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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些年的芳华

2021-04-23 18:27503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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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纸鹤儿 (1)

这是-九六九年的三月,江南重镇上海市内一条潺潺流水边的石板路上,走着一位身穿军服的英俊年轻人,从他白净红晕的脸上透有着青春活力,边走边欣赏着路边初春景色。他叫吴楚,今年刚好十七岁,个头高条儿,满身充溢出成年人的作派,但他还是一名在校生。

今天是星期天,吴楚想到同学家玩-上午,顺便讨论一下火热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因为,他们眼看就要高中毕业,上山下乡是他们的必然出路,在城里找份工作,那是蹬云上天的没了希望。

青春满怀的吴楚,内心想毕业插队去南方好还是去北方好。南方有着四季如春、万朩葱郁的景色,北方有着雪花飘飘银妆素裹的景色,南北未来憧憬满脑萦怀不止……

在他思潮起伏之时,突然,有只白蓝色小纸鹤儿从高空飘若浮云地落在他眼前的小石板路上,小小纸鹤儿在石板路上被微风吹得末按道行,他眼瞅着这只漂亮的纸鹤儿,要随风不自主地滑向路边的溪水里,他怕纸鹤儿落于水中,心里冒着惋惜之意忙弯腰拾起这只美观灵巧的小纸鹤儿。他没等寻找纸鹤儿从何飞落此地时,他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绵软燕语般的话音,“男孩哥,你能把纸鹤还给我吗?它是不小心才飞落在地的。”这带有凄哀婉娴的女音,让吴楚心中为之一振,不由扬头寻音而望。见石板小路左边的二层灰色楼房阳台上,有位手扶栏杆的姑娘正也张眼望着自己,吴楚见她白晰的脸上透有着少女的青春活力,不免也脸含淡淡羞怯,皂白的眼睛里冒出哪种期待的目光,不似秋水盈盈胜似秋月春花……

年方弱冠的吴楚虽不太懂男女私情,但天赋爱美女的心不用他人言教,会自花传粉。吴楚见她不但脸色润润洁白,身姿也十分窈窕,就连她身上搭配的紧衣便裤在鼓鼓胸前支撑下都显得很默契,不难让吴楚看出她是个高山景行的姑娘。他笑吟吟无语地向阳台连投几次纸鹤儿,因墙高半路鹤儿偏行都没达到目的,上下的二人不免都透出失望的眼神儿。吴楚扬脸对她有些抱歉地说:“姑娘,对不起啦,还是你自己下来拿吧,我实在是投不到你的阳台上啦!”姑娘满眼失望而委婉地对他说:“男孩哥,今天是星期天,父母不准许我出院的。”吴楚问她说:“哪是为什么呀?”姑娘羞矜犹豫地说:“都在搞文化大革命吗,我家成份不好,星期天父母是禁止我到外边去的。唉,个人窝在家里如坐牢笼般的苦闷呢。”吴楚点头明白了,便手举纸鹤儿问她说:“它该怎么给你哪?”娇羞使姑娘有些脸红,但她还是莺啼燕语地求说道:“要不——请男孩哥辛劳-下,送到我家来吧?”吴楚认为是举手之劳的事,便笑眯眯满口答应,此时他也很乐意为姑娘帮忙。他见前方有通向上方的台阶,便活力无限地紧跑几步异小石板路蹬台阶向上。

小石板路与姑娘家的住房落差有三米左右高,石板路在下,她家的房子在上。吴楚蹬台阶跑上来一看,姑娘家不是独坐幽篁的如此一家,而也是小桥流水涧草边生的群落住户。星罗布里的房屋鳞次栉比,景色更是独立小桥风满袖。吴楚顺胡同找到姑娘家,见她家是处年久月深的青砖二层小楼儿,门口冲南,她家东侧下便是吴楚刚走的石板小路。这时姑娘已在阳台笑脸相迎他,吴楚手拿纸鹤儿忙推她家旧黑色的大门,想进到院中近咫尺和她说话,更是想近观她的美貌容颜。他连推几下大门未开,便离门口扬脸对阳台上的她说:“你自己下来拿吧,我推不开你家的大门啊。”姑娘笑眯眯地对他说道:“我家大门被父母出门锁上啦,你是不能推开的。”吴楚有些失望问她说:“我从门缝把纸鹤塞进院吧?”姑娘听罢感谢着走下阳台,到大门处来接纸鹤儿

大门不能开他也不能看到姑娘,便把纸鹤儿叠好,走近大门想把纸鹤儿顺门缝隙塞进院里完事,因两扇大门间咬口严紧,缝儿小的纸鹤根本塞不进去,一个门里-个门外的二人干着急没办法。‘关键时刻’还是吴楚有了办法,他‘贼’着眼踅摸了-下她家的青砖墙头问院里的姑娘说:“我能爬你家墙头吗?”姑娘在门里忙说:“可以的,可以的。”他没看到姑娘是何表情,但从音中听出了她的喜悦。吴楚也希望如此,便来到墙头下,见青砖墙头直拔二米有余,砖缝儿与砖缝儿间都是用白灰灌浆,窄如细线,是人们所称的磨砖对缝儿。

吴楚见不能直爬墙头而上,便把纸鹤儿小心装入下裤口袋,眼见对面-户人家门侧有装垃圾的一个不大木箱,他走过去见垃圾箱内没有多少垃圾,他便搬到墙头下立好,倒退几步,然后使用出年青人的那种暴发活力,双脚用力紧跑几步,左脚蹬上垃圾箱后,双手也用力扒住墙头上方的封严砖,三蹬两窜地右脚偏跨在墙头上,再用力整个身子都骑在了墙头上。因为,刚才的用力,脸泛微红。

这时姑娘从门洞跑到院扬脸冲吴楚发出羞答答的微笑。吴楚看了一眼她也脸带笑意地从口袋掏出纸鹤儿,对站在院中的她说:“你接好哪。”便把纸鹤儿扬手扔向她,因纸鹤儿没被展开,歪歪斜斜地飘落在地。姑娘身姿灵巧地上前弯腰拾起纸鹤儿,而后手举纸鹤儿直腰对墙头上的吴楚甜甜-笑,微缕吐馨地说:“谢谢你男孩哥。”吴楚也笑盈盈地对她说道:“举手之劳的事,不用谢,我走啦。”他说完把院中右脚撤到墙外想从墙头上出溜到地下,当他双手扒住墙头想往下出溜时,心不自住地用眼神儿看站在院中的姑娘。他的眼神儿与姑娘那满眼泛出盼望的眼神儿相遇时,他停止了动作,以猎美的眼光看着她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姑娘把纸鹤儿背到身后,脸羞透娇地扬脸有些嚅嗫着问吴楚说:“男孩哥,和我多聊会儿好不好?”吴楚-笑对她说:“我一个大男孩跳墙进入你家实属不妥,叫你父母看见多难为情?我还是不要进院的好。我和同学约好要去他家的。”姑娘听后冲他无奈地点头,吴楚又问她说:“家中还有别人吗?”姑娘冲他摇头,吴楚只好安慰她几句,还是心有恋留地出溜下墙头奔同学家而去。

可巧星期一吴楚上学路过昨天捡拾纸鹤儿的这个地方时,不由想起上坡的姑娘家,眼神儿也自然地朝她家望了望,内心也是想看看姑娘是不是还在阳台玩纸鹤儿,阳台上不见姑娘的身影,而巧合的是他看到那位姑娘身背书包,站在上坡台阶上看等着什么,他不明白姑娘是不是有意等自己,但从她频看坡下的眼神中,吴楚看出她是等坡下的人这是-目了然了。当二人上下目光碰撞在一起时,吴楚为昨天的事,脸上不免挂有尴尬的难为情样儿,还是姑娘满面春风地和他扬手打招呼。而后亲切喊他道:“男孩哥,我们一同走行吗?”吴楚站住脚犹豫地问她说:“你去什么学校?”姑娘咯咯一笑,说道:“我们是同去新-中学吗。”姑娘说完满身活气地从台阶上跑下来,站在吴楚对面红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子,为什么原先我没见过你呢?”吴楚也是血撞红脸地-笑说:“我叫吴楚,是从嘉汇区来新-中插班就读高中的。”姑娘笑着点头,吴楚问她说:“你叫什么名子,在新一中几班?”姑娘豪爽一笑说:“我叫张慧娣,在高二八班,你是几班?”吴楚说:“我在一班。”张慧梯嬉嬉一笑说:“我们相隔很远哪?”吴楚点头,二人开始边说边走。

吴楚因去同学家于张慧娣相遇,便改了自己原先去学校的路程。这些天特意都和张慧娣搭伴同行,‘重色轻友’在不知中形成。不过,离校门口近时,怕被同学看出端倪,二人也会‘分道扬镳’。二人在无从知晓中却萌发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也许这就是二人坠落思春期里的初恋爱河。

吴楚这些天来无时不在思想张慧娣,张慧娣的影子时刻在他的脑海法轮里旋转,半日不见如隔三秋,上课时屁股下如坐针毡,下课忙跑到八班和几个新认识的男同学聊上几句,偷看-眼张慧娣干什么也就心如日升东方亮堂了,要是能和张慧娣擦边球地说几句话,心内更是感到生出电流。此时的张慧娣与吴楚有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感受……

又是-个星期天,张慧娣那娇滴滴的影子,如是长在吴楚心中的一粒鲜艳艳的果子挥之不去。他慌心乱脑地起来,到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出来,见父母和自己的姐姐已经在小餐厅吃早点,父亲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对他说:“一个朝气勃勃的年轻人,要好学不倦,整天不求上进,懒得太阳晒屁股才起。”他听父亲教训嬉戏一笑说:“我们功课学完这就毕业了,也没什么工作可分配,只等上山下乡去插队啦,睡个懒猫觉也是可以的吗。”母亲和姐姐听后都咯咯笑,父亲却说他道:“一个大男人放任自流,成人后怎么能顶立门户。”吴楚自我辩解说:“吉人自有天助吗。”姐姐为他盛了一碗豆浆,问他道:“这次下乡要去哪里呀?”吴楚说:“有去云。贵。川的,有去北方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些荒山野岭的地方,城里人到那里能吃得消吗?唉……”

-家人吃饭后,吴楚的父亲赶着要去厂里,吴楚心里惦记张慧娣,收拾饭后残局由吴楚的姐姐和母亲来做。吴楚因心中有张慧娣牵挂,经心打扮干净后出了家门口。

吴楚心里海阔天空地想着到了第一次拾纸鹤儿的地方,扬脸见张慧娣不在阳台上,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失落地眼望空阳台心想:她今天怎么还没出来玩纸鹤呢?难到她没起来或有什么事?难道-个女孩也在家中睡懒觉?他怕被道上的来往行人看出‘不轨’,顺石板小路往前走一段,然后又往回走。他徘徊几次后还是不见张慧娣的身影儿,不由大望所失。心想:张慧娣,你怎么不出来呢?

在他失去最后一丝希望时,猛然发现张慧娣家的右门帘被拉开-块儿,也见她上半身出现在窗前,真是令他高兴万分。他见张慧娣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润地朝自己招手,吴楚见前后没人注意,便暴发出青年人特有的活力,迈双脚急不可待地上台阶想登堂入室。健步流星地到她家门前双手用力推门,可门如似一块无缝的巨石,连推几次都是如推泰山般文丝不动,吴楚无耐了,狂潮的心再也不能翻浪涌波。这时院中传出张慧娣温柔情绵的问话,“吴哥哥,你在门外吗?”吴楚听到这近在咫尺远若天崖的问候,心如重释。忙心热嘴凉地问道:“张慧娣,你家大门怎么如天门难开呀?”门里边儿传出张慧娣开心的咯咯笑声,而后张慧娣软语柔音地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吗,我家大门是无情铁将军把守呢。”吴楚问她说:“你家里有人,为什么还要锁门呢?”张慧娣笑着说道:“当下形势,父母怕我出去惹祸招灾吗,所以,要让我在家好好学习,避祸躲灾吗。父母之命不敢不从,我除学习外还是苦中作乐地玩会儿纸鹤儿、纸伞儿……”吴楚在门外听着张慧娣说完,半讥讽地笑着说她道:“父母也是让你苦其心志吗,我来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吗?”张慧娣忙怕吴楚跑了似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来让我万紫千红总是春吗”吴楚笑了。

吴楚隔门问她说:“你在家都学习什么呢?”张慧娣嬉嬉一笑说:“我正背诵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哪,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景色,让我这南方长大的孩子是羡慕不己呢,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雪是不是白的。”吴楚调笑地问她说:“这次下乡你去北方,不正附和你的心想吗?”张慧娣说:“我是有这种想法,可那天寒地冷的北方,我一个女孩能吃得消吗?还是不要自找苦吃哟。”张慧娣说完马上问吴楚说:“吴哥哥,你的志愿去哪里?”吴楚说:“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哪里需要去哪里吗。党已经给我们城里的年青人指明了方向,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吗。”吴楚看不清门洞的张慧娣有什么变化,只听她问自己说:“吴哥哥,农村的贫下中农是个什么有知识的人哪,让我们再接受他的教育?”吴楚笑着唬她说:“这个贫下中农可是了不得,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哪,比孔子、孟子学问都高哪。”张慧娣咯咯-笑对他说道:“你竞骗人胡说,农村哪来这么多孔子、孟子的?比城市里的文化人还有学问,那不也成臭老九吗?那样的话,只能是被批斗,不可能还要让咱年轻人去接受他的再教育吗?再说,农村要都是那种酸溜溜的文人,哪还可以挥锄头种田呀?农村的贫下中农,一定是位力大无穷、能文能武的庄稼人。所以,要让我们城里人到农村去学习他。”吴楚笑着问她说:“你去过农村吗?”张慧娣回答说:“我哪到过农村呀,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的周而复始吗。”吴楚说:“贫下中农这个人,你是真没见过?”张慧娣娇声细语打赌势地说:“谁要见过贫下中农是小狗儿。”吴楚开心地大笑。而后问她说:“农村的庄稼人你见过吗?”张慧娣一笑说:“哪谁没见过呀,不就是农民吗,工人做工,农民种田,这是路人皆知吗。”吴楚问她说:“既然你知道农民,就应该知道贫下中农是谁了吗。”张慧娣沉默不语片刻便问吴楚说:“你说农村的贫下中农就是农民啦?这不搭界呀?为什么农民不叫农民,还叫贫下中农?吴哥哥,你可要为我解释明白这带有复姓的含意?可别是日本姓呀?”吴楚在外说她道:“你胡拉乱扯地想啥呢?你可要搞明白,贫下中农根本就不是姓氏,而是国家因为他们在解放前占地多少划出的成份。有地主、富农、上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和雇农。毛主席号召城里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