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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相见恨晚 (1)

风儿吹着树影摇,摇呀摇到外婆桥,想着我的好宝宝,亲爱的你是不是在睡着。

月儿高高床前照,思念的心飘呀飘,飘到你的梦里瞧瞧,忽然想起她的花轿。

云儿飞过柳树梢,相思总是催人老,花儿含羞在偷笑,心事不说有谁会知道。

我要带你到天涯海角,拜访春天向它说声早,管它漫漫长路路迢迢,爱的路上有我陪你跑。我要带你到天涯海角,走过秋天向它问声好,就算漫漫长路路迢迢,爱的路上有我陪你跑,你说好不好。

小时候,我们始终认为童年的时光是漫长的,是无聊的。可随着时间匆匆流过,我们的思想也随着年岁的不断增大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的我们总会去回忆那些匆匆溜过的美好日子。长大了才豁然醒悟,曾经那些被忽略的时光真的是美好的一塌糊涂,是甜蜜的令人难以想象,可也是短暂的让人无法抓住,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没来得及学会珍惜,它就那么匆匆的过去了。国际儿童节是属于所有12岁以下孩子们的欢乐日子,这一天里,全世界每个角落的孩子们都在尽情享受这短暂而美好的童年时光。

上午的演出是相当精彩的。有盲校的模仿秀,有乡村小学的霹雳舞,一个个美妙绝伦的节目换来的是同学们热情的鼓掌和大声的喝彩。我正看着起劲儿呢,旁边那小女孩又拉了拉我的手,小小声的对我耳语到:“小哥哥你看,你快看礼堂门口!”显然这丫头没把我当盲人看待。我一惊,有点疑惑的朝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猛然发现礼堂门口的那个小小身影,我仔细的看了看,原来她就是刚刚在教室窗子下面偷看我们搞活动的小女孩子。我没太在意,小小声的对女孩说:“哦,原来又是那个小女孩儿啊。”“是呀是呀,她总在那儿看我们,哼,小哥哥,你说她讨厌不讨厌呀?”我默默的看着礼堂门口的小小身影,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身旁女孩的问话。

会堂里人们专注地看着演出,没人注意到那小小女孩的孤独,不,严格的说,根本没人会有兴趣注意她。看到这里我有点好奇,难不成她不是这学校的学生吗?如果不是,那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看她那样儿估摸着也该到上学的年龄了吧,可,可为什么她又不去读书呢?难道是她家里很困难。我胡思乱想着,疑问着。本来就不怎么安分的我实在压不住内心对这小小女孩的好奇,真想跑过去好好的问上一问。我刚想溜过去探个究竟,忽然觉得手心儿里一疼,哦,原来是可儿发现了我的异动,给了我个不大不小的警告。哎,真是悲哀呀!我有点无奈的想着,女孩子这么小就厉害成这样,将来嫁人可怎么办啊!我兀自为可儿将来的老公哀叹着。哎!没办法,在她的淫威压制之下我也只有动动心思的份儿,至于开口反驳嘛,妈呀,还是先算了吧,以免招来更大的报复。

演出进行到了最后一场,是个临时准备的合作节目。两校的同学共唱一首盲孩子最爱的歌《爱的人间》。“我心中有个太阳,我心中有个月亮,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见小鸽子在歌唱。我在爱的人间长大,长大的还有我的坚强,只要我心中拥有太阳,心灵就不会黑暗无光。”此刻的我已经无心再去听什么所谓的合唱了,俩眼定定的观察着礼堂门口那小姑娘。她的头低的很深,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我感觉她依然在哭,我明白,她的心里一定有着好多好多的委屈需要倾诉。不由的想起了苏芮那首特老特老的歌《亲爱的小孩》。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却找不到别人倾诉。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找到回家的路。也许真的是天意,又或许命中早已注定,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就要在这可爱的乡村校园中相遇了。

上午演出结束之后,我和可儿被拉到了小学五年级三班的教室里,热情的问候和欢声笑语自不必多说,特别值得我注意的是,刚刚在舞台上表演扇子舞的那可爱的校花儿同学原来居然就是五年级三班的大班长。班里的老师向我们逐个儿的介绍起了他们班的同学。文良,唐娜,罗小青,红海洋……。同学们一一和我们打着招呼,不大一会儿,大家就变得非常熟悉了。我和可儿被安排在讲桌前头的一对儿课桌旁。我的左手是文良,右手是大班长唐娜。这安排好了我们的座位,班主任袁老师笑着对我们说道:“现在你们也认得了大家,大家呢,也认得了你们,可是吧,大家对你们的生活很好奇,你们俩谁来给同学们介绍介绍你们的生活呀?”可儿不怎么爱说话,听到老师的问题后,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来。哎,看来这任务又只能是我完成了。我站起身,自告奋勇道:“老师,我来介绍吧!”我滔滔不绝地说着盲孩子生活中的那点儿事儿。同学们听得还挺认真,我不懂他们是出于礼貌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在我讲述的过程中,教室几乎落针可闻。

时间就在我的讲述中悄悄的来到了正午时光,乡村小学门口的敲钟老伯伯晃荡起了那个属于他,也属于孩子们的破铜铃。铛铛,铛铛。听到这声音后,本来就兴奋的孩子们好象又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吵吵嚷嚷的就打算分散。负责组织的老师大声的在台子上吆喝着:“同学们,同学们呀,请大家先静一静,先静一静。我呀,来安排下中午的活动内容,咳咳咳,都静一静。现在呢,请乡村小学的同学们,带上你们找到的盲人小伙伴中午一起回家,让他们感受下你们的家庭生活。好,好,好,大家千万得听从指挥,注意安全,不要乱跑,下午2点准时回来集合,我们还有更精彩的内容等着大家呢!”我依然定定看着那孤单的小女孩,很想把她也拉进来,拉到我们的欢乐里来。最终我没能忍住好奇心,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个仍在孤独哭泣的小小身影。这次活动跟我关系比较不错的是个叫张文良的黑小子,他长得挺精神的,浓眉大眼高鼻梁,轮廓分明的脸上总是带着憨憨的笑。文良是个小帅哥,长的不算胖也不怎么瘦,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显得非常健康。看我朝着那小女孩走过去,文良叫到:“嘿,哥们,你看她干啥去,那孩子可讨厌了,成天跟我们教室门口偷听。”说着说着,他对我挤了挤眼,意思我不大懂,虽说我的眼睛能看见点,但对眼神所传达的内容还是不大明白。我看了看文良,没头没脑地问道:“她为什么不来这学校读书啊?”听了我这问题,文良也露出了个有点困惑的表情到:“嘿,我哪儿知道呀,反正记得去年九月份她就来了,老师也不管她。”文良的话让我对这个小小女孩的故事更好奇了,她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故事呢?我拍了拍文良的肩膀道:“哥们,咱要不中午把这女孩也拉你家去得了,真的,我很好奇她的事,我看她太孤单了。”听了我的提议,文良有点为难,这事他可作不了主。他挠了挠脑袋,咧咧嘴,无奈道:“哥们儿,你还真好心,等会儿啊,我去跟老师问问看成不成。”说着,他便嗖嗖地跑去找老师了。

我走到女孩身旁,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小妹妹,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为什么要哭呢?”听见我的声音,女孩好像被吓了到了似的一哆嗦,匆忙的站起来就想跑,我连忙拉住她道:“小妹妹,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女孩惊恐的看了我半天,发现我并没恶意,才放心的小声说:“小哥哥,我叫柳杨,也想跟你们一起玩儿,也想和你们一样读书!”她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我从兜里掏出了随身带的纸巾,给小柳杨擦了擦哭花的小脸,继续轻声邀请道:“柳杨妹妹呀,我的眼睛不太好,是个盲人,不过还是能看见一点的。早上一来我就发现你在窗根儿底下蹲着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到这儿来上学吗?另外呢,中午这儿有活动,老师让我们跟着这儿的同学回家体验他们的生活,我特别想带你一起去?”听了我这一连串而的问题,小柳杨像根木头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点紧张,柳杨伸出了小手,摸了摸我,轻声且有些不确定的说:“小哥哥我不是这学校的学生,我也和你一样眼睛不好,恐怕,恐怕我根本不能参加你们的活动呀!”说到这里,她轻声叹了口气,我听出来了,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和无奈。我拉着她显得有些冰凉的小手,继续道:“没事,柳杨,哥哥想办法跟老师说说,让你跟我们一起活动好不好?”柳杨点了点头,没拒绝我的提议。正当我和柳杨相对发呆的时候,文良跑过来拍了下我肩膀到:“哥们,我回来了,老师说……!”说到这儿,文良显得有点不安,嗫嚅的没有开口,偷偷用眼睛瞟了眼站在我面前的小柳杨,我推了推文良到:“怎么了啊哥们,有什么困难吗?”“没,没什么,只是,好像老师不让她去呢!”听了文良的话,我明显的感到了柳杨的失望,她好像又要哭出来了。我想去安抚下她,可当我回头看见她正坚强的咬着发白的嘴唇,忍着不掉眼泪的小样子时,心里也感到了阵阵酸楚。文良挠了挠脑袋,也觉着不太好意思,刚要说些什么,这时,一个胖胖的老师走过来,笑咪咪的对我们说:“呵呵呵,小同学呀,今天让你的健全小伙伴带你去他家看看,你也感受下他们的家庭生活。”我跟文良傻傻的对着老师笑了笑。胖子老师说着说着,忽然没声儿了。我正纳闷儿呢,胖老师一声大吼:“我,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让你在这儿偷听,你怎么不长记性呢?”被胖子一喊,我有点发晕,不过瞬间我就清醒了,我知道,这胖老师是在说那可怜的小柳杨呢。听见胖老师的话,柳杨害怕得扭头就想跑,怎奈她的眼睛实在不行,根本没注意脚下,一下子就被小石头绊了个大跟头。还没等我跟文良跑上去扶她,她已经迅速的爬起来,挥舞着小手摸索着撒腿朝学校门外跑去。看到这里,我和文良有点不知所措。胖老师看了看我俩傻傻的表情道:“哎!城市的孩子就是好呀,眼盲的人也能上学读书。说实在的,我也不乐意轰这孩子走,可,可,可这毕竟是学校呀!真不知道他们家人是怎么想的,咋就不送她读书呢?”我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拉回了边哭边跑的柳杨,轻声安抚道:“乖,别怕,柳杨,哥哥再帮你说说,别担心,有我呢!”柳杨还是害怕的想跑,我搂住她,没让她再跑开。安抚好了柳杨,我对胖老师请求道:“老师,您能不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去玩呢,她太可怜了,真的,我,我很想了解她,或许,额、额,或许我能帮帮她呢!”我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听了我的请求,胖老师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的对我和文良说:“哎,好吧,那你们就带她去吧,别声张,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来。”说到这里,胖老师看了看小柳杨,轻声的嘱咐文良道:“文良呀,你可得小心带着他们,千万要注意路上的安全啊。”没等胖老师说完,我拉着柳杨就跟文良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文良就是这个村里的孩子,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我们三个大约走了十多分钟的路就到了个相当普通的农家院前头。暗红色的铁门右侧拴着两条棕黄色的看家狗,左侧拴着几只绵羊。看见生人靠近,两条狗高叫着就要往前扑。无奈被粗链子拴着,他们根本咬不到我们,于是乎就只能汪汪的叫起来。这时的文良挺凶悍,上去就对那狗喊了两嗓子。

听见文良的吼声,狗儿的叫声戛然而止,委屈的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进了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排北京农村最常见的平房。从大门到堂屋门之间是一条用洋灰铺就而成的小道。路的左侧是个挺大的鸡窝,听起来里头鸡绝对不少。路右边是块平整的土地,地上高高的搭了个架子,架子上爬满了绿色的黄瓜和紫色的茄子。进了堂屋,我有点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感觉,站在门口缓了半天劲才勉强适应了房里的光线。人的眼部有相当丰富的感光神经,当人们遇见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时,眼睛就会做出相对光线而言的物理调整。就象我们常见的照相机调整光圈一样。由于视障原因,弱视盲人偶尔也会出现眼部肌肉僵化或无力的现象,因此需要一段更长的时间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文良家的饭菜挺丰富,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听说文良要带残疾小朋友来家里做客,文良父母一早便忙活起来。我们几个在文良父母的安排下坐在了桌旁。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文良的家,发现这家不算大,但布置得还是井井有条的。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屋,右边房门到堂屋大门间是个灶台,灶台对面的墙边上摆了个高低柜,柜子和大门之间放了个脸盆架子,架子上除了有脸盆之外,还搭着几条色彩斑斓的毛巾。吃饭用的是张挺大的八仙桌,摆在堂屋最内侧,我和柳杨挨着,右手是文良的爸爸,柳杨左侧是文良,文良的左侧则是他的妈妈。这对中年农民夫妇笑容可掬的看着我们几个风卷残云的吃相。怕我们不方便,他们就不断的给我和柳杨碗里夹着菜,并向我们介绍着:“来来来,尝尝叔叔这手艺,你们是不是还满意哈。”夹起一快红烧肉,我试图放到小柳杨的碗里,希望她能多吃点。忽然,我发现小柳杨居然在那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她这么一哭,把大家给闹愣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