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琴迅速通过海城的相关部门,查到了那个康复中心的详尽资料。这家康复中心是私人性质的精神病康复治疗中心,坐落于海城郊外的清风山风景区。整座医院被连绵群山环绕,风景如诗如画,环境清幽宁静,远离海城的喧嚣纷扰,无疑是个治病养病的绝佳之地。
它建成于五年前,属于全资私营性质。由于收费高昂,又地处风景区,普通老百姓对它知之甚少。投资人的身份极为神秘,资料上仅有一个名字——了空,这名字不像是人名,倒更像是和尚的法号。康复中心还有个奇特的名字——七度,全名是“七度康复疗养院”。院长名叫崇光西,是一位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在省内声名远扬。
海红英对这个七度康复中心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司空琴,这地方太神秘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里面肯定藏着我想要的东西。”海红英挥动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司空琴十分了解自己这个闺蜜,她一旦胆子大起来,可比自己这个干刑警的还要大胆。
“深入进去一探究竟啊。”
“你怎么进去?不会是打算拿着你那本《法治天地》的记者证硬闯吧?”
司空琴一把抓过那份资料,指着上面“全资私营性质”几个字说道:“看清楚了吧?人家完全有权直接拒绝你。”
海红英有些抓狂,不过眼珠一转,脸上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朝司空琴做了个鬼脸:“那就乔装打扮,来一场暗访。”
司空琴一脸无奈,“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七度康复疗养院”位于清风山麓的一个山洼里,四周花红柳绿、芳草如茵,人迹罕至。山洼中,一座现代化的三层楼房若隐若现。一辆大红跑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宛如一阵红色旋风。司空琴戴着一副大墨镜,身着黑色劲装,稳稳地坐在驾驶位上,旁边是身着华丽轻纱拖地裙、头戴宽边纱帽的海红英。原本季俊也打算一同前往,可海红英担心多一个青年男子更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便让司空琴扮演司机兼保镖,自己则扮成富二代闪亮登场。
跑车稳稳地停在疗养院大门口,司空琴率先下车,快步绕到另一侧,恭敬地为海红英拉开车门。海红英趾高气扬地跨出车门,脚下的“恨天高”在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疗养院的大门紧闭,旁边开了一扇小门,小门同样关着,外面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医疗重地 闲人免进”,边上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有事按铃”。
司空琴迅速用目光扫视周围,发现大门上方和围墙上都明显安装着探头,围墙上还架着高压电网,这疗养院的戒备可谓森严。海红英朝她微微示意,司空琴心领神会,一步上前,按响了小门上的电铃。
小门上的一扇小窗打开,一个人头探了出来:“什么事?”
司空琴神色冷峻,冷冷地回答道:“我们小姐过来看看,想为老爷联系休养的地方。”说完,她侧身让开一点,好让海红英显露出来。
里面的人打量了一下海红英的装扮,立刻缩了回去,随后打开了小门。一个身穿保安服的壮汉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手势:“两位,请在会客室稍等,我这就通知院长过来。”
司空琴侧身让海红英走在前面,自己则紧紧跟在她的侧后方,把保镖的架势拿捏得十分到位。
小门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四面都是落地长窗,室内窗明几净,窗外风景美不胜收。不远处,一座乳白色的现代风格楼房映入眼帘,显然这就是疗养院的主体建筑。疗养院占地面积广阔,那座楼房被周围的绿地和烂漫花草环绕着,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海红英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走来,便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站在客厅中央,司空琴则站在靠近门的位置,门外是那名壮汉保安。
崇光西脚步匆匆地赶来,推开客厅的一扇玻璃门,看到盛装打扮且气场强大的海红英,脸上立刻扬起热情的笑容,客气地走上前,伸出手说道:“这位小姐您好,我是这里的院长崇光西,非常高兴能为小姐服务。”
海红英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司空琴立刻跨上前去。
“我们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想为我家老爷安排一个回国疗养的地方。老爷是海云人,所以打算在海城找一家疗养院。听圈子里的朋友提起过清风山有这么个疗养院,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不知小姐贵姓芳名?我们也好称呼。”崇光西的态度越发客气了。
“我姓秦,我们小姐姓郢。”司空琴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剧本,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海红英在心里暗自赞叹,没想到这个家伙演技如此精湛,简直就像戏精附体。
“原来是郢小姐,请问令尊高寿?疗养院可能需要了解一些入院病人的基本情况。”
“我们老爷今年65岁,身体不太硬朗,现在家业已经交给小姐打理,所以想找个地方好好休养。”
“不知道秦小姐身边有没有郢老爷的病历?我们需要了解具体情况,才方便安排。”
海红英忽然“哼”了一声,司空琴立刻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崇光西说道:“对不起,我们老爷的具体资料,现在还不方便交给你们。”
崇光西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明白了。郢小姐是对我们这个疗养院不太放心吧?要不请郢小姐先坐一下,容我做个简单介绍?”
海红英又“哼”了一声,司空琴马上接口道:“不坐了,不如请院长先生陪我们进去看看,一边走一边听你介绍,这样不是更好吗?”
“当然可以。”崇光西欣然应允,“两位小姐请跟我来。”
崇光西推开玻璃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海红英走在前面,自己则走在并排偏后的位置。司空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扫视着。
“我们疗养院是私营性质的,专为高端人士,也就是像郢小姐这样的贵客服务。所以,如果郢老先生打算在海云寻找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那么‘七度康复疗养院’无疑是最佳选择。”
崇光西一边走,一边热情地介绍着。
他身为一名精神科专家,被高薪聘请来担任这个院长,自然要为疗养院的发展考虑。实际上,他这个院长的权力,仅仅局限于对疗养院的日常管理,很多决策性事务他并不负责,甚至对这个疗养院更深层次的运作机制也不甚了解。崇光西唯一熟悉的,就是这栋被称为“七度楼”的主体建筑。此外,他还知道这个疗养院设有一个董事局,真正对这里实施管理的是董事局。
另外,崇光西还知晓省里有几位要员是疗养院的常客,他们时常会出现在这里。有时是一位,有时是两位,有时会小住几日,有时来了办完事就匆匆离开。
因为在这座“七度楼”的背后,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面住着什么人,连崇光西都一无所知。董事局告诉他,这个小院子不属于疗养院管理,只是位于疗养院的范围内。那里完全可以不走疗养院的大门,自由出入,疗养院对它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起到掩护。
崇光西骨子里还是个纯粹的学者,不喜欢过问那些与学术无关的人和事。他感兴趣的是这里的一些特殊病人。这个疗养院不仅住着一些高官显贵,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病区。这个病区的位置,就在这座“七度楼”那个数字“7”的短横里。这座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从高空俯瞰,它的形状就像一个“7”字。那位神秘的投资人了空,便将这座楼命名为“七度楼”。至于具体的含义,恐怕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