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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涯沦落人

楚华接受了文雨眉替自己看孩子,却不得不给文雨眉另外找个住处来带孩子,这是他第一件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

楚华和妻子李梅结婚以后,并没有马上分配到住房,两个人各自住在宿舍里,只有同宿舍的工友都去上夜班,或者,大家心照不宣给腾出空,两个人才能亲热一回。

以后楚华又读大学了,住到了学校,李梅还是住在宿舍。得知儿媳妇怀孕后,楚华的母亲马上就让楚华把妻子送到北京家里待产。李梅生下湉湉后一直在北京奶孩子,等孩子满周岁后才回来上班。

因为厂里住房紧张,还是住在宿舍,不过大家都可以体谅,也不嫌小家伙成天哭哭闹闹。这次楚华的妈妈送孩子过来,自己也只能住在招待所里。为了这件事,她专门找过厂里领导。他们一口答应尽快解决楚华的住房问题,答应归答应,可眼下还是没有办法。

楚华不能让文雨眉母女把孩子接到她们家去带,是她们住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楚华亲自去过她们家。就在香草坝靠北,一处山坡下的洼子里。山不高,山根下盖了一间茅草房,门前青石板上支着一张石桌。楚华走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大白天也是黑黢黢的,需要点油灯。

离开茅草房不超过50米,就是厂里的一条道路,路边立着电线杆子。要通电是很容易的事儿,因为长起厂征用这些地的时候就和地方有协议,免费给当地的居民接通电源,不收任何费用,通电以后他们直接向供电部门交电费就可以。香草坝的农民和其他居民大部分利用这个机会装上了电灯。可文雨眉家却没有装,应该是没有能力支付每个月的电费吧?楚华无法忍受让自己心爱的女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尽管只是白天,可楚华心里还是受不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茅草房里。

还有一件事,是楚华没有想到的。文雨眉不仅结过婚,而且正在闹离婚。文雨眉五年之前,经人介绍嫁给了攀枝花钢铁厂的张鑫发。说是嫁了,不如说是卖了。文雨眉的父亲得了重病,好端端的家立刻垮塌下来。原来的房子卖了,高中没有毕业的文雨眉被迫辍学,最后还是凑不齐这么大一笔手术费,文雨眉被迫接受了张鑫发的一大笔彩礼,把自己卖了。

父亲的手术是做了,却不能延续他的生命,躺在床上拖过年还是走了。文雨眉却就此落进暗无天日的地狱。结婚不到一年的文雨眉开始闹离婚,而且带着母亲出走,到处躲着张鑫发。已经在江城地区搬过很多次家,这次搬到香草坝还是为了躲开张鑫发,要不然也不会弄了这样一间房子。

楚华得知这些陷入了极度矛盾:他非常同情文雨眉的遭遇,非常清楚文雨眉母女需要这项工作,可是又害怕会因此伤害到自己女儿。思之再三,楚华拿出一个决定……

楚华在第三天上午去了文雨眉家的茅草屋。

还没有走到茅草房前面的青石板上,坐在石桌旁边的文雨眉母女已经站起身来招呼他。

“阿哥来了。”

“小楚,你可来了。快坐下,湉湉没有抱过来?”

文雨眉看见楚华独自过来,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沮丧地说:“阿哥,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肯让我带湉湉了?”

不等楚华开口,文雨眉的妈妈已经抓住楚华的手急切地说:“小楚,大妈求你,可怜可怜雨眉这孩子,我们需要这笔钱活下去。给你带湉湉,钱不多,可总算够我们过日子了……”

“妈,别说了,咱们不能为难华哥。”文雨眉拦住了母亲说下去,别着头对楚华说:“阿哥,你别为难了。说心里话,我是需要这份工作,我也特别喜欢湉湉,可……我不能让你为难。”

楚华轻轻拍拍文雨眉母亲的手,然后抽出来, “我明白你们的难处。我已经想好了,就把湉湉交给你们带。不过,你们不能住在这里,这地方条件太差了,就是你们住在这里也不能过日子。我已经另外给你们找了个地方,在我们厂子南边,离开这里隔着个厂子,估计他一时也找不到,条件也比这里强很多,自来水、电灯。你们娘俩一起搬过去吧。”

老婆子眼泪也流出来了,又抓住了楚华的手, “孩子,大妈谢谢你,可我们哪儿有钱租房子?厂子南边是龙眼村,那里都是新盖起来的砖瓦房,那么好的房子我们怎么住得起?”

楚华笑了,索性拉起老婆子的手说:“这就不劳您操心啦。我租的,租金付了半年,你们只管住就是。那是栋一楼一底小楼,你们娘俩住楼下,我和李梅住楼上那间。其实,我也就是周六过来住一夜,周日就要返校。平常就让李梅和你们住,她白天要上班,中午都不一定过来吃饭,最多来看看孩子,晚上下班回来和你们一起吃晚饭。她的伙食费,湉湉的饭费和你们的费用都由我给你们。原来说好的费用里没有饭费,我给加上,再加李梅每天一顿晚饭的钱,一共算35元,行吗?”

老婆子瞪大眼睛看着楚华,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那个年代,长起厂一个正式工人的收入也只有30来块钱,前几天说好的带湉湉的费用,只是一个月12元,一天4毛钱。可就是这4毛钱,已经可以让她们母女做一天的伙食费了。现在楚华不仅给她们在龙眼村另外租了好房子,还要多给这么一大笔钱。在老婆子眼里,楚华成了她们母女的救命菩萨。

她拉住楚华的手恨不能跪下来,颤颤巍巍流着泪说:“你是菩萨啊,救命的菩萨。”

楚华赶紧扶住她说:“别这样。您就当收我做个干儿子吧。”

文雨眉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把楚华拉到旁边问:“哥,你这是干嘛?不需要给这么多钱。再说,你一个月才多少钱?你不是还在上学吗,哪里来钱?”

楚华笑了,按住文雨眉的肩头说:“没什么,我想帮你一把。放心吧,我是带薪读书,又是师范,不需要钱,连伙食费都省下了。”

文雨眉有点怀疑:“你有多少工资?李梅姐一个月才32吧?”

“是,她是3级工,基本工资32元,加上补贴奖金有45。可我是工段长,读书带的是5级工的工资,基本工资42元,留下几块零用就可以了。”楚华很坦率地实话实说。

文雨眉拼命摇头,“不行,这样不行。”

楚华却说:“听着,帮我带好湉湉,有空读读书,别的不用考虑。我已经认了你妈做干妈,你就是我妹妹。”

楚华又走回老太婆身边说:“干妈,您赶紧进屋收拾一下,没有啥用的就别带了。咱们这就过去,那边我已经收拾好啦。你们今天过去住,我明天送老太太去赶火车,孩子就交给你们带了。”

文雨眉用感激的眼光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儿。为什么人世间就这么不公平?我赵光琪怎么就摊不上这么好的男人?他不仅人长得英俊,而且才华又好。听说他没有考大学之前,已经破格提拔担任了工段长,后来又做了厂宣传科的副科长。恢复高考,他以初中生的资格成为了这个考区的状元郎。

再看自己那个所谓的男人张鑫发。长相就别提啦,丑到也谈不上,就是五大三粗,别说文化,连说话都说不好。脾气又臭,在攀枝花做工人,工资不算少,毕竟干久了。张鑫发16岁进厂学徒,今年已经40岁了,结婚那年也有35了。

文雨眉想到当年迫不得已接受了张鑫发的彩礼,把自己嫁过去的当天。张鑫发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闯进房来,什么话也没有,一把抱起她扔在床上,上来就把衣服扒得精光……在新婚的第一个月,差不多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情,张鑫发下班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扒光衣服扔在床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不顾文雨眉的母亲就在房间里。老太婆只能红着脸,低下头逃出去。

文雨眉感到那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张鑫发却还是一如既往这样做。只要文雨眉稍有不满意的表示,必定会遭到一顿毒打。赤身裸体的文雨眉被打得遍体鳞伤,老太婆要是劝几句,竟也会遭到拳打脚踢,只有等张鑫发走出门,母女两个才敢抱头痛哭……

这样的灾难一直延续到文雨眉终于提出了离婚。结果婚没有离成,文雨眉被张鑫发锁在了家里。他居然用了一根很粗的铁链条,把文雨眉锁在房间里的铁床上,每天让老太婆做饭给她吃。张鑫发上班出门,就把文雨眉锁起来。他回来以后也要看心情,有时候会放开文雨眉,扒光衣服扔到床上发泄一通兽欲,完事了再锁起来。更多的时候就直接锁着文雨眉,自己爬上去发泄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