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箩住处,刚吃过晚饭。
“喂!你想啥呢?”吴军拍了拍罗箩的肩膀问。
“哦,没,没什么。”
罗箩的思绪一下被吴军从遥远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她倒抽了口凉气。感觉这秋天的凉意来得太不及时了,把罗箩从心底的冷得打了个寒噤。
“还是告诉他吧,他有权知道真相。”罗箩心里莫名地挣扎,百般滋味,又能与何人说?
“罗箩,你还好吧?”吴军关切地语气。
罗箩没说话,在这静寂般的世界里,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罗箩更是心神恍惚。
“喂,简民啊,有事吗?”
“没事,你睡了吗?”分手后的简民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语气变得柔和简单而随意了。
“没呢。”罗箩答。
“哦,我在你楼下,看到小房间有灯光,是丁丁来了吗?”简民犹豫了好一会才说。
“没有。过几天会来,你找我有事呀?好的,你在楼下的咖啡屋等十分钟。” 找这么个借口,无非是想逃避吴军罢了。
“那个,简民约我谈点事,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改天再聊吧。”罗箩对正在纳闷的吴军说。
“哦,时间也不早了。那行,改天见。”吴军开门一闪,就消失在过道深处。
“罗箩,这里。”一进咖啡屋就远远看见简民在向她招手,那场景很温馨,“喝咖啡之前,还是喝杯水?”
“好,柠檬吧”罗箩答。
“最近还好吧?”简民低头搅着咖啡。
“挺好的,你呢?”
“他,都已经知道了吧?”
“他,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没说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
“晾着。”
“不会吧?你要明白,他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我约你,不是谈这事的。”
“那,你说。”
“算了,不说也罢,我回去了。”
罗箩这家伙,总是这么吊人胃口,简民心里简直要喷火。咖啡屋里的音乐盖住了简民心里的呐喊,眼前的罗箩似乎比以前憔悴了许多。看来,这日子也过得不咋的。
“铃铃铃……”罗箩的手机响了起来。
“罗箩,你在哪呢?”是三姐罗美颜。
“在楼下咖啡屋,咋了?”罗箩有点愕然,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吗?
“有个叫吴军来电话问我当年你辍学的事情。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莫非他就是丁丁的爸?那,我该说吗?”
“不能,守住你的嘴。”
“可是,你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不用管。就这样吧,挂了。”
“说的是丁丁的事吧?吴军打来的?”简民好奇的问。
罗箩听了,呲着牙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你回去吧,小洁在家里等着你呢。”罗箩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罗箩,我不明白当年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有多少个理由,总之,好自为之吧。”简民说完,买了单离开了。
“罗箩,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罗箩回到住所的转角处被吴军截住了。
“没,没有啊。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就想知道,当年你没参加高考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当真想知道?”
“必须知道,你说吧。”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怀孕了。”
“果然不出所料,怀孕了,孩子呢?”
罗箩的那一番话,并没有震撼到吴军,也可以说,是吴军预料之中的事。
“那是我的孩子,你紧张什么。”罗箩笑了,表情却惨兮兮的。
“那请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吴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什么是谁,我说了孩子是我的。”
“你说不出来了吧,我知道,孩子是我的。”吴军脸上满满的自责与悔恨。
“是又怎样?”罗箩沉默了许久,抬起了头反问。
吴军懊恼地挥起拳头擂了几下楼梯上的栏杆,把不锈钢的栏杆震得噪声出奇地响。
“你怎么就那么狠呢?瞒了我这么多年!”
听得吴军的指责,罗箩一脸歉意,连忙开门把吴军拉进屋里。进得屋里,吴军摸出打火机和烟,却连点几次也没点着烟,窘得罗箩更是不忍直视。
“对于孩子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我瞒着你也是有我的苦衷的。”罗箩看着他无奈地解释道。
“什么苦衷?就算当时有,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说?”
“后来,后来时间一久我就更没办法开口。”
“你一开始就有预谋的吧?你讨厌结婚,有了孩子就够了,你自己说过的。”吴军怀疑地看着罗箩。
“对,就是有预谋的。你怎么着吧?大半夜跑来责备我,我不爱听,你还是回去吧。”话说完,罗箩把吴军推出了门外。
“我跟你说,丁丁是我的儿子,你休想一个人霸着。”吴军隔着门几乎是吼完才转身便离开的,留下了罗箩一个人,木头般怵在原地。
那晚,罗箩失眠了,隐隐约约听到门外的敲门的声音,披衣下床。一缕阳光从窗外穿了进来,天亮了,她贪婪的呼吸着。
走到门口,从猫耳洞看到了吴军,他焦灼的神情,明显的黑眼圈,看来是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