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身高就有一米七十多；他的博学和善良很像我——博览群书乐于助人；他的沉稳与聪慧更像他大伯楮秋生——踏实有独到的见解。他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常常语出惊人。由于他的颖敏、向上，使他在初中三年的学习期间，连续取得班级和学年组第一名，并先后荣获全省、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物理、英语竞赛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他的笃学、温润赢来学校师生的赞誉。他也因此成为班级优秀干部，优秀团员、学校和七市三好学生的称号。

亮亮的谦逊、韧强更是其他同学无法比拟的。初中本来是四年毕业，可是我的亮儿他又跳一级，提前一年考上高中，而且在高中的全市三千名学生统一考试中，他又以全市第二名的好成绩，考入七市重点高中。并获得一级奖学金，成为老师眼里文圆质方、卓尔不群的佼佼者。

正是亮儿的出色，使我在自修中文专业时不敢有半点懈怠，唯恐孩子嘲笑我懒惰。在我开看护班的三年时间里，正是楮亮读初中时期。尽管扩大的看护班使我的劳动量加大了，我依然不畏劳苦，顺利的攻下中文专业，并拿到大专文凭。孩子是我的骄傲，我是孩子的自豪！这一年是我母子俩的“双丰收”，也是我娘俩从未有过的快乐。

孩子就要上高中了，初中毕业的这个暑假，是我们母子俩几年来少有的、轻松的休息时间。我俩约定，趁他高中还没开学，我母子俩白天去五台山观光风景。因为平时去五台山都是夜里，我们母子俩还从来没有白天去登过五台山。

说道爬山的习惯，还得从亮亮的小时候说起。亮亮小的时候胆子很小，他害怕小虫子，害怕黑夜，更不敢溜冰。我想一个男孩子，尤其是北方的男孩子，不会溜冰怎么能行呢？七市每年只有六个月无霜期，有四个月的时间，人们都在冰上走，孩子必须学会滑冰。再说一个男孩子连小虫子都怕，这么小的胆子，将来怎么担当家庭的重担，怎么立足社会开创事业？为了锻炼他的胆量，我常常在深夜带他到外面看天体，给他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讲嫦娥奔月的神话；冬天就带他到大河上溜冰。开始他不敢往冰上走，在我的催促下，他胆怯的走到冰上却怎么也不敢迈步。这时，我就拉着他的小手带他慢慢地滑行。渐渐地，我放开手，渐渐地，我不在身旁保护他，他也敢滑冰了；夏天到来时，为了使他不害怕虫子，我在他面前亲手抓虫子，有毛毛虫，粘树虫，菜虫，米虫等等各种各样的虫子，把它们养在玻璃瓶里，喂给它们菜叶和嫩草。其实我在抓虫子时也很害怕，虽然我知道哪些小虫子不咬人，可是看它们曲曲弯弯爬行的样子也很肉麻。但是，为了锻炼亮亮的胆子，我只有“身先士卒”亲自动手抓给亮亮看，亮亮看着看着看习惯了，也就不再害怕了。看着孩子慢慢的胆子大起来，我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

也是因为我总在外面对着夜空给他讲天上的故事吧，亮亮开始喜欢天文。那时他总是问我很多为什么？为了答复他的这么多的为什么，我给他买回三套十万个为什么，共计五十本。给他订阅天文刊物，购买天文星象图，小型望远镜等等。为了更好更准确的观测星象，在他十岁那年，每周六的午夜，我就带他登上七市最高山峰，五台山山顶。因为只有午夜的星空才最璀璨、最清晰。从那时候起，夜晚爬山就是我母子俩每周六必修的功课。

其实我的亮儿有两个爱好：一个就是天文，另一个是计算机。在我的呵护下，他利用学习之余钻研计算机知识，他立志要成为中国的比尔盖茨；每到周六晚上，便去五台山山顶观星象，从十岁开始，连续三年风雨不误，霜雪无阻。有人问阴雨天看不到星月怎么观测星象呢？亮亮却说阴雨天更能看出星云如何变化。亮亮每次观星都写心得体会，记录星云的变化的周期规律。他通过观星预测的天气变化非常准确，常常比地方台的天气预报还准。

很多人都夸我的亮亮是个天才，可是有谁真正知道天才所付出的辛苦呢？在别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我的亮亮却聚精会神的站在高高的山顶，任风雨吹打。这样的勤奋是没有毅力的人难以坚持持久的。亮亮曾对我说，如果将来不能研制出自己的软件就去解密天体。老实说，我开始只是为锻炼他的胆量，才带他在夜里登山，没想到竟然培养出一个天文爱好者。因为我母子俩经常在夜间爬山的缘故，山上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都了如指掌。时间久了，山上的崎岖小径已被我母子俩视为平地，我俩午夜登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亮亮长大了，渐渐地，我的速度跟不上亮亮的速度了。以前是我怕他跌倒牵着他的手走，后来变成他牵我的手担心我跌倒；再后来，亮亮看我收的学生越来越多，怕我太劳累，就不让我陪他去爬山了。

亮亮开始独自午夜去爬山的时候，我有些不放心，毕竟他才只有十几岁。可是亮亮他却半开玩笑地劝我说：“老娘同志，您不用担心我，咱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有你教我的武术，再加上我爬山练就的飞毛腿，谁敢把我怎么样？您就放心吧！楮亮我是钢铁男儿，可使斗转星移，还怕它‘牛鬼蛇神’不成？”

看着气宇轩昂的孩子向我拍着胸脯夸口，我真是从内心感到欣慰啊……

阳光烈烈的跃上天空，这是个绝好的夏日。

亮亮说：“妈妈，我们要早点行动，晚了太热。”

我答应着说：“嗯，吃过早饭就去。”

我母子吃过早饭正准备去登山时，李兰带着一老一少来到我的看护班。原来这老者是三年前承包我104基地的张大叔，那少年是他的孙子名叫张冉。

我拉着李兰的手问：“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李兰指着张大叔对我说：“这是我表舅，怕孩子到高中住校后没人看管学坏了，让我帮忙找个好的看护班，我就想到你这。我对表舅说全市只有你这育才看护班最好，但是要来你这必须提前报名，经过考核合格才能进来。因为我知道你收学生很挑剔，我就亲自带表舅他俩来，希望你能看我的面子收下张冉，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这下好了，不用我费心了。”

张大叔看到我就高兴地说：“这下可好了。周清啊，我要知道育才看护班是你办的，就不用求外甥女帮忙了，孩子放你这里我一百个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着张大叔和李兰说：“大叔，我收学生是有标准的，不管咱们是多么好的关系，我都要看看孩子的成绩和老师鉴定。只要孩子优秀，我肯定优先收下您的孙子。要是张冉不符合我招收的标准，还请大叔多多体谅我。”

张大叔忙自豪地说：“那是没问题，咱们张冉绝对是好孩子，绝对不会让你操心，就是别让学生欺负他就行。要是他不听话，你管打管骂，只要是为他好，怎么对他我都没意见。”

张大叔说完，还是一个劲的跟李兰夸我是个好人，是他的大恩人，说我的大恩大德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张大叔说的大恩大德是指我减免他的地租一事。

原来是这样的，我转包给张骞大叔的菜地，有三千元的地租是秋后结算。没想到那年大涝，蔬菜减产，扣去地租、肥料、种子和人工费，张大叔基本没有利润。我看大叔忙活一年挺不容易的，又收留房东嫂子在他那里；后来又介绍房东嫂子嫁到一个好人家，为房东嫂子操了不少的心，所以到秋后结算地租时，我就减免了他未付的三千元钱地租。大叔是个忠厚的人，为这事没少夸我。逢就说我是个大好人，大善人，是观世音转世。

李兰看着我，又对张大叔说：“表舅，感恩不在嘴上，你别总是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快把张冉的成绩单和老师鉴定书拿给周清看看，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

张大叔哦哦地答应着，忙对他的孙子说：“冉儿，快把你的成绩不拿来让你周阿姨看看。”

张冉腼腆地拿出老师鉴定和成绩单，恭恭敬敬地递给我。我看他样子像小姑娘似地着实可爱，从心里喜欢他了。

原来张冉在三岁时，父亲因为车祸早逝，母亲在他五岁时改嫁了。张大叔夫妻俩没有了儿子，不舍得张冉跟母亲嫁到别人家去生活，就把张冉留在身边，宁愿吃苦受累也要把孙子培养成人。他比亮儿大三岁，今年虚岁十六岁，他和楮亮一批考上重点高中。我看完他的毕业成绩和鉴定，对张冉很满意。

我对张大叔和李兰说：“张冉我收下了，只是他文文静静的样子有点像女孩子，体质弱，也不够活拨。要不就让他跟我学习武术吧，武术健身强体，你看我的楮亮多强壮，他才十三岁。”

张冉此时正与亮儿下围棋，两个孩子聚精会神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就是他们二人的世界。

张大叔看着孙子有些顾虑地问我：“学习武术要加多少看护费？”

我笑着告诉他不要加看护费，我是免费传授武功，只要学生们不怕吃苦，愿意学习，有时间学，谁都可以跟我习武。

张大叔忙说：“那可太好了！不但学习不要我问事，身体也不要我操心了。周清啊，我得怎么感谢你呀？”

李兰见舅舅又要感激的没完，忙岔开话题问我看护费每月是多少钱？要不要先交定钱？我告诉他们不用交定钱，每月四百元看护费，这四百元里包括一日三餐和晚上十点的夜宵，开学来时一次性付清一学期的看护费就可以了，被褥自带。张大叔听说每月只交四百元，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忙点头说：“行行，开学我把钱送过来，顺便给你送几袋大米，冉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自从他妈妈改嫁就没回来看过他，他从小就没享受到母爱，以后就让冉儿认你做干妈，你就把他当成你的儿子一样管教，越严厉越好。”

李兰打断张大叔的话说：“表舅你说什么呢？什么干妈干妈的，多难听！”

我忙说：“大叔，大米你就不用拿了，您种地不容易，卖钱给张冉上大学用，以张冉现在的成绩，将来肯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我停顿一下又说，“我对学生是一视同仁的，但是特殊学生还是要特殊对待的，我们毕竟是老关系了，自然与别人不一样。大叔您放心，张冉我会尽心照顾的。”

我说完又以看房间看床位为名，把张大叔和李兰带到另外一个房间，悄悄对他俩说：“张冉的看护费，每个月按二百元收取，不要让张冉知道减免他看护费的事，以免孩子自卑。”

张大叔和李兰听我说减免看护费，不但是大叔惊讶，李兰也感到吃惊。

李兰忙说：“周清，以你的伙食标准，你收学生本来就不挣多少钱，减掉一半的看护费，你不挣钱还要赔钱呢。这可不行，无论如何表舅都要按正常标准交看护费，你能收下张冉，我和表舅已经感激不尽了；再减免学费，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我挥挥手示意他俩小点声说话，不要让张冉听到。

我又对他俩说：“我的看护班，每学期都有三名学生不同程度的减免看护费，张冉是今年享受减免看护费的第一个学生，你们不要客气。”

张大叔听后又要说感谢话，可是看看李兰欲言又止。

李兰则说：“你是私人开的看护班，不图名不图利，这是何苦呢？”

我笑笑说：“每个月四百元钱的看护费，学生是吃不完的，再说我又不是全都减免，还是有剩余的。另外我告诉你们，只要我看护班的学生在班级拿到前三名，我还有奖励；要是在学年组考取前三名，我还有特别奖励。”

我的做法让李兰和张大叔感到非常意外，他俩没想到私人看护班不但能减免看护费还有奖励，这恐怕是七市的一大新闻了。

送走李兰她们三个人，已经是中午了，我和亮儿上午登山的计划被他们到来打破了。

看看太阳已经升上头顶，我对亮亮说：“亮亮，咱们吃完午饭下午去登山吧，中午太热了。”

亮亮说：“妈妈，我看下午咱俩也去不成，还是晚上去吧，现在咱们的育才看护班，名气越来越大，说不定一会又有人来报名。”

亮亮的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敲门，我和亮亮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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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三十七章、周清壮年（7）

新的学期开始了，夜里十一点半，我查看完房间，看孩子们都上床休息；把辅导教材收起来，把棋牌室的灯和电脑关掉，听着孩子们细微均匀而香甜的鼾声，心中为这来之不易的、高级中学唯一允许开办的看护班而欣慰。因为高级中学新调来一位新校长，他为了便于学校管理，为了使学生更好地利用学习时间，不允许高中学生到校外住宿。他砍掉了所有的高中校外看护班，唯独允许我一家开办。他的理由是我曾经是校长，我的管理制度比学校更严格、更人性化。

我拉开窗帘，遥望星空。星星在月亮旁眨着调皮的眼睛，清晰而明朗。记得开学前，也就是李兰来的那天晚上，我与亮儿去登山，星空也是这么清晰、明朗，晚风拂煦，这天地之间是那样的祥和、安宁，仿佛世界上只有我娘俩存在。我俩站在高高五台山顶仰望银河系，看着牛郎织女星隔河相望，那一个个古老的传说又跃上心头。当时，亮儿指着银河系左上方的一个星团说：“妈妈，那就是昂星团。昂星团是由许多小星星和星云组成，再过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