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2 光棍节的光棍在路上

2013年11月11日，光棍节又到了。

网上又出现一个很冷的笑话。

“哥们，光棍节你最希望什么打折？”

“我最希望我的女朋友的手打折！”

打开网页的时候，我更直接地看了工资卡里还有多少钱，数也不用数，工资卡里的钱依旧是三位数。

本来想买一件羽绒服来着，查看了很多促销网站之后，手心跟着冰冷了，然后才觉得囊中果然羞涩。

徐然啊徐然，你不能够总追求浮夸的东西，精神世界才更可贵！几秒钟以后，我毅然关上了电脑，继续拿起书本温习。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收到短信，什么？怎么会？

“我有事先走了！”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四点半，天空中飘散着细碎的雨点，我站在马路中央像个一个从马戏团里冲出来的小丑，一直怔在街心却不知道应该奔向何方？

也就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既挤不上公交也拦不到的士，心在寒风里跟着焦急起来的时候，我迫切希望快点快点出现一辆车。

“等一下！”我挤上公交的时候我已经忘记雨伞掉在了地上，那一刻，我的心一分一秒都在往前飞奔。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短信的内容，我的心会跟着短信的每个字跳动。

在火车站的时候，我真的非常侥幸买到了车票，可是，我的心却没有跟着安静下来，因为什么，是因为担心，是因为在意，还是因为对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像着魔一样跟随。

黑夜来临，我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风景，我把手机放在手心生怕错过任何一条重要的信息。

“奥。沈沫，我有事去一下杭州，你晚上早点休息吧。”

“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飞奔而去啊。路上小心点。”

“嗯。拜拜。”

火车的窗外是一片新的风景，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就这样黑下来，好像沉沉的黑夜一直笼罩着我，光明好像是很遥远的名词。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心没肺的徐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徐然开始变得没有自信。

“中华男儿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当年，我就是这样奉劝身边的姐妹的，谁离开谁会活不了啊！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很讽刺，因为，我现在的我是多么多么没有出息。

三年，人生中有几个三年。在阳光闪烁在含羞草上的午后，在金色的银杏叶在书本上留下痕迹的时候，当白色的单车划过四分之一圆的弧线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顾一凡说的，徐然，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女孩。

可是，到最后，当我努力为他查找资料，当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却没有意料到有一天，我的关心竟然是为了他飞向她的天堂？

2013年6月18日，参加完同学聚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到那条街上，只是想到顾一凡说过，每天睡觉前吃一块西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当我抱着西瓜朝着学校往回走，却看见顾一凡拉着另外一个女生的手。

“我就知道一凡一定能够考上！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嗓门非要那么大，我不明白我的听力为什么会变得特别敏锐？但是，我的确听到了。

我忘记怎么走回宿舍，我忘记我是怎么在床上整整坐了一夜。

“徐然，或许，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我们分手吧。”6点36分，短信跳动的时候，我的心一直一直没有安静下来。

“好的。”

徐然三年的时光，徐然曾经暗暗在心底里描绘地美好愿景，就这样，以两个字完美结束！

可是，原本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却在无意间变成一群人的谈资。只是，所有的同情只会让我变得更可悲，所有传说的版本只会让我变得更卑微。

“其实徐然你不必伤心的，你真正使命是为了把王子和公主撮合在一起！所以，你应该是南瓜车或者倒霉熊之类的东西！”这是我回到家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来自于最热心热血善良又八卦的室友。

很久以前我听到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女人本身，否则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她。所以那，所以所有的伤害只能够归咎于女人本身？

虽然很难受，但是我绝对不会花时间再争论什么。原因有二，第一，等着看我们分手好戏的人大有人在，她们欢天喜地的时候我不想破坏气氛；第二，最傻也最愚蠢的就是，我不想给顾一凡增添任何麻烦，这是我一贯的做事态度。

想着想着，我的上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在恍惚之间我觉得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想要永远沉睡下去。不，不行，不能够睡着，我用手掐自己的脸颊，以此来提醒自己一下。

好容易熬过了三个小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达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天空中还是下着细碎的雨点，有点冷。因为雨伞丢了，我只能够用双手挡在头顶在雨中奔跑。

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很不清醒的，例如失恋的时候，例如生病的时候，但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不清醒。

我跑进那家咖啡厅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浸透有一种刺骨的凉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你来啦。”

那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的梦想，在恍惚之间，我居然也有一种被美好事物震慑的感动。

但是，为什么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符号不应该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Part13 酸奶太烫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把你叫出来。”路依雪用手摸了一下耳朵上的耳钉，纤细的手指上分明挂着那枚闪耀的尾戒，然后继续对我说道，“我知道，我们的事情对你的伤害一定很大，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徐然。”

我幸福不幸福和你有什么关系呀，少在那边装了。我的脑海里不知在闪过什年头，但是此刻我的心里的确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那个符号，那个符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奥。顾一凡说是你们之间的小秘密。小太阳，他经常称呼你为小太阳吧。徐然，你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听顾一凡说，你真的把他照顾得很好，我们真的是很感激你的。所以，你现在应该放下，然后重新寻找属于徐然自己的幸福吧！”

说话间，她居然开始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像触电一样闪开了。

“你还是没有放下吧？的确，一凡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她眼间闪过一道光，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带着一种很真诚的感觉，我差不多就该投降了。

“他身体还好吗？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手？”我把这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什么也不需要注意。

“你，你果然很关心他。也就是知道你关心他，我才会以这样的方式把你约出来。对不起，他没有出车祸，更没有住院。我真的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替代品，你居然会对一凡那么好？你，的确是一个好女孩。我也是第一次发这样的短信，可是，你还是来了。”

虽然她说的话都那么好听，语气都那么委婉，可是，为什么我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那？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么不在乎顾一凡的感受啊？

“和路雪，不，路依雪！一直以来我听别人描述你都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但是，请不要拿无知当单纯好吗？”

“徐然。”那个如泉水般动听的声音，那张我曾经无比欣赏的脸，那双我曾经觉得灿烂如星光，可以把我整个人生照亮的双眸，就在我如同泼妇一样的时候出现了。

“请你，请你不要这样说‘路’,她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酸奶，也是她让我帮你买的。你喝吧，你不是最喜欢喝酸奶了吗？”

我抬起头来，路依雪一直是那副楚楚可怜又顾盼生姿的样子。

“一凡，我让你买的礼物也买了吗？”路依雪看了我一眼，继续补充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我让一凡给你买了礼物，希望你收下。”

大哥大姐，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初恋被别人抢走也就够可怜了，还非得在光棍节被人拉出来当见证人——见证你们的情比金坚？

“酸奶太烫了。礼物，我就收下了。拜拜。”

“徐然。”

我背起书包开始离开座位，却不小心又碰倒了杯子。

“对不起。啊！”

“很痛吧？一凡你送送她！”

起身的时候又撞到了桌角，我这是什么倒霉日子啊？

“不用了。我走了。”

黑色的夜，我一个人走出那间充满回忆的咖啡厅。寂寞的雨，我一个人唱着你说最爱的那首歌。

也许顾一凡并不知道，那条短信的内容，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或许那样更好。

“小太阳。对不起，前段日子我刚出了车祸，我能够见你一面吗？咖啡厅，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对。傻瓜也许都看出来了，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徐然知道顾一凡难受了，徐然就会着魔一样奔了出来。

“傻瓜啊。大傻瓜。见证完别人的幸福了，回家吧。好想回家啊。”

眼泪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我的额头越来越沉，买了一张会学校的火车票，我继续在黑夜里一个人行走。

也许这世间，有比火更炽热的东西。也许很多窒息地疼痛到最后都会被褪去。

有人说，伤痛不过百日长。有人说，再等一个轮回就会有光。

额头的伤口，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收藏了。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厢里存在的温暖气息。

下火车，转车，再次爬上四楼宿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头变得越来越沉重。

“回来啦。怎么全身都湿啦？”

“嗯。我马上换个衣服。”

回到办公室，打印资料，填写数据表，跑腿买咖啡……我的眼前却总是出现一个很透明的影子。

徐然，徐然，你必须清醒过来。

或许吧。只有在课堂上那一刻，会真正感觉到，我是真真正正活着的，微笑，快乐，充满活力。

“下班啦！徐然，你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有说话啊。真不符合你的风格。”不善良在他的座位上自言自语，但是很明显是在对我说话。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对付他。

“沈沫。回去了吗？”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

“晚一点走会死啊！你这个小妮子也是的，事情就是这么多！昨天也不回宿舍，真是的，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做梦吗？真是的，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优点！”不善良的声音很大，听着无比刺耳。

“关你什么事情啊！”虽然感觉很无力，但是，我的声音却又在那一刻苏醒。的确，或许，我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人。难怪，也难怪连男朋友都会被别人抢走了？

“奥。你走吧。”不善良放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办公室，并且轻轻关好办公室的门。

三十分钟，骑车回到宿舍需要三十分钟。可是，我倒下却只需要三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