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后半睁眼看看他，又睁开眼看看郑冀，郑冀也跟着跪在一侧，哀家若没郑大人尽心照料，早被你气死了。

郑冀赶紧磕头。

明月点头，是是是，儿臣以后什么都听母后的。

不用什么都听，只今日说的这些听就好了。

是。

起来吧。

是。

郑冀扶明月起来，躬身，太后，皇上，臣先退了。

有劳郑太医。

小臣不敢，告退。

郑冀走出内宫，抹抹头上汗，转过走廊，见李黄姑低头跪着，过来弯腰问，李宫人，你这是因何，被罚了？

李黄姑抬起头，满脸泪，唇白，眼中无神，嗫嗫道，郑大人。

怎么了这是，快起来，郑冀扶。

李黄姑摇头，大人，求您件事。

别，起来，起来再说。

李黄姑摇头，转头看看内宫门，郑大人，刚刚，太后和皇上，是因田田，田田，大人知道吗？

郑冀一惊，知，知道，我给田田医过病。

太后说，皇上是因为田田，才不封后宫，不进新人，不要子嗣，郑大人，田田，不过几岁孩子，她有那么大能耐吗？

郑冀左右看看，李黄姑，你先起来。

李黄姑慢慢摇头，求大人一件事。

好，你说。

田田，不是被老虎吃了。

郑冀忙蹲下来，小声道，不是，你知道什么？

皇上喜欢田田，整个皇宫都知道，出征前是为了护着田田，送到太后宫里，我的身边。说着，又一串泪流下来，勉强忍住，田田那么听话，皇上给送到太后宫里，她是不会轻易跑去明月宫的，明月宫守备森严，我问了，没一个人见到过田田，出事，不可能在明月宫，这一年多，整个皇宫，我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也没任何线索。

李黄姑看看他，郑大人，能引田田不告知我，跑出乾坤宫的，只有一件事。

李宫人的意思是，皇上。

李黄姑点头，田田是天天盼着见皇上，梦里都在叫明月哥哥！这个痴傻的孩子啊。

李黄姑，你起来，我们去那边坐坐。

郑大人，皇上年轻，因为喜欢，才护得紧，田田年幼，因为思念，才招人怨，害田田的人，不是想争宠，便是，

李黄姑盯上郑冀，便是怕误国。

郑冀险些摔倒，刚，刚才。

李黄姑点头，便是因为田田，皇上顶撞了太后。

郑冀用力拉起李黄姑，一直拉到假山后，李，李宫人，你这是，实话？

真话。

为何告知我。

郑大人为人，奴婢看在眼里，遇大人经过，也是机缘巧遇。

这，我，我能做什么？

大人，你在后宫行医，哪宫都去得，哪人都见到，太后也信任，肯请大人，为田田费些心，这孩子，无罪，只怪奴婢太傻，将孩子带进这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一生唯一的牵挂。说完跪下磕头。

快起来起来，我想想，你容我想想，明日来给太后请脉，再答复你啊。

大人，这孩子若是没了，就别管她如何没的，若这孩子还有生的希望，万一有一天，大人费心寻到这孩子，千万千万别让她找我，别让她入宫，奴婢给大人磕头。

郑冀拦不住，李黄姑一连磕了几个头，误大人时辰久了，奴婢回宫，拜托大人。

好，好好，快回去，我也出宫，待我想想，明日来回你啊。

郑冀回府时，见夫人关上门问，玉莲呢？

和勇江在后院玩儿呢。

把她送走吧，以后，还是少来府中。

夫人见他紧张的样子，怎么了？

郑冀讲今天的事，夫人也紧张起来，看来，皇上不放手，太后有芥蒂，如何是好。

还有李黄姑，给我磕了那么多头，说若是还活着，一定不要她进宫。

夫人叹气，这孩子，命也太苦了吧。

是啊，用这么长时间药了，还是夜夜痛醒。

皇宫，就不是人待的地儿。

小声！郑冀捂住她的嘴，不要乱说话。

夫人拿开他的手，她姑姑说的对嘛。

眼下之计，一是快把她送回姜家集，二是明日，我怎么和她姑姑讲啊。

要不，实话实说？

郑冀摇头，要了命的，太后不杀我，皇上也得杀了我。

不会吧，皇上不是一直在寻人嘛。

就是一直在寻才事儿大呢，周府王府多人少派去，找到如今也没停手的意思，我们却将她藏于府中，不报，夫人你说，会是什么罪？

夫人睁大眼睛，欺君？

郑冀点点头，抹抹自己的脖子。

夫人吸一口冷气，那，快把她送走，明日就回她姑姑，说是拜托的事记下了，可好。

只能如此。

后院，勇江和玉莲在斗蛐蛐，玩儿得不亦乐乎，勇江总想摸摸玉莲肉乎乎的小手，都被玉莲躲开了，还是那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勇江每次都笑是好开心，说她是小屁孩子，不是女。

玉莲说，她是女，因为是女孩子。

正说着，郑冀走过来，说送玉莲回姜家集。

勇江挡在郑冀面前大叫，不行！妹妹才来两天。

郑冀吼她，妹妹要回家的，李妈妈都收拾好了，快点儿，天不早了。

勇江抬头看看，再叫，不是天不早了，是天都快黑了，今天不能走。

郑冀拉过他，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勇江也急了，大吼，爹，你说妹妹是哪个姑姑家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个姑姑，姜家集，我怎么从来没去过，你骗我的，你到底要把妹妹送哪儿去？

你！胡说！

我不让妹妹走，妹妹是不不没有家的。

远远的，李妈走过来，笑着，小少爷，有家的，是在姜家集。

郑勇江瞪她一眼，你就是个妈妈，才不是妹妹的亲人呢。

说着又向郑冀道，皇上都说接妹妹来，你不听，就是抗旨，我要去找皇上。

郑冀又惊又怒，拉过勇江在他屁股上一顿狂揍。

郑冀只一位夫人，一个儿子，从不舍得动手的，今天是第一次，勇江的勇气吓没了，哇哇大叫，玉莲大哭，郑伯伯不要打哥哥，是玉莲不好，不要打哥哥。

李妈妈不敢上前，直到夫人来，郑冀才停了手，呼呼喘气，叫人过来，不由分手，抱走勇江，带走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