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溪松进屋就抄起了一把斧头,站在了养鸡棚的门口。狗三一看,怔在了当地,对熊老大、猴老二说:“孬驴,你们两个进去吧,鸡窝里太脏,我和张老板他们就不进去了。你去告诉鸭溪松,张老板可是县城里来的大人物,想买他家几只鸡吃,让他放明白些,不要做糊涂事!”
熊老大、猴老二心中都明白,狗三强奸了鸭溪松的女儿鸭娥,虽然蹲了两年监狱,但是,她们对他的仇恨依然还是没有化解清嘞。
猴老二说:“好吧,张老板,你们在此稍等,我和熊大哥去去就回!”
猴老二、熊老大走进养鸡棚,只听老实疙瘩鸭溪松暴怒地吆喝起来:“滚!滚!滚!不卖!不卖!我的鸡只卖给人吃,不卖给畜生吃!”
猴老二、熊老大被鸭溪松轰赶着,围绕着养鸡棚转着圈:“大叔!大叔!您听我们说,这几位是县上来的大领导,您可不能得罪他们呀!”
鸭溪松挥舞着斧头说:“我管他什么大领导,还是什么小领导,我一个养鸡的小老百姓,我自家养的鸡,我自家说了算,我想卖给谁,我就卖给谁,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猴老二说:“大叔,您老人家消消气,您老人家养的鸡不卖给畜生吃,难道连我这个大好人也不卖给吗?您老人家忘了?您去镇上买鸡饲料的时候,地排车爬不上山岗,还是我帮您老人家推了一把才上去的哩!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冤仇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老高抬贵手,就卖两只鸡给我吧!”
鸭溪松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狗三,对猴老二说:“你倒是黑山村委里最好的一个坏人,我就是不待见……”用手指了指山坡小路上的狗三“那个畜生!”
猴老二嘿嘿地一笑,嬉皮笑脸地说:“他是畜生,他是畜生!今天不给他们吃,我吃,我吃!”说着,掏出二十元钱,塞到鸭溪松的手里说:“大叔,今天我给您现钱,现钱啊!”
鸭溪松抵抗不住猴老二的软磨硬缠,走进鸡舍,抓出了三只鸡,对猴老二说:“这两只鸡要钱,这一只鸡是我送给县上来的领导们吃的,就不要钱了,你们拿去吧!”
熊老大、猴老二接过鸡,一溜小跑高兴地对狗三和张铁头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狗三,你那假丈人还白送给了我们一只鸡呢!”
“假丈人?”张铁头不解地问:“什么叫假丈人?”
猴老二正要解释,狗三却扬了扬拳头威胁道:“孬驴,你敢!”
猴老二急忙躲到张铁头的身后说:“不敢!不敢!您是村长,我可不敢!”
狗三放下了拳头,拉起了张铁头的手说:“有朋自远方来,不知道乐胡(不亦乐乎),走!先去杀鸡吃饭!”
一行人驱车来到了那家关系户饭店,也叫定点饭店。猴老二把三只鸡往饭店老板的脚下一放说:“猿老板,麻烦您给加工一下,今天。县上来了大领导,把你们的厨艺都拿出来,来他一个炒鸡、炖鸡、辣子鸡,还有一道菜叫什么:黄焖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定要让县上来的领导们吃出咱们黑山村、黑山鸡的风味来!”
猿老板杀鸡做菜,狗三便和张铁头等人走进了一间宽大的雅间。众人按宾主依次排好座位,狗三介绍说:“张铁头是我的狱友,在监狱里我们是上下铺,只可恨这小子有个当大官的爷爷,俺们俩还没有交往够,他就先出狱了。今天能来咱们村找我,真还算是有情有义,算得上是好哥们!”
张铁头听得介绍,并没有起身,只是向在座的各位轻轻地一笑,抱了抱拳。
狗三又把熊老大、猴老二介绍给张铁头等人:“这是熊老大,这是猴老二,都是我的铁哥们!”
张铁头也把和自己一块儿来的四个人、肖县成、吕良、黑白、王佐,分别向狗三他们作了介绍,众人算是初次认识了。
狗三问:“猫四怎么还没有来?菜都上齐了,他要是再不来,就等于弃权了,咱们就开席不等他了!”
坐在张铁头肩下的肖县成问:“狗村长,你们上饭店吃饭,还需要权利?”
猴老二急忙抢着说:“有!有!有!这是我们村自己订下的村规民约!”
狗三在下面用脚碾了一下猴老二的脚尖说:“孬驴,少胡说八道,就你是个多嘴驴,咱们开席喝酒!”
众人的杯子里,一一地都斟满了白酒。
狗三是东道主,坐在了首席的位置上,举起了酒杯说:“欢迎张狱友和几位朋友到我们黑山村来,我先敬大家一杯!来!大家同甘共饮!”
张铁头等人都把酒杯举了起来,刚要饮,却听狗三大叫一声问:“嗨!我怎么忘了呢?孬驴,张铁头,你们几个人,大老远跑我们村干什么来了?”
张铁头说:“狗三,你让不让我们喝酒了,先喝完了这杯酒再说!”话毕,脖子一扬,一杯酒就下了肚。
熊老大半天没说话了,他把酒杯二次斟满,举了起来说:“狗三,倒让客人领了先,喝酒不谈正事。来!我来敬一个,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一扬脖子,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狗三、猴老二、肖县成等人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相互碰了一碰,把第二杯酒也一饮而尽。
大家摸起筷子吃了一会儿菜,服务员又给每个人的酒杯里斟满了第三杯酒。
狗三站立起来说:“这第三杯酒吗,还是我敬大家,三三不断,来!同甘共饮!”
在座的八个人,把第三杯酒又一饮而尽。
这时,猫四从外边走了进来。
狗三指了指留下的一把空椅子说:“孬驴,怎么才来?在那里坐下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狱友张铁头,那位是和张铁头一起来的朋友肖县成,肖县成身边的那位叫……叫什么来着?”
张铁头急忙说:“叫王佐!”
狗三“嗷”了一声说:“对!叫往左(王佐)!”
狗三把张铁头带来的三个人都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向张铁头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铁杆兄弟,名叫:猫四。”
王佐听到这里,实在忍俊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饭菜喷了出来,笑着问:“狗村长,你们这是个什么村?我发现你们村里的姓氏都非常特别!”
狗三说:“特别吗?我倒觉着你的姓名才有些特别呢!你怎么能叫往左(王佐)呢?那右边怎么办?”
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