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政清换上小棉袄到卫生间易容,准备就绪的侦探器材系在腰间,认真思考被暗探嫌疑人的心理状态,他虽然具有一定的反暴露防备,毕竟不是刑事犯罪,他的目的是敛财,没有想到有人会去搜集他们的贪赃枉法罪证,曾经有不少人站在不同角度举报,无真凭实据,有人暗保,举报信件又原封不动的回到被举报人手里,举报相当提醒,他们就增添防备措施,更没有撕破披在身上的红外套。逢年过节是敛财的最佳机会,也是收集线索的良机。他穿上夜行外套服即将出发。许子怀抱住再次叮嘱他:“老公,你此行是与狼共舞,一定要步步谨慎,稍有疏忽,被对手察觉就有灭顶之灾!”
他知道妻子是一片善意,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胸有成竹地安慰她:“放心吧,他自持是权钱交易,做得天衣无缝,挖空心思敛财,我是靶向思维,千方百计收集线索,这是一场高科技游戏,相比之下,我占优势。”
许子怀听到他录音涉及一个从未见到的,善意提醒他:“你在手机里录制了和二娃子的对话,他们要是核查这个人怎么办?”
鲁政清不想透露更多的细节,朦胧地安慰她:“我既然录这段话,就不是凭空捏造,我会做好充分准备,经得起核查。我走了,耽搁约好的时间就会惹麻烦!”
许子怀只有慢慢地松开手:“快去快回,期待佳音。”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追逐,而是相吸;不是纠缠,而是随意;不是游戏,而是珍惜。 浓淡相宜间,是灵魂的默契;远近相安间,是自由的呼吸,是距离的美丽。可以肆意畅谈,也可以沉默不语,因为心懂;可以朝夕相处,也可以久而不见 。走过的路,脚会记得;爱着的人,心会铭记!
鲁政清敏捷的步伐快速地朝着电梯走去,按了下楼键等到电梯开门进入电梯,到达停放电瓶车位置,取出手机看还有一半的电池,便骑着电瓶车朝东阳国际饭店驶去,停靠电瓶车轻车熟路地来到清洁工换衣服的房间,他用万能钥匙打开门,换上清洁工的衣服,带上打扫清洁的工具便乘坐电梯朝豪包走去,果然,再也没有看到昨晚打扫清洁的那位中年人,他梳理了一下心绪敲门。
听到里面有人气势汹汹地问:“那个在敲门?”
鲁政清有些纳闷,怎么会有这个陌生人呢,难道今晚矿升温换了包间,好在自己是以清洁工出面,即使不是他们也能进退自如,不慌不忙地回答:“我是清洁工曾青。”
少停片刻后,一个彪形大汉打开门,把鲁政清打量一番:“进来嘛,你娃今天提前一刻钟到岗,否则就让你滚蛋,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就要打得你连滚带爬。”
鲁政清立即装成一个胆小怕事的傻儿农民,颤抖着回答:“大哥,贵人安排的时间,当然不敢晚到。”
徐小玲听到声音,招呼大个头:“丁胖子,让他进来打扫卫生,这是老矿安排的清洁工。”
鲁政清发现门口增加了打手,多了一层防护,估计他们又有新花样。他还是沉着机智地进去清扫卫生,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观察,屋里除了矿升温、徐小玲,就是徐小玲喊的这个丁胖子,矿升温在不紧不慢地端着杯子喝茶,徐小玲在玩手提电脑,丁胖子手腕上绘制了龙的纹身,从纹身形状看,是所谓混社会的江湖侠客,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凶悍模样,这是吓唬一般市民的外表,只有蛮力,不是武林同道。一个镇上的书记请打手,佐证他做贼心虚,他还搞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除了敛财还会动粗。
丁胖子气势汹汹地握紧拳头恍惚威胁:“你格老子打扫清洁卫生手脚麻利点,手脚干净点。”
鲁政清心知肚明,现在是社会最低层清洁工的身份,说话、做事、表情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一假到底才能持续暗探,表现畏惧的神色:“胖子帅哥,我听你的。”
徐小玲装成行若无事的样子招呼丁胖子,测试一下鲁政清的胆识:“丁胖子,不听招呼啊,扭到一个清洁工不放手。曾青,你的手机带来没有?”
鲁政清从衣服包里取出手机,笑得合不拢嘴地交给她:“得到这个宝贝,我睡觉都放到脑壳边压到,出门必须带走,怕二娃子拿跑了。”
徐小玲接过手机,委婉的提醒他:“曾青,我昨天就说清楚了的哈,这部手机是我们找你做事的联系工具,千万不能丢了,丢了手机你赔不起,还要遭挨打,像你这么瘦弱的个子能挨丁胖子几下嘛。”
鲁政清领会她警告的含意,顺势而行,要让他们彻底相信自己是一个单纯的清洁工:“老板娘,我记到了。我只有这么个值钱的稀奇玩意儿,耍得再好都不会给别人,二娃子用孬手机想换我都没干。更不会让别人偷走。”
徐小玲信以为真,她把手提电脑边拿出来一付耳塞,一个交给矿升温,一个自己戴上,探听监视器和跟踪器的监测记录,假惺惺借关心他的方式继续和他摆谈:“手机充电没有?打电话没有?”
鲁政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哎呀,我拿到这洋玩意儿图高兴,担心二娃子偷,晓不得充电得不得触死人,没敢充。除了二娃子,在城里又没得亲戚朋友,没人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拨电话,不信你看嘛。”
丁胖子看到土里土气的鲁政清,无情的冷笑着讥讽他:“真是个土包子,拿到旧手机就像得到稀世珍宝样,瞌睡都不睡。充电触死人,天大的笑话。”
徐小玲看到丁胖子插嘴生气的指责他:“丁胖子,你在说啥子?我这手机可是一部八层新,你有几部这样的手机要不完了,说话这么冲。”
丁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回过头就把怨气不泄在鲁政清身上:“小子,你娃要生在福中知福,老板娘这么器重,把价值上千元的手机送给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格老子要是做错了事,我认识你,手里的拳头不认识你!”
徐小玲检起面子再也不和他一般见识,细心给他做示范,将数据线一头插在电源插孔,一头插在手机,手摸数据线:“曾青,你看嘛,手机就是这么充电,我都摸得,电不触人。但是,充电之前,一定要看看线的外表损坏没有,只要不损坏就不会触电。一定要做到每天开机充电,手机不丢啥事都好说,手机丢了就交给丁胖子处理。”
矿升温想通过监听掌握他离开后的动态,暗示徐小玲:“小玲,他这种下力人,你跟他说多了记不住,说重点,别耽搁打扫卫生的时间,一会还有朋友要来。”
徐小玲立刻把数据线连接在电脑上,打开监视器软件,播放二娃子和他的对话,接着又是杂乱零星的汽车、摩托车声音,听完后矿升温把耳塞交给她:“放些啥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莫把我耳朵振聋了,你听听就行了。”
鲁政清打扫卫生后,利用擦拭茶几卫生的机会,把窃听器放在茶几脚与第二层交叉处,接着继续装糊涂:“进城真是开眼界,这么个小玩意儿还能听歌,在屋里想都不敢想,听歌、拨电话、接电话要好多钱,我可没得钱,不敢听。”
徐小玲像教小娃娃似的教他:“接电话不要钱,打一分钟电话只要一角钱,我把一些你用不着的套餐取消,一个月只有座机费,只要你不打电话,一个月不到二十元钱。”
“这还差不多。”矿升温看到鲁政清把垃圾提了出去,茶几擦完后洗探茶几毛巾便走到他身边问他:“曾青,你昨天晚上洗澡没有?”
鲁政清犹豫不决地回答:“烧热水洗的啊。”
矿升温听到他和二娃子的对话,再次看他这付模样,根本没有怀疑他的身份,真把他当成一个想到城里来赚钱的农民青年,拉开他的衣服:“曾青,你没穿羊毛衫啊?”
鲁政清苦恼地摇头:“借羊毛衫穿上是为了与二娃子说的女人见面,既然不去见面就还了,只好穿自己的棉袄。”
矿升温带怀疑性地简单表扬了他几句:“看样子你娃儿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是真的吗还是装的。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老实打工赚钱,把清洁卫生搞好,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赚到钱,得到很多好处,如果你装老实,想搞歪门邪道,想整我害我,我会把你弄死丢到河里喂鱼。”
鲁政清像医生把脉一样,掌握了贪官的心理特点,一是怕断财路,怕丢官,二是怕泄密,要用清洁工都特别小心谨慎,便从不占小便宜入手取得他的信任,胆怯、憨厚地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大的官,这么有钱的人,这么帮助我的人。我只是没文化、笨点,又不傻,五阴六阳还是分得清,更分得清好孬,你们认为我做事值好多钱就给好多钱,我不会伸手多要,更不得乱拿你们一分钱的东西,更不敢整人害人。”
目中无人的矿升温早已让金钱迷惑了双眼,摆起一付爱民如子的架势,用小恩小惠拉拢这些没有包袱,没有牵挂的青年农民:“曾青,你不是想穿羊毛衫吗,小玲,把带来的旧羊毛衫拿来送给他。”
徐小玲从带来的包里取一件旧羊毛衫交给矿升温,想到他们在家商量的意见,想用拍照的方式留下他有门面形象填充他亲民、助民的良好形象:“照相不?”
矿升温不顾一切地直摇头,自己和这样一个土包子照相有失身份:“没有必要,反正他一天除了打扫超市卫生就在我们这里打扫卫生,让这些舞文弄墨的人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去吧,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拍照片没人相信,他们会以为我们在做秀,反而授人以柄。”
鲁政清没预料到这个老谋深算的矿升温会出这么个损招,要是按照他这个办法,记者要是白天打电话想拍照怎么办?不行,一定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反正自己也是乔装打扮,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真实面目,他急中生智地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既能让他们拍照,还不会暴露自己:“哎呀,你们想过没有,本来你送羊毛衫给我是真事,如果他们有人拍照片,光找我有什么用,找我还必须找你,你有空我没有时间怎么办?我有空你没有空怎么办?要是你到超市来和我一起拍,别人会怎么说,也许有人会把这件事说成故意装的,这里有丁胖子做证,现送现拍多好啊?他们不信都不行。”
矿升温听她的话有点道理,是啊,如果自己赠送给本乡镇的贫困户,真还会授人以柄,没有必要让这样的小事让人说三道四,送一件旧羊毛衫给年青农民,也算体恤贫困农民,效果显然不一样:“好吧,小玲拍。”
当徐小玲拿出一部照相机,矿升温拿着旧羊毛衫,鲁政清想把丁胖子拉进来作陪,让他卷入矿升温的证人:“丁胖子过来啊,有个人做证真实些。”
丁胖子果真的跑到他跟前,矿升温请打手的事绝对不会公诸于众,基层干部的身份不适宜请这种形态的保镖,当然不敢和他一起拍照片,立即喝令:“丁胖子,我和曾青拍照片,你添什么乱啊!滚一边去。”
丁胖子灰头鼠脑地跑开,徐小玲端起照相机对准矿升温和鲁政清准备拍照,矿升温突然想到这是高级娱乐场所:“慢,在这样的场合背景不好,我们还是到外面去拍吧!丁胖子,你守在这里,如果有客人来你让他们等一下。”
鲁政清提着打扫清洁的工具,跟着矿升温和徐小玲出门,他们来到电梯门边顺利地来到公路边,徐小玲拍下矿升温赠送鲁政清羊毛衫的镜头。
刚拍完照片,矿升温掏出电话:“丁胖子,啥事?”
丁胖子回答:“桓立公司的王总来了,他说见一面就走。”
矿升温态度生硬地吩咐他:“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他等几分钟,我马上就上来,他要走要想到后果,你把这句话跟他说。”
丁胖子从矿升温的话里听出他的态度:“行,我懂了。”
矿升温本来是想借送羊毛衫给鲁政清彰显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听到第一个来的是桓立公司的王总这个丧门星来了,还要立忙立火地离开,他只能把气撒在鲁政清身上:“曾青,我们先上楼,你一会再上楼,到了打扫清洁时才进屋。”
鲁政清提着清洁工具淡然地笑道:“我是清洁工,当然不会和你们一起上楼,一会打扫清洁才上来。”
鲁政清此时不上楼,要去做好补课工作,他确实认识一个叫二娃子的人,回忆当时他认识二娃子的经历,他是出警途中,发现一个建筑工地有人殴打农民工,他便去制止殴打农民工的行为,据了解,年青有为讨要拖欠的工资,遭包工头找人殴打,查明真相,为受害者讨回工钱,包工头承担打伤人的医药费。事后了解到,原来他家经济困难,一个人赚钱,供养父亲,在城里租房子住。他便联系社区让二娃子做清洁工,儿子在一个小区当保安,别人都以为他们有警察的亲戚,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们,他们父子赚钱买了一套小户型二手房,多次想送钱送物给鲁政清表示感谢,都被他很婉言谢绝。
这次假冒清洁工,需要二娃子帮忙打掩护,必须给他说明,免得矿升温安排脸核实时穿帮。如果矿升温安排的人查出自己没有和二娃子住在公厕,清洁工的伪装就暴露无遗,危及自己和二娃子父子的安全。
矿升温和徐小玲现在忙着接待客人,有窃听器监督记录他们的活动,人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矿升温和徐小玲上楼时,他便回到清洁工服装室换回自己的衣服,骑着电瓶车来到滨江路公共厕所,敲门二娃子住的公厕房间。
二娃子在屋内听到敲门声:“谁啊,你没看到门一写得明明白白,晚上九点钟就关门了,要上厕所回家去。”
鲁政清暗示他:“二娃子,是我政清。”
二娃子听到是鲁政清到来立即起床开门:“哎呀,难怪今天一大早喜鹊叫得欢,原来是你这位贵人来了啊,我马上就起来。”
鲁政清只好在厕所门外等他,二娃子开灯就起来开门,披着一件旧军大衣,看到他便热情地握手:“大恩人,这么晚还没睡啊,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打工的钱要不回来,更别说包工头付钱治伤,你给我们父子都找到一份这么轻闲、收入稳定的工作,我们还没感谢你啊。”
鲁政清和他握手后,淡然地笑道:“你啊,这么点小事你就别挂在嘴上。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扮我。因为工作需要,我装扮成清洁工,如果有人来问,你千万别说我的真实身份,只告诉他们,我们老家住在一个院子,一直都是好朋友,我白天在超市搞清洁,晚上有老板安排搞卫生,挤在这里住。”
二娃子毫不迟疑爽快答应他:“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父子的今天。这么晚了还亲自来一趟,怎么说对你工作有利我照做就是,你再教一下,免得搞错。”
鲁政清客气一番,他便细心地叮嘱,有人来问如何应付。他和二娃子演练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