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徐月主动打电话约赵清到生态园一聚。

赵清非常想与徐月单独相见,接到电话之后马上开始安排单位的工作,然后去与情人约会。

徐月那天从监狱出来时,赵清本来想接她到郊外酒店去住一晚,两人好好聚一聚,可他没有料到柳絮带着众姐妹前往监狱迎接徐月,从而也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只好陪大家到红心楼一聚。那天的宴会非常热闹,那天晚上红心楼大酒店几乎没有营业,只接待了提前约好的客人,全体酒店工作人员都参加了欢迎徐月出狱的酒宴,那种隆重程度空前未有。柳絮的真诚不得不让赵清感动,当然也更感动了徐月。徐月一出狱就被柳絮重新推上了总经理的位置,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所以她当时想推辞,但没有成功。她发现柳絮是真心的,从而也对柳絮有了全新的认识。她出狱后面临着接管酒店的事务,几乎腾不出时间来与情人赵清单独见面。如今酒店总算接管过来了,她要安心地与情人欢聚一个晚上。她开车在派出所附近接上赵清,然后前往生态园。

星期天,赵清换了便装,坐到副驾驶座上望着仍然风流倜傥的徐月说:“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徐月笑道:“两年监狱风霜洗劫我的容貌,让我的心也老了。”

赵清说:“不要丧气,你才二十六七岁,风华正茂。”

“你不知道,监狱的日子非常难熬,特别是那漫漫长夜,每当听到女犯们‘做爱’时,我就想起了你。”

“什么?你说女犯人互相做爱?”赵清不解地问。

徐月笑道:“是呀!你听了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是吧?我刚进监狱感觉不可思议,男犯人互相鸡奸,女犯人互相舔逼是监狱的一大风景,也是监狱一个秘密。只要犯人不说,狱警就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也没办法管住,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床响和哼叽的声音。”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赵清说。

“假如没有坐牢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可那些犯人确实没有排解性饥渴的办法,只能如此。”

赵清微笑着问:“那你呢?”

“我自慰。”

“管用吗?”

“心里想着你,多少也管点用,自己安抚自己呗!”

赵清慢慢把手伸向徐月的大腿,刚要往深里摸,汽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徐月刹车后就发疯似的扔开方向盘搂住赵清就亲吻起来。

后面跟上来的汽车按响了喇叭。

赵清说:“行了!一会儿就到酒店,后面车上的人会看到的,快开车走吧!”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亲昵动作居然引起徐月那么强烈的反应。

“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你了。”

“可你也不能在公路上突然停车,后面的车煞车不及撞上了怎么办?”赵清还为刚才的事提心吊胆。

“你那个亲昵的动作让我浑身颤栗,已经忘乎所以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徐月笑道。

“好了!认真开车。”赵清叮嘱。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桑塔纳小车已经开进庄稼林,七拐八弯地往生态园开来。几年前那次来生态园聚餐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们二人沉浸在欢聚的喜悦之中。

眼看就要到生态园了,赵清拿出手机拔打电话,然后对着话筒说:“夏老板,我和徐总马上要到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汽车就不进生态园了,停到玉米地旁边。你派人过来开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儿过夜,把玫瑰间给我留下,不要让外人知道。另外送四盘热菜、四盘凉菜和一瓶茅台过来,别的事情见面再说。”

“好的好的,一切照办一切照办!”夏老板那公鸡一样的嗓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赵清安顿好之后就挂了电话。

徐月问:“已经两年过去了,夏老板还是老样子?”

“你问他本人的样子还是问他的生意?”

“问他本人干什么?当然是他的生意?”

赵清解释说:“还是老样子,这个南方人有点保守,开生态园已经好些年了,没有太大的长进。”

“应该没少挣钱吧?”徐月问。

“可能吧,我也从来不过问人家生意上的事情。”

徐月说:“人们传说你在他那儿有股份,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一个派出所所长哪里有钱往酒店投?”

“外界传说夏老板给你入了干股,根本不用你投钱,却能够分红。”

“不要听外界的谣传,我只是一个派出所所长,人家给我白吃白喝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干股?”赵清否定了徐月所问的问题。

“那他为什么让咱们白吃白喝,一年下来开支很大的。”徐月仍然不解地追问。

赵清解释说:“我曾经帮过他。过去有一个酒店老板想承包生态园,结果没有竞争过夏老板,生态园让夏老板承包了。过去那个酒店老板很生气,就秘密派人去捣乱,先后两次砸了他的生态园,还打伤了人,没办法夏老板只好报案。那时我刚当派出所所长,生态园正是我们所的辖区。我带人去生态园调查,最后抓到了那几个流氓,审讯时得知他们是被人指使的,于是就揪出了那个原来的酒店经理。经理害怕了,主动找我,要求私了。我就和夏老板联系,征求他的想法。夏老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听说对方提出私了很高兴,并且答应了对方的赔偿数额。当他拿到赔偿之后却一分钱也没要,全部送到了我家,并且他还答应我每月给我开两桌饭,一分钱不收。”

“原来如此,这个南方人不简单!”徐月感慨地说。

“到了,把车停在路边,有人会来接车的。”赵清说。

徐月便把车停在玉米地边,等着来人接车。

一个年轻人跑过来问:“是赵所长吗?我来接车。”

赵清便和徐月下车,把钥匙交给了对方。

那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开走了车。

赵清带着徐月从生态园的侧门进入院子,抬头就看见夏老板已经等在那儿。

夏老板带着赵清和徐月进入院子,绕过墙角来到了房间。房间的窗帘已经拉上,桌子上业已摆好了饭菜,就等着客人入座。

“二位请吧!”夏老板站在门口做了一个很优雅手势。

赵清说:“谢谢!夏老板,你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好的好的,你们尽兴,有什么事随时喊我。”夏老板说罢退了出去。

赵清把门一关,回头望着徐月。

徐月迫不及待地扑向他,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狂吻起来……

几年前,徐月坐牢失去自由,赵清经常去探监,一对情人也只能隔窗而望,大不了彼此问个好而已。从徐月坐牢之后,赵清每月都要到监狱探视一次,而且每次都是便衣出行,防备被人知道他的身份招致麻烦。他去监狱探望徐月的事没有人知道,无论他老婆张银美还是派出所里的同事都不知道,因为他每次都是只身前往且是便衣打扮,没人能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监狱的看守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徐月虽然也算个风尘女子,但是自从和赵清好上之后收敛了不少。她被赵清感动了,感情被他彻底俘虏,即使坐牢之后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他。那些漫长的夜晚,她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望着铁窗外面,回想着与他那些难忘的时时刻刻、每每妙妙;回味着那美妙融合的点点滴滴,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恩情,是他的大力帮助她才有了月月大酒店;是他帮助他成为了月月大酒店的老板;月月酒店出了人命案之后,还是他背地里找人帮忙通融、最后只判她两年徒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情有义的赵清在帮忙,否则她徐月哭黄天都没泪。因此她在监狱时就下定决心,出来后一定真心对待赵清,只要他需要她时她就会随叫随到,没有半点怨言。假如他有一天和妻子张银美离婚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他不离婚她也不会逼迫他,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属于他。出狱那天,她所盼望的就是赵清一个人来接她,那时他们俩就可以重温旧情,欢聚一场。但是事与愿违,去接她出狱的人很多,柳絮带着晓玲和刘惠等人前来接她出狱,尽管她当场和赵清拥抱在了一起,但是无法释放她积攒在胸的情愫。回到酒店后,尽管接任经理的事务很忙,但她每天晚上要打好几个电话约他见面。而他却忙于处理一起刚刚发生的命案,所以一拖再拖,直到今天两人才有了幽会的机会。

赵清和妻子张银美的感情一直不是很融洽,自从和徐月发生关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工作起来有了劲头,生活也有了乐趣。为了帮助徐月把酒店经营好他随时随地都在操心,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月月大酒店突然出现了命案。一旦出现人命案务必就要惊动市局,只要市局一伸手他这个派出所所长就得提心吊胆,办案务必小心谨慎,所以他不敢徇私舞弊,更不敢徇情枉法。但是他仍然可以借调查的理由和徐月单独说话,给她出主意,帮助她减轻责任。尽管如此,月月大酒店因服务员揽客导致命案已成事实,总经理徐月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尽管他在背地帮忙也难逃两年的牢狱之灾。当徐月入狱后,他暗中找过柳絮,帮她出主意想办法。但是柳絮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她没有完全听他把酒店卖掉,而是组织酒店的所有员工进行重新组合,大家集体投钱拯救酒店。对于这个举动他持反对意见,因为他不相信柳絮会把已经频临倒闭的酒店救活。然而他错了,事实证明柳絮有经营酒店的天赋,红心楼大酒店一开张就赢得了广大市民的好评,也赢得了很好的利润。柳絮的业绩振动了赵清,他不得不承认柳絮是正确的,从而也就开始秘密地帮助她,至少让她在治安方面放心。他要等到徐月出狱后再想办法把柳絮整下去,让酒店重新回到情人徐月的手中。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柳絮居然主动把红心楼大酒店的总经理位置让了出来,交给了她的好姐妹徐月来经营。对于这个问题不但赵清有些疑惑,就连徐月本人也大惑不解。老实说徐月从来没有想过从监狱出来还能担任酒店的总经理,即使柳絮暗中给她留了股份也轮不到她来担任总经理,因为红心楼大酒店有今天全部是柳絮的功劳,她不能抢夺这份来之不易的功劳,即使抢来也是可耻的。然而柳絮却悄悄对她说:“为了清除你的影响,你必须出任总经理。”柳絮的话说得很真诚,打动了徐月。徐月是在柳絮的再三劝说下上任的。但是她没有完全听从柳絮的话,把洗浴中心的服务员们重新利用起来为酒店赚钱。为此柳絮和徐月争辩过,可最终徐月用各家酒店都利用服务员赚钱的事实说服柳絮。柳絮为此找过赵清,让他说服徐月不要把赌注押在服务员身上,要牢记过去的教训,否则迟早要出事的。可赵清劝没劝徐月没人知道,柳絮也不清楚,反正红心楼大酒店又有了为好色者服务的服务员,而且成群结队。

赵清和徐月经过疯狂地亲热后坐到了饭桌前,两人端酒杯互相碰一下,然后一饮而下。

徐月放下酒杯,吁了一口气说:“久违的日子又回来了!”

“是啊!一眨眼几年多过去了。”

徐月望着赵清笑道:“人常说新婚不如久别,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妻子了!”

“那张银美怎么办?”

“咱们不要提她好吗?”赵清端起酒杯来望着徐月。

徐月赶快拿起面前的酒杯与他碰杯后说:“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来!我们喝酒。”

两人便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赵清想了想才说:“红心楼大酒店正在兴旺时期,你要趁此机会把酒店搞得更加有声有色,才能清除人们对你过去的看法。”

“我已经很努力了。”徐月满意地笑笑。

赵清说:“其实启用服务员的事情我也不赞成。柳絮说得对,过去月月酒店就是栽在了服务员身上,假如不是那个山杏惹事也就不会出人命,酒店也就不会被停业整顿,你也不至于坐牢。如今柳絮把总经理的位置让出来给你,你应该听从她的,不应该继续指望服务员来赚钱或招引客人。”

徐月不慌不忙地回答:“你是警察你知道,如今省城中的所有酒店哪家不用服务员赚钱?西城红灯区的红灯在整夜闪烁着,成群结队的服务员象苍蝇似的往哪儿扑,男客也象发疯了似的纷纭而至,已经成了城市的一大景观。我们酒店为什么不能趁机借此发财?”

“锣鼓长了没好戏,不能忘了几年前的教训。”

徐月说:“上次出事怪我粗心,那个山杏本来就不是咱们酒店的服务员,而是对门蓝狐狸大酒店的服务员。她是被那个老板杜进打发过来故意害我的。”

“结果呢?不是真的害了你吗?”赵清语重心长地说。

“这个杜进实在可恶,你应该派人盯住他的酒店,抓住他的把柄往死里整。”徐月一提到杜进就恨得咬牙切齿。

“杜进又开了一家连锁店酒店,他在连锁店那边坐阵,这边的蓝狐狸大酒店完全交给了他的堂弟杜保。杜保这个人大学本科毕业,但是品行很差,一直爱着柳絮却又不敢正面追求,总认为柳絮是个不干净的女人,配不上他。而他呢?却成了一个淫棍,不但长期霸占着一个叫盈盈的姑娘,还和被杀那个山杏曾经有染。他对副总经理杜鹃也一直不死心,这种人迟早要出事。”

徐月不解地望着赵清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警察,我所管辖的地方所发生的那些事能不知道吗?”

“火眼金睛呀!”

赵清说:“ 所以我才奉劝你,要靠经营酒店来生存,千万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服务员身上。”

“好吧!让我考虑考虑。”

“那好!来,我们干杯!”

这一夜,一对情人两次做爱,有点想补回曾经失去的那些美好时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