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艳平帮庄银梅穿上衣服.庄银梅坐入沙发时,曹丽华才抬头问她。
“庄银梅,自古道捉贼要赃,捉奸要双,你和乔玉春双双被你丈夫捉在床上,你现在有甚话要说吗?”
庄银梅垂头饮泣,半晌不回答曹丽华的问话。
“曹乡长在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呀!”高艳平伸手推推庄银梅。
庄银梅泣不成声地说:“我没说的,乡里咋处理我都没话说。”
“那好!”曹丽华不失时机地给庄银梅一个下马威,想从她入手搞突破口,把瓜子厂的问题一一查清。她大声问:“庄银梅,我问你,你和乔玉春私通有多长时间了?”
“好几年了。”庄银梅有气无力地说。
“是建厂时有的吗?”
“是啦!”
“他和你有了这层关系才把你要到厂里的?”
“是啦。”
“你当会计是他送你去学习的?”
“是啦。”
“那么,你和他同流合污做假账侵吞公款也是真的哇?”曹丽华步步逼近。
庄银梅像蜂蜇一般,忽地抬起头,大声说:“不,这是诬陷,我没有贪污,没有作伪账。”她的嗓音有点变调,似乎她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冷静些,是真是假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庄银梅,你要仔细想想,这种事要是查出来,你要坐牢的,最好是你自己坦白,政府也好从宽处理。”曹丽华此时仿佛成了一名法官,
神情严肃地审讯着庄银梅。
“我甚也没做,我没罪,我只和他打伙计,活该我倒霉。”庄银梅哭诉着。
曹丽华沉思了一下说:“庄银梅,根据你丈夫的口供,说你和乔玉春同流合污侵吞公款,而且说是你自己告诉他的.你咋介解释这件事?”
“他胡说,他诬告,我甚也没做,甚也没对他讲,是他有阴谋。”庄银梅既怕又羞,身子发抖,额头上挤满大大小小的汗珠。
“你说牛根来有阴谋,说说看,他有甚阴谋?”曹丽华问。
庄银梅哭道:“他,他想趁机抛弃我和孩子,和他城里的相好结婚。”
“他捉奸就是为了这?”
庄银梅点点头,泪水挂满了两腮。
曹丽华说:“庄银梅,你是个聪明人,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说你和乔玉春作伪账是有根据的,你不要执迷不悟,将来查出来,你可吃罪不轻。”
庄银梅抖抖索索地说:“曹乡长,我真的没作伪账。”
“好啦,你随艳平先去休息,好好反思一下,我还会找你的。艳平,带她先去休息,让他们把乔玉春带来,先让他把衣服穿上。”
“好吧。”高艳平扶着庄银梅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向趾高气扬的乔玉春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乡长办公室里。他被五花大绑,绳索勒紧他赤裸的身子,进曹丽华办公室前才特意给他腰间系了一条床单,遮住了羞耻。他虽然低垂着头,不敢正视曹丽华,却气狠狠地不服气,摔打着推他进来的办公室小刘。
“曹乡长,这是阴谋,他们想害我,也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害得咱们瓜子厂下马。”乔玉春委屈地对曹丽华说。
“好吧,你说说,谁的阴谋?谁要害你?”曹丽华反问道。
乔玉春吭哧半天才说:“牛根来在城里与一个大姑娘勾搭成奸,那女的要他离婚,庄银梅不跟他离,他就狗急跳墙,用这种手段达到他的目的。”
曹丽华听到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呵斥道:“乔玉春,你也太恬不知耻了,庄银梅是他的妻子,他有权这么做。你身为一厂之长,生活不检点,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如今做下这丢人现眼的事,你还理直气壮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乔玉春,我老实告诉你,今天你犯了事,咱就从这里入手,把你当厂长以来的不法行为都查个水落石出,包括你的经济问题。”
“曹,曹乡长,我可没有经济问题呀!”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这要看事实。”曹丽华气愤地说:
“农行这两天就要来厂里考察贷款项目,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捅了个大漏子,这笔款项要是黄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曹乡长,”乔玉春抓住时机说:“我说这是阴谋你还不信,我和庄银梅的关系已经好几年了,他们迟不抓早不抓,偏偏在这时候,他们这不是有预谋的?我乔玉春当不当厂长都无所谓,可瓜子厂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这是要害瓜子厂一把呀!”
“屁话,牛根来一个进城当小商贩的农民,他咋会玩这种阴谋?”曹丽华反驳道,
“曹乡长,有人在背后撺掇他。”乔玉春说。
“谁?”
“这……我也一下说不准,反正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不只是冲我来的,也是冲你和胡书记来的,我一出事,肯定影响乡里的工作,他们的野心大着呢!”
“谁们?谁们的野心,你倒是讲出来呀!”曹丽华怒视着乔玉春。
乔玉春看看曹丽华,偏头看看身旁的小刘,嗫嚅半天不说话。
“小刘,”曹丽华借机说:“你去让牛根来那帮人先到会议室里休息,不要在院里吵吵。”
小刘应声而去。
曹丽华这才追问:“你有甚想法可以畅所欲言,乡里不委屈好人,也绝不姑息一个坏人。”
乔玉春这才鬼神叹气地说:“曹乡长,你来红柳乡的时间短,这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你这个乡长的位置本是副书记侯三谋算着的,你一来把他挤到了二上,他怀恨在心,一是认为胡书记背后捣鬼,二是你侵占了他的位置。你有些事情还蒙在鼓里,你离婚的事与他有关。”
“你说具体些,我离婚与他有甚事?”曹丽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三和你前夫刘铁蛋很熟你是知道的,他背地里说你和胡书记咋介昨介地不清利,并把这话说给了刘铁蛋,刘铁蛋恨你恨胡书记,才和你闹得离了婚,这都是他搞的鬼。”乔玉春低声说:“我亲耳听他说过你的坏话。”
“乔玉春,你不要迷惑我。侯三在党校学习,他与捉你的奸有甚关系?我自己离婚的事自己非常明白,这与侯三并没关系,至于人家背地说甚我不管,舌头长在人家嘴里,何况侯三不像你说的那么坏,你大概想让我转移目标,对不?乔玉春,我也了解侯三,你不要挑动是非。”
“曹乡长,他想搞臭胡书记和你,就要从我这里入手。”
“好啦,你不要给我花言巧语,我不信,你不是好好反省你自己哇。”
“曹乡长,我的话可是没一句虚的,你可要明白,胡书记不在,他们要趁机捣乱,把乡里搞得一塌糊涂才是他们的目的。”
乔玉春说得一激动便声泪俱下。
“行啦行啦,我清醒着呢,你先检查一下自己,把所有的问题写份交代材料给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给我耍花招。你身为厂长无法无天,不查处你难平民愤。今天你与有夫之妇私通而被捉,触犯了法律,我不得不通知派出所,按有关条款拘留你。”
“不不,曹乡长,你不要把我移交派出所,我要让乡里处罚我。”乔玉春说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下。
曹丽华见他犹如一只丧家犬,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说:“那也好,你要老实交代问题,不许耍花招。”
曹丽华喊来办公室小刘,给乔玉春松了绑,让他带乔玉春去,并叮嘱他看好乔玉春。
小刘带走乔玉春后,曹丽华陷入沉思。对于副书记侯三,曹丽华虽不太了解,但也听乡里人讲过。侯三是想当乡长,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当副手的不想做一二把手?侯三因工作和胡书记闹别扭也是有的,但她不相信他会在她的家庭问题上插手搅和。侯三与刘铁蛋关系较好她是知道的,可刘铁蛋与她闹离婚却从没提到侯三说过什么话。今天听乔玉春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有两次看到刘铁蛋与侯三在一起喝酒,他们说了甚,她几乎没去考虑。至于侯三这人的背景她也有所耳闻,侯三也是县长肖树森的学生,他跟肖树森跟得很紧,肖树森没当县长之前,侯三才是个乡秘书,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提升为乡党委第一副书记。曹丽华也是肖树森的学生,她的成长与荣升也与肖树森有直接关系,难怪有人说她是肖树森扶持起来的,还有人以为胡宝山通过菅长英书记的关系帮了曹丽华的忙。侯三从肖树森那里得知曹丽华另有后台,是谁肖树森没说,于是侯三便认为菅长英和胡宝山从中作梗,挤占了他乡长的位置。
曹丽华只得这么做解释,可这种解释不大合理,侯三不是这种卑劣小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