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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小喽啰幸捉女大侠 李云庄戏逗大当家

踏着淡淡的月光,沿着曲曲弯弯的傍河小路,李云庄匆匆往阳河上游赶去。冬天是枯水期,上游会搭建一些小木桥,或置放一些踏石,方便行人过河。李云庄是习武之人,腿脚麻利,鸡叫二遍的时候,便越过阳河,赶到芦山寨脚下,东方刚刚露白。

芦山寨在西南边,离阳河镇十里远,是一座奇山,其形如一把太师椅,四面陡峭如刀削斧劈,根本无法攀登,只有一条峭壁上的蚰蜒小道通往山寨,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因那椅座处低凹,又有一泉,形成一沼泽,生出一大片芦苇,春夏芦丛一片葱绿,秋冬芦花一片雪白,十几里远也看得清楚,便被称作芦山。后来,山上有了土匪,砌石为墙,筑墙成寨,得名芦山寨。

李家寨在阳河镇西北,与芦山寨互为犄角,二者直线距离不足二十里,却要走大半天方能抵达,因不能走渡口,李云庄又绕了道,不免有些困乏,抬头看看天色尚早,便靠着一棵大树打盹休息。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很快进入梦乡。

李云庄沿着那条蚰蜒小道攀援而上,突然两个小喽啰跳出来挡住去路,大喝一声:“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擅闯山寨?”

李云庄上山报仇心切,哪容得两个小喽啰挡了自己去路,也不答话,上前就是一阵拳脚,不待两人回过神来,一手一掌,便将两个喽啰打倒在地,继续往山上走去。

早有人报于寨内土匪头子,李云庄来到寨门时,那匪头已等在那里。只见那人头勒一方红巾,腰围一只豹皮,脚蹬一双野猪皮靴,双手横握一杆铁柄长枪,将寨门口挡个严实。见李云庄走来,那人大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本大王不杀无名之辈!”

李云庄哪里吃得他这一套,厉声回道:“我乃李家寨李云庄是也!”

那自称大王的人喝问:“我与你今日无怨昔日无仇,为何要擅闯我山寨?”

李云庄又厉声道:“你难道忘了十年前那场血案,我今儿就是为取你性命替我爹妈报仇而来,知趣的快过来受死,免得你姑奶奶动手!”

“你一个毛丫头片子,竟如此口出狂言,看枪!”那人话落枪至,径直刺向李云庄的胸口。

你个小小蟊贼,也敢小觑你姑奶奶!李云庄艺高人胆大,眼见长枪刺来,也不躲闪,只轻轻一拨,借势一拽,那长枪已换了主人,不待那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李云庄又回手用枪柄轻轻一磕,噗通!那人应声倒地。

李云庄见那人倒地而亡,扔下手中长枪,噗通!跪倒在地,向着李家寨的方向连叩三个响头,喊道:“爹,妈,庄儿为你们报仇了!”

话音刚落,那人竟又站了起来,一条长鞭在手,挥舞抽来,李云庄猛地一惊,醒来,顿觉双手双脚一阵阵勒疼,睁眼却见自己早被人捆了手脚,几个土匪怪笑着站在面前。

李云庄自跟随玄真师父习武以来,哪里受过被人捆绑之辱,正要运气发功挣开捆绑,却听一土匪说:“这女子如此貌美,正好将她带回山寨给大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让他们带上山,省了些许打斗,岂不更好!听到此话,李云庄慌忙收住意念,大声呵斥:“你们要干吗?快把我松开!”

另一个土匪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不干什么,只想带你上山跟我们大当家的共享天伦之乐!”

几个土匪打算用一根杠子抬李云庄上山,又觉得太费劲,正犹豫,李云庄说:“解开脚,我自己走,跑不了!”

土匪相互看看,觉得可行,解开李云庄的双脚,却将双眼蒙住,一个人在前面牵牛一样牵着,几个人持枪拿刀在后面看着,慢慢地往山寨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李云庄的蒙眼布被扯下,眼前仿佛一片弧光,令她无法睁眼。一阵适应之后,李云庄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大厅中央,四周坐满了穿着各异的男人,自己正面对着一个铺着虎皮的硕大座椅,上门坐着一个娃娃一样的小人人儿,若不是那一对发光黑亮的大眼睛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她还认为那是一把空椅子。李云庄扭头看了看四周,冲着大座椅上的小人人儿鄙视地笑笑,问:“你是芦山寨当家的?”

“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在下正是芦山寨大当家的王洪!”那小人人儿一挺,坐直身子,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芦山寨的领地!”

令李云庄没想到的是,那小人人儿似的王洪,声若洪钟,底气十足,看来是个练家子,不可小觑。李云庄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怯怯地说:“我姓李,大家都叫我庄儿,从几百里外的老河口来阳河投亲,不想到此迷了路,竟被绑上山寨。”

王洪说:“既然上得山来,就别再去投什么亲了,留在山寨做我的压寨夫人,保你今后吃香喝辣,快活一辈子。”

李云庄说:“你这是强抢民女,就不怕犯王法吗?”

“王法?在芦山寨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是王法!”王洪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说:“我从不强抢民女,也从不强迫女人,我的四个过世的女人都是经父母同意明媒正娶过来的,至于你嘛,我也会到府上去提亲,用八抬大轿把你抬上芦山寨!”

“我父母早亡,你上何处提亲,再说你这寨子就那么一条蚰蜒小路,别说八抬大轿,即使背,也不知你能否把人背得上来?”听王洪如此说,李云庄觉得这个土匪头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又想试探一下他的功夫,便不无羞涩地低声说:“不如你先背我进屋歇息一会儿。”

那王洪不知是计,一听李云庄如此说,心中乐开了花,一跃跳下宝座,欢喜雀跃地走过来,弯腰就背。谁知,竟没背动,赶紧又使出蛮力,依然没背动,这才扭头看着李云庄问:“你咋这么重?”

李云庄嘻嘻一笑,说:“我哪里重,是你个子小没力气,不如换个有劲的人来背。”

王洪说:“整个山寨我王洪说力气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不是我自夸,是我们二当家说的,不信你问大伙。”

李云庄说:“那你快背呀!”

这回,王洪运足了气,铆足了劲,猛地一背,轻飘飘地就背起来了,用力过猛,差点摔个狗啃泥。王洪将李云庄背起来,欢喜地小跑进自己的卧室。

两袋烟的功夫,李云庄一个人走了出来,俨然一副压寨夫人的派头,跨上台子,绕着王洪的虎皮宝座转一圈,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墩墩坐下虎皮,拍拍左右扶手,朗声说:“你们大当家累了,正在休息,要我出来跟大家说一声,快去把二当家的接回来,给我们操办婚礼!”

一个小头目站出来,向李云庄一抱拳,一颌首,问:“派谁去请?”

李云庄说:“我初来乍到,情况不熟,你看着办吧!”

那小头目说:“山寨一下一上需得大半天,只怕今日请不回二当家了。”

“不急,你抓紧办就是了!”李云庄转对众人说:“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陆续往外走,李云庄叫住一个年龄大的小头目,说:“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那老者停住脚步问:“夫人有何吩咐?”

“来,坐下说话。”李云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一边往跟前走一边说:“大叔,我看你慈眉善目的,怎么就当起了土匪?”

老者叹口气说:“这里哪个不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上的山,你刚上山,慢慢就全知道了。”

“你能给我说说王洪吗?我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为人。”

“他也是苦出身,练过童子功,喜欢一个女娃,结果被有钱人抢去了,一怒之下,他杀了那个男人,上了芦山寨。”

“那二当家的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可谓人中龙凤。”提到二当家的,那老者赞美之意溢于言表,不无炫耀地说:“二当家的叫孟喜,原是衙门里的捕头,侦大案,捕人犯,那是人知人赞,可偏偏遇上一个昏官,常常是他前脚把恶人捕进大牢,那昏官后脚收了银子就把恶人放了。一次,他忍无可忍,将衙门放出来的一个杀人恶魔给宰了,结果被官府通缉,才上了这芦山寨!”

“这么说,这山上的人都是好人啦?”

“也算不上啥好人,毕竟都是打家劫舍的,只是跟其他山头的土匪不一样而已。”

“山下传说,几年前李家寨发生一件灭门案是芦山寨所为,是真的吗?”

“不知是哪个龟孙泼的脏水,这么多年了,一直洗涮不净,二当家的经常下山,就是为查探此事。”

“有眉目吗?”

“不知道,二当家的口风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张扬。”

两人聊着话,不觉天色已晚,有人进来点灯,李云庄说:“今儿先聊到这儿,你去吧,一会儿让人把晚饭端进来,我和你们大当家就在这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