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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战寡堤 旗开得胜

10.壮大队伍

柳家集保安大队长何赤哉,有了根除游击队的痴心妄想,当然就有了各保安小队长争功请赏的无恶不作。这天拂晓,一保安队小队长柳呱子带领10几个保安队员,闲若无事走出保安大队大门,漫步街上闲逛,望着冷清清的街面,突然想去街外寻找野味,随大步流星向街外走去。众保安队员相视一笑,跑步追赶队长。

柳呱子走着走着,老远就看见一片翠竹摇曳的凹地处,有一间破茅棚正冒着缕缕炊烟,随放慢了脚步。待队员们走到跟前,手中的驳壳枪一指说:“去!看看是不是游击队的窝藏点。别忘了,有什么新鲜野味,都给老子一块收罗来。”

小队长有了指令,众队员争先恐后,不大功夫,3个队员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去,从茅棚中拖出一个老者。老者破旧的衣衫翻卷,裸露着骨瘦如柴的胸脯,一条裤腿被撕破半截,另一条裤腿被撕至大腿根处,腿上遍布着紫黑的竹条伤。茅棚内还有一个被撕破红色衣裙的小女子,拼命的挣脱了保安队员的手跑了出来。

小女子哭叫着往外跑,不停哭喊:“爹爹!爹爹!”

“我让你叫!”一保安队员光着膀子从屋内追出来,一竹条抽在小女子的身上吼她,“不与老子做美,跑出来哭喊个啥!”

小女子顿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老者悲怆,伸手呼叫:“翠儿!我的翠儿!”

翠儿在地上挣扎着,抬头伸胳膊喊叫:“爹爹,爹爹。”

保安队员再次举起竹条抽打,吼叫:“再叫我打死你!”

“住手!”柳哌子竟然认出来这姑娘,急忙伸手制止说,“这不是大队长元宵节在街上碰见的那个姿色女子吗,半年没见,更加楚楚动人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儿碰上美人儿,还不快把她搀起来给大队长带回去。”

翠儿甩胳膊蹬腿哭叫着不从,嘴里不停哭喊:“爹爹,我不,我不呀!快放了我!爹爹!我不呀!”

老者声嘶力竭地伸手呼喊:“翠儿!你们不能这样,她还是个小孩子呀!我的翠儿!放了她!”

柳呱子搂抱着挣扎的翠儿笑说:“哈哈,不小,不小,16、7岁正当年。我们大队长都40多了,3个夫人一个也没下蛋,有她的脆嫩劲,半年就能怀种。哈哈哈哈!收队,回家领赏去。”

太阳翻过了内荆河树梢,晨雾飞快退去,周三女刚从武学馆内走出来,翠儿的哭救声隐隐约约传入她的耳中,周三女寻声望过去,透过霞光照射的竹林凹地里,发现保安小队长怀里搂抱一女子放声淫笑。

“狗保安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快放了她!”周三女指着对面凹地的保安小队长破口大骂。

保安小队长一惊,急忙掏出手枪,回头望着河岸处搜索目标。

“同志们,走。跟我救人去!”周三女招呼一声,10多个武馆队员抓刀掂棍追了过去,快步来到竹林边处,分分抓住手脖子粗的竹竿,咬牙运气,像猴子打秋千样的两腿一蹬,荡过竹林落脚凹地。周三女借居高临下贯性,接连几个空翻,一脚踢掉保安小队长手中的枪。保安队员不知从何飞来的天兵天将,吓得他们拔腿逃跑。小队长枪也不要了,飞快跟着保安队员跑得无影无踪。

周三女主要是救人,捡起保安小队长失落地上的手枪,如获至宝地往腰里一插,扶起老爹和翠儿姑娘说:“看来竹林茅棚是回不去了,不如随我们回武馆安身,翠儿跟我习武,老爹做后勤,给大家打杂绕水做饭如何?”

老爹当然求之不得,点头同意说:“命是恩人救的,一切听从恩人安排就是。”

彭国才借机召开支部会议,邀请各村党组织负责人参加,动员大家加强宣传力度,把影响扩大到周边乡镇,以便继续开展打击土豪劣绅的工作。一时间在整个监利县都传说着保安队光天化日下抢抢民女,被武学馆队员抢救。还有的更加有声有色说,在柳关保安大队隔壁的大土豪家里,神兵天降,没等财主缓过神来,就“咔嚓”一声,没有了脑袋!还把布告贴到了保安大队部的大门上!听说何赤哉也吓得躲到别的地方过夜,生怕游击队游击了他的脑袋。

在人们纷纷议论的时候,彭国才又将他的武学馆骨干,按3人或5人编成一组,一夜之间同时到周边集镇或村庄各找一户大土豪向他们丢条子,勒令其交出银元和财物筹款购买枪支弹药壮大队伍。

有了美好的前景策划,众学员积极勇挑重担。周三女和孔宪松、王诗坤3人当即行动。来到瞿家湾瞿宏吉家里,此时已是点灯时分,大门还没有关,3人径直向屋内走去。瞿宏吉正坐在堂屋内八仙桌前举杯喝酒,见有人进来,忙起身想打招呼。孔宪松已走到他跟前,按住他肩膀,说:“瞿老板,认识我们么?”

瞿宏吉正在迟疑,周三女严肃地走过来说:“我们是洪湖游击大队!这里有一张条子,你拿去看吧!”说着将字条递给瞿宏吉,瞿宏吉哆哆嗦嗦地接过条子,嘴里连说:“好说,好说。好办,好办。不过,我这儿现在可是……”

“什么好说好办?可是什么?揭不开锅了是不是?”周三女心眼活点子多,往他对面椅子上一坐,乜一眼满桌的酒肉饭菜,故而揭穿他富豪穷叫苦嘴脸,让他主动交出银钱。

瞿宏吉哭丧着脸说:“对对对,拮据得很哪!”

“哎呀!这么香的酒肉饭菜,可揭不开锅了?”周三女用筷子挟块肉在鼻吼处嗅两下,“啪”的一声拍桌子上,命令道,“苦个什么穷!你配合不配合我们?如果配合,就马上兑现;如果不配合,哼!”周三女站起来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冷眼凝盯着他。

瞿宏吉被周三女盯得满头冷汗滚流,连条子上写的什么没看清,连忙说:“配合,配合。可是……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不配合?不过我想,还不大明白,究竟你们,起码得讲个条件吧?”

“别跟我们来这一套!”王诗坤怒目相视,指着他手里的纸条说,“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你只须看清条子上的字据,照单办事就行了!”

“是,是……照办照办。”瞿宏吉连连点头,勾头细看一眼条子,只见上面写着,“勒令土豪瞿宏吉,出资银元300块做活动经费。洪湖游击大队——X年X月X日。”

“天哪!”瞿宏吉腿脚都软了,脑门沁出的冷汗如断线的珠子。传说的柳关神兵天降,“咔嚓”一声人头落地的惨景,就要出现在自己身上了!急忙呼叫老婆,说:“快快快,还愣那儿干啥?还不赶快打开钱柜子,取300大洋交游击大队做活动经费。”

“这就对了。”周三女接过钱袋子,郑重警告他说:“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别抱着棺材死不开窍。”

武学馆10几个小组,一夜之间大获成功,积累银元几千块。彭国才连夜把钱交给县委,讲明了由组织出面,帮助购得枪支弹药的设想。

11.更新装备

游击队成立几年来,和地方的反动势力作战时用的多是梭镖,刺刀,大刀,鸟枪,短兵相接,武器落后,难以置胜。一次麻雀岭战斗就打的很吃力,虽说对方伤亡大,但我方也有一些人受伤了。游击队员们经常说,哪天打仗能甩掉落后的梭镖大刀,用上枪支弹药那就好了。

作为一队之长的彭国才,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队员们的议论,他是听在耳中,记在心上。在彭国才的深层意识里,若没有很好解决游击队的装备问题,就是创建再多的地下党组织,仍不能从根本上确保农民运动的顺利开展,显然无异于瞎子点灯白费腊。枪,枪,枪,只有解决了做梦都在想的枪支弹药的问题,才算真正抓住了壮大队伍的自主权。

于是,他决定要买枪,在游击队扩大会议上,在总结打仗的经验教训时他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人毒不如业毒,我们一定要更换武器。汉阳兵工厂有武器,早就想买,苦于没钱,这可有钱了又不敢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去肩挑背扛,无法买到。现在有条件了,农运会员习盛枝家有只船走水路也方便,经请示县委同意就派他去买如何?”

众人赞同“求之不得”,彭国才的话音刚落,参谋李大才把前几天和彭队长商量购买枪支的型号和规定的数量,写在一张小纸条子上当面交给了习盛枝。同时,财经出纳柳万年也根据彭队长的安排拿出筹措的钱袋子交给了习盛枝。

习盛枝临出发前,彭国才对再三对他交代说:“这次派你去,是对你的非常信任,不过你的任务也很重,路上有检查的,一旦检查出来了,枪支被没收是小事,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这就要看你的胆量和应对能力了。”

“请大队长放心。”习盛枝接过纸条和钱袋子往怀里一塞,问,“大队长,你准备派哪些人同我一块儿去?”

彭国才摇摇头说:“我已说过,购买枪支,不必兴师动众。不派其他人,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俩口子去就行了,去的人多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个任务很艰巨,防止路上有敌人搜查,你要想好应对检查的方法,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哟。”

彭队长的信任,坚定了习盛枝的信心,当即表态说:“队长尽管放心,也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随机应变,让你们满意的。”

彭国才握着他的手鼓励说:“好!祝你马到成功!凯旋归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船就开头了。在去汉阳的路上,习盛枝就和妻子满珍商量如何应对检查,满珍说:“要想敌人搜查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装病,装腰脊椎骨断了,不能动弹的重症残疾躺在舱盖铺上,让他们无法动舱。”

“好!好主意。”习盛枝连说好主意,可又有点不大满意的说,“好道是好,但有点晦气,出门都遭罪。再说,瞧你那粉红又白的脸蛋儿,像重症残疾病人吗?”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妻子转身表演,她那愁眉哭脸的样子,逗得丈夫和女儿哈哈大笑说,“像、像、像,真有你的。”

满珍主意一定,干脆利落说:“就这么定了,全当是演戏吗。”丈夫又有点不放心的说,“演戏也算说得过去,但要想安全无事,还要女儿配合我们把这台戏演好。”

于是,习盛枝就将想好的话告诉了只有6岁的女儿宝儿,说:“该说些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一定要配合好别出差错。要不然,可就害了咱全家呀!”

“放心吧,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我会随机应变的。”本来就很乖巧的宝儿,一教就会。

船小好调头又是下水,但内荆河多弯行速慢,入洪湖进长江转汉江一天一夜的行船终于到了汉阳。把船停好后,习盛枝就上岸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军工厂,大门紧闭,外面有两个站岗放哨的,其中一个矮个子问,你是干什么的?习答道,我是来采购枪支弹药的。另一高个子问,采购这些东西干什么的?习紧回答说,我们家地处洪湖边,经常有土匪上门抢劫,为了制止抢劫,所以我受乡亲们的委托来买一批枪支。高个子追问,你是哪里人?口音这么忠诚。习答,我们监利柳家集人有句俗言“德高赢重望,诚信传家远”。

“好一个诚信传家远。”高个子外地遇故乡二人越谈越亲近,握着他的手说,我的老家原来住在柳家集街上,1892年因家里穷,祖父出门逃荒,就在汉阳落籍了。哎,你说你是柳家集人,有何证明?习回答说,俗言已证实。我再说三点你就该相信了:一是柳家集街北面紧靠内荆河;二是柳家集还有一个有名的大码头;三是柳家集街是个井字街。

“对对对”高个子不住地点头说:“看来你是真正的柳家集人了。”习盛枝腔重音浓地说:“这能有假,我是出门人就是要讲诚实,说假话骗人没用。”高个子问:“柳家集街上有一个黄银匠,听说这个人吗?”习马上回答说,“有啊!越拉越近了,他还是我的姨老表呢。”

“哎呀!远亲加近邻,越说越近了。”高个子闻听有点动情,说,“他可是我老婆的姑老表啊!这一说我们既是老乡还是亲戚了呀!”

习盛枝故而礼让说:“不敢,不敢,高攀了。”

高个子看来是个能调动人的头头,毫不掩饰地说:“别讲外话,我们都是家乡人,不要再说那高攀不高攀的外气话。我姓彭,今天算是你机会好,碰到了老乡亲戚,好吧!我把你引进去看货,还要他们安排人帮你把货物送上船。”

习盛枝感激不尽,说:“太好了,老乡,谢谢你啦!”边说边同高个子走进了堆放枪支的仓库里。

姓彭的高个子跟里面的人打好了招呼,他们都叫他彭科长,说是保卫科彭科长的乡亲来了,他们会安排好的。彭科长这才放心的交待习盛枝在里面认真选购,随后转身出门外执行他的保卫任务去了。

习盛枝在里面按照纸条子上写的型号和数量认真地选货,选好货后付了款。仓库主任见是保卫科长引见的并有交待,立马派人用人力车把货送到了船上,还特以叮嘱他路上要防止搜查。

“谢谢!谢谢!”习盛枝再三感谢,说,“请放心吧,为了防止搜查,在计策上早就和妻子满珍商量好了。只要你们把枪枝弹药放在船舱里,上面盖上舱板,要是遇上了搜查的,我们会采取办法应对的。”

买枪的第一关总算顺利完成,一家三口人长出了一口气起锚行船。上水船又加好几箱枪支的载重量,行速迟缓多了。虽然划桨有点吃力,一天二夜安全无事让他们苦中有乐,该吃吃该喝养足精神,再有半天无事就可以安全到家了。当船行至新堤东头,他们清理舱内卫生准备吃早饭时,坡上的国民党宪兵大声喊叫:“靠坡检查”。

习盛枝担心的麻烦终于来了,但他还不能惊慌失措,以免露出破绽坏大事。随转身给妻子递了个眼神,妻子心领神会侧身躺倒船舱盖板铺上,一脚将尿盆蹬得尿水四溅,舱内立即臊气薰鼻,女儿帮母亲拉拉被子坐在铺边处。习盛枝看一切稳妥,这才慢慢地把船停靠在岸边。

两个腰里挂着枪的宪兵急匆匆上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习盛枝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我们是做航运生意的,这次到武汉来打点货,哪知刚到汉口的第一天,我的老婆在江边上坡时,因路滑,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当时她就不能坐起来,哭爹喊妈的叫疼,我临时请两个人用担架把她送进了协和医院。经检查,医生说她把中枢神经摔断了,我只好陪她在医院里住院,哪知一住就是一个半月,钱用完了,病没好转,我们不得不回家去,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宝儿望着挂枪的宪兵,故作害怕的样子,哭说:“娘啊!你咋那么性急,这下可好!看来你这一生再也别想坐起来了。”

其中一个宪兵看着她那个可怜巴巴的嘴脸,说:“哭有什么用?那也挡不住我们要搜查呀!”

习盛枝将孩子抱起来,拍拍她的头说:“宝儿乖,别怕,让他们查吧”

两个宪兵到处翻了一通,不见有任何可疑物和值钱的东西,便指着船舱盖板铺说:“我们要搜查她睡的地方。”满珍听见后故意抓乱头发,尖声细气的呼叫,“哎哟!我的腰一点都不敢动啊,我的妈呀,我前世作了什么孽了,咋会活遭这个罪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呀!”

宪兵朝里望了一眼疼痛难忍的女人,唰的一下子从腰里抽出枪指着小女孩吓唬她,“说!你娘真的坐不起来吗?”

宝儿猛然一愣,揉着流泪的眼哽噎,说:“我娘她,她从摔倒的那天起,一直就没坐起来过,一碰她,她就活嚷乱叫的,简直是在要她的命。”宪兵一听几岁的小孩这么一说,也就信以为真,再看满珍脚后有一个屎尿盆子,屎尿溅湿了一大片,还有那呛鼻的臊臭味实难下手。于是就对盛枝说:“我们奉上司命令,严查倒卖军火和禁运物资,虽然没搜出罪证,但很难说你们就那么干净。为了交差还是交20块银元就放你们走。”

宝儿人小心眼活,赶忙接腔说:“有钱我娘能躺船回家吗?娘是被赶出院的,临出院时,还欠医院里两块钱,医生见我爹实在拿不出来钱,催说,‘算了、算了回家躺床去吧’。就赶我娘出了院了呀!”

小孩嘴里掏实话,宪兵听她这么一说,什么疑虑都取消了,跨出舱外,站在坡地上对习盛枝摆摆手,说:“真是个穷鬼,快走、快走。”

习盛枝悬在喉咙眼处那颗心总算落了下来,精神焕发的加快了船行速度,第二天上午安全顺利的靠近了大码头。得知消息的几位游击队领导,和县委全都赶来迎接。彭国材、辛先涛见到这批新武器非常高兴,彭国才弯腰抱起宝儿,在她鼻子尖上刮一指头逗问“小机灵,在路上遇到麻烦了没有?”

宝儿稚腔脆调的说:“那能没有啊!多亏了娘的瘫痪卧舱,才躲过了这一关。要不可就遭殃了……”习盛枝拦住话头说,“就是在新堤的东头,遇到了国民党宪兵搜查,好的是彭队长你提前提醒了我,不然我们怎么能通过检查这一关呢。我和满珍在去汉阳的路上商量好了对策,包括我的女儿也从中帮了大忙,否则,枪支弹药被搜走是肯定了,恐怕我们的性命都难保住。”随即,他将搜查时的经过一一作了汇报。

彭国才听后伸出大拇指连说“好对策、好对策!再没有什么对策比这更好了。”说罢将宝儿举过头顶喜逗说,“小机灵,今天中午我请客,给你买好吃的。”

辛先涛从箱子里拿出一支新枪拉开枪栓推上扣一下,说“习盛枝汉阳购枪立了一大功,值得嘉奖!”

彭国才放下宝儿,补充说“包括小机灵,我们一定在功劳簿子上为他们父女三人记上一笔。”

有了这些新武器,洪湖游击队正式成立。彭国才任新武装起来的游击队大队长,当场召开军事会议,任命辛先涛为经济委员,周三女为组织委员;柳福扬任第一分队长,廖大连任第二分队长,彭明清任第三分队长。通过多次组织、有计划的战斗,毛市、柳关牢牢地控制在游击队手中。百姓自发参加游击队,革命队伍不断壮大。

12.垸堤设伏

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装备一新的游击队员们,挎枪列队耀武扬威,个个摩拳擦掌要展示一下战斗力。

彭国才建农民军成立游击队是干什么的?就是要建立一支在党的领导下,能冲善战的队伍。洪湖游击大队成立几个月来,还未打过一场像样的阵地战,也从未体验过枪对枪刀对刀,冲锋陷阵的直面拼杀。望着分队长柳福扬整队训练的高昂士气,问:“怎么样,这样的装备还可以吧?”

什么性格带什么兵,柳福扬手握上了刺刀的新枪,弓腿扎步,连惯三声“杀杀杀”熟练拼杀动作,收枪回答大队长的问话,略带三分牢骚的口气,说“武器不错,精良!士气你也看到了,高涨!可这,整天就在训练场上杀!杀!杀!没有发泄地方!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达遛达呀!”

彭国才武学馆培养的人才,对他的满腹牢骚当然了如指掌啦,他要响鼓再用重锤敲,才能达到出战的目的,便二分训斥三分鼓劲的口气“才几天可就厌烦了,真要有丈让你打,没有战无不胜的信心?”

柳福扬听出来彭国才的话中之意,跨步立正敬礼,报告说:“报告大队长,洪湖游击队一分队正在组织剌杀训练,请指示。”

彭国才面向众队员朗声问候,说:“同志们辛苦了!平时的以练为战,为的是真枪实刀的战场拼杀,没有过硬的杀敌本领,怎么能消灭敌人呢?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别的我不多说了。收队,武馆议事厅开会。”

游击队虽然也摸透了团防队的作恶规律,也做好准备给他一次突然性的袭击,杀杀他们的威风。但一直没有遇到稳扎稳打,确保稳操胜券在握的机会。这天,根据侦察,磨练战斗意志的机会终于来了。

何赤哉每天都要派出团防队30来人全副武装,沿着内荆河堤上上下下窜来窜去。名义是清乡,寻找游击队,实则是抢劫骚扰贫民百姓,大发横财。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家家被闹得提心吊胆,鸡犬不宁。

游击队大队部设在彭国才的武学馆议事厅内,为了确保初次出击旗开得胜,他特意召开会议部署。根据游击队员初打伏击战的锐气和地理优势,和各分队战斗力强弱,进行了组织指挥的明确分工,并选择在滩垸河堤设埋伏,静候团防队入围打歼灭战。

滩垸河堤,位于匡刘湾与二甲湾之间,是紧靠内荆河一里多长的一段寡堤。因为内荆河在这里有一片极大的河滩,总面积有100多亩土地,原来的老堤呈弓形,包围着这片河滩。由于河水上涨,河滩淹没,不能耕种。聪明的先辈们,就连接弓形堤的两端筑起一道直堤,以挡住上涨的河水不泛滥成灾。天长日久干枯的河滩遂变成了良田,被称为滩垸,直堤就俗称为寡堤了。

彭国才指着桌子上平摊的战略地图中标注的一条直道,说:“若是部队走在这段一里多长毫无遮拦的寡堤上,如果南北夹击,定是孤道之鳖,进退两难,毫无反抗的余地。这一丈我们一定要干净利落,全部歼灭,大家有没有决心?”

“有!一网打尽!”众人异口同声。

彭国才望着精神焕发的战友们,朗声宣布说:“我命令!柳福扬的一分队带1挺机枪,3支步枪,30人在匡刘湾前老堤设伏;命令廖大连的二分队带1挺机枪,3支步枪,30人到内荆河北岸设伏,分进合击消灭入围敌人;我和彭明清的三分队埋伏在匡刘湾前一道高土坎下,对着从中湾出来的大路,准备阻击增援的敌人。有没有不同意见?”

“服从命令!分进合击!”众人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彭国才大手一挥:“出发!”

所有队员按照3个分队长指定的位置全部到位后,已是上午9点钟了,派出的侦察员老远发现一队保安队员30多人从柳关大码头出发,途经中湾到匡刘湾走上了滩垸直堤。

侦察员快速返回匡刘湾前老堤报告给分队长柳福扬说:“来了,来!瞧他们那个得意忘形的劲,像往日一样,有的像担水样的右手握木托枪身平放肩头,有的歪戴帽刁烟卷哼着民间小调大摇大摆地走着,丝毫也没有防范意识。更不知道我们已在这儿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进网啦!”

“各注意,准备战斗!”柳福扬望着已进入伏击圈的保安队,把开驳壳枪机头,机枪手拉开机枪枪栓。

“打!”随分队长的吼声命令,“叭”的一声,走在前边的一个团防队员帽子被打飞了,吓得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出枪寻找目标。

机枪手一个点射扫出去,“哒哒哒……”

“叭,叭,叭……”步枪瞄准敌人,一枪一个。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火舌不停喷向敌群……

设伏在内荆河北岸的廖大连听到枪响,随即也命机枪手端着机枪对着往北溃逃的保安队员扫了起来,南北夹击,子弹在保安队中雨点般落下,还没等保安队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有10几个保安队员中弹身亡,没死的立即卧倒,枪口还没找准射击方向,就被喊杀声吓得魂不附体……

“冲啊!交枪不杀!”

匡刘湾冲过来30多个手持大刀长矛的游击队员,照着举枪准备射击的保安队员“嚓,嚓”连砍两刀,2个保安队员的头被砍掉滚到一边。剩下的10多个保安队员看着血淋淋的人头,知道再抵抗只有死路一条,只好乖乖地举手投降做了俘虏。

激烈的枪声传到保安大队,何赤哉赶忙带着增援部队。走出中湾进入与匡刘湾交界的寡堤时,正好碰上埋伏在匡刘湾前高土坎下的游击大队长彭国才,利用有利地型隐蔽在土坎边处不停地用机枪扫射“哒哒哒,哒哒哒……”

何赤哉突然遭到强火力阻击,知道遇到了强对手,便立即组织部队调整位置与游击队对峙,打算凭着优势的火力,将游击队一举歼灭。

当双方密集的枪声,正对射得胶着无法中断的时候,一情报员快速跑到何赤哉面前,敬礼报告,说:“报告大队长,柳关对河的周家码头有一股游击队准备渡河,我柳关团防队危在旦夕!”

“娘的,游击队善来这一手,快撤!”何赤哉一听,气得咬牙切齿。无奈之下,只得撤退回返,保住他的老巢要紧。

原来廖大连看到滩垸堤上的保安队不到10分钟就被全歼,结束了战斗。但两个大队长双方正打得激烈,若长时间对峙,游击队势必吃亏,于是带着队伍直奔周家码头,以声东击西的游击战术威胁柳关,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很顺利地让何赤哉退回老巢。

彭国才游击大队初出茅庐,旗开得胜,全歼何赤哉一个分队,毙敌13人,俘敌22人,缴获机枪一挺,步枪30多支,子弹1000余发,自己无一伤亡,极大地振奋了游击大队的斗志。

自此以后,何赤哉再也不敢贸然下乡清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