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忠魂>第五章 严讨血债 加倍惩罚

第五章 严讨血债 加倍惩罚

13.建被服厂

游击队的队伍迅速扩大,除了地方上的青年积极报名加入外,还对那些被俘的保安队员进行教育改造,使其尽快地成为红军战士。

战争年代的教育革命很简单,没有多少大道理给他们讲,也没必要坐课堂灌输理论,面对面的自己教育自己最为现实。革新换脑诉苦大会上,那些穷苦出身,被迫入团防军或抓壮丁当保安的队员,他们那痛哭流涕的揭露保安队长上门抓他们壮丁,还逼他们干那些伤天害理的罪恶。他们那同仇敌忾的思想转化,分化了不少保安队中的老乡、亲戚弃暗投明参加游击队,所以游击大队发展很快,一周时间竟壮大为近千人的队伍。

为了解决游击的后勤补给,穿衣吃饭是大事。县委李铁青因地制宜白手起家创造条件,在官湾办起了游击队的第一家被服厂。他们从武汉买来了几台缝纫机,运来了几船布匹,特请来了两位缝纫师傅,在孔家湾设了染坊染色布料做服装和棉被。官湾党支部派年轻女党员杨幺儿任被服厂厂长,具体领导组织被服厂生产配发部队。

杨幺儿很快物色10多个年轻姐妹,在大家的努力下,被服厂很快开业。这些姑娘们心灵手巧,在师傅的传授下,很快地掌握了缝纫技术,熟练地操纵着这些“洋机器”,使被服厂开办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

巾帼不让须眉,一群姐妹们边脚手不停地操纵着“洋机器”,边心情畅快的哼唱着古装戏“花木兰从军”活跃气氛: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

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

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乡亲门才有这吃喝穿。

你要不相信那,

就往那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

还有衣和衫。

千针万线都是他们裢那!

有许多女英雄,

也把婚来嫁。

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

这女子们哪一个不如儿男!

唉咳唉咳唉!

……

杨幺儿在李铁青的指导下,不但熟练地掌握缝纫技术,还学会经营管理,调度人员,原料配用,成品登记,一切井井有条,被服厂经管得热火朝天。

一船船原料运进,一批批成品运出,游击队衣食无忧,战场上勇猛无敌,这可让保安大队长何赤哉伤透了心!

何赤哉看着眼皮底下游击队不断发展壮大,他多次想歼灭的泥腿子兵,不但没被削弱,自己反而经常败在他们手下。就连自己手下的兵也不断反水,逃跑到游击队那边去的,抓回来虽然也重刑杀头,但仍有不怕死的投奔游击队。

这天他正在大队部犯愁,突然国民党驻监利县城的十八军派出一个营500多人的部队,带着机枪大炮等重型武器由毛家口经福田寺一路“清乡”来到柳关。何赤哉大喜过望,立即整队相迎,请求大部队继续前行,一举捣毁官湾游击队的大本营。

清乡队刚从柳关出发,游击队的情报人员就飞快地传到了官湾,游击队立即化整为零,疏散到了群众中间隐藏起来。多数人都隐藏在湖边蒿草芦苇丛里,支部委员和干部们正在督促动作较慢的人赶快疏散,但清乡队与何赤哉的保安队已到了被服厂门口。

何赤哉平常不敢惹游击队,今天仗着正规军的威风,特别的耍横。命令保安队员将群众邀集到被服厂门前训话,他道貌岸然的讲了一通不受共匪蛊惑的鬼话,要人们交出谁是共产党,谁是游击队。他虽然讲得口干舌渴,可偌大的场面竟无人凑腔,这一下在国军面前让他脸面丢尽,怒气冲天。

“砸了,砸了。都给我砸了!”何赤哉望着人群中个个怒目而视,鸦雀无声的冰冷场面,勃然大怒,命令几个保安队员捣毁了被服厂的所有设施还不解恨,还命令保安队把当场抓到的群众,除了老、小走不动的以外,不分男女共106人,一概押往柳关。

何赤哉把抓到的106人,集中在保安大队部的大院内,逐一审问,要他们交出谁是共产党,谁是游击队,仍是冰冷场面,没有人回答。

2个保安队员手中各拿一块3尺多长的大竹板,站在何赤哉的身后,他问一个:“说!谁是共产党员!”紧跟身边的保安队员就劈头盖脑地打一个,直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头破血流、依然没有人回答!

“娘的,都被共产党给赤化了。看来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还真他妈的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何赤哉恼羞成怒,边骂边拔出手枪,“叭叭”两枪当场打死2位无辜的群众。

这一下激怒了人群,像炸了锅一样的吼叫:“土匪!刀客!你为什么要杀老百姓?啊!有本事你找游击队呀!干我们老百姓什么事?拿我们老百姓出气装什么架子?”

有的人一针见血,专挑他那根暴筋,高声吼叫:“你杀了我们一个人,就是一笔血债,小心游击队找你们算账,那可是要加倍的!”

“谁讲的?敢他妈再说一遍。”何赤哉望着声音嘈杂的场面,听不清是哪个说出这么刺耳的话。歇斯底里,色厉内荏地嚎叫着:“反了,反了!你们这些赤匪,赤匪,我,我饶不了你们!都他妈的给我统统的杀……”

何赤哉望着还有104人的混乱场面,他始终没把“统统杀掉”的“杀”字喷发出来,气得一屁股往身后凳子上坐,没坐牢凳子一歪瘫坐在地上。吓坏了身边两个勤护兵,急忙把他扶进办公室的椅子上。他仍怒不可遏,头上冒出蚯蚓状的青筋一鼓一鼓乱动,象坐针毯样的坐下猛起来,起来再坐下去,反复寻思着如何对付这些该杀的“刁民”。

就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刻,忽然一副官门前呼叫一声“报告”,彻底打乱了他作恶多端要下未下手的狠心。

何赤哉气呼呼地冲外吼一句:“报他娘的什么告!进来说!”

“是!”副官进门敬礼,报告说:“乡里的秘书彭尚垓先生求见。”

“快快快快,快请快请……”何赤哉正在那儿胡思乱想,是全部杀还是全部放举棋不定,突然乡里的秘书彭尚垓来了,可帮他出主意解燃眉之急。他想:若是同意杀,罪恶可推他身上。若是要放,没那么容易,起码要讲条件敲他一竹杠子。

何赤哉想到此,整理一下他那歪戴的军帽、军容,坐直身子扭头冲门外叫一声:“怎么搞的,这么慢。快请他进来呀!”

14.乱杀无辜

彭尚垓是地方绅士,乡政府秘书,算是头面人物,说话是很有份量的,他一进来,何赤哉连忙站起身来让坐,命手下倒茶递烟,两人略微寒喧几句,彭尚垓便直言不讳,开口问道:“大队长押解这些百姓,可有证据说他们是共匪吗?”

“你说呢?”何赤哉笑脸反问。疑心追根究底说,“彭秘书,你想想看,这些被赤化的刁民,他们怎么会轻易承认自己是共匪呢?那不等予贼不打三年自招了吗?我敢保证,他们定是……”

“保证什么?”彭尚垓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无凭无故的,一下子抓来那么多。这俗话说,‘抓贼有赃,捉奸有双’。你,你这可是犯大忌了呀!”

何赤哉仍固执己见问:“那你说怎么办?”

彭尚垓见他拿不出证据来,便有利有弊地警告他说:“既无证据,又无根据,仅凭相当然,您就胡乱举枪,一下子就打死2名百姓。这万一有人要状告您草菅人命,乱杀无辜这可就有些麻烦了呀!”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那么你急急忙忙的跑来干涉我执行军务,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一个是共匪吗?”何赤哉再次反问。

“哟!帽子不小啊!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彭尚垓言词肯切,有根有据地说,“有,他人可以证明。你抓来的这100多人可都是平民百姓。”

“谁?哪个敢耍这等儿戏!”何赤哉满目惊讶,圆瞪两眼,手指门外,几乎是吼叫,“他是谁?难道他就不怕通共的嫌疑吗?那可是要杀头的!老子立马可以处死他!”

“不要张嘴闭口的通共通共,杀头吓唬人。”彭尚垓把下他的手,开门见山的说,“官湾的乡民代表,柳养斋先生。难道你也嫌疑他通共吗?身为大队长,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出格的话还是尽量少说,免得都不愉快。”

这个柳养斋,就是人们常说的经馆先生。他是柳关地区学界的鸿儒,门生弟子都是社会上的精英,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听说何赤哉押走了村里的100多人,感到事态严重,作为一方的“乡民代表”,他有责任保护乡亲们的安全。虽然说游击队也丢了他家的条子,派了他家的款子,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谁知道今后的江山属于谁呢?所以他很快就赶到了柳关,到乡政府找到秘书彭尚垓,请他通融一下,确保乡亲的安全。

何赤哉怕他胡编乱造骗他,故而问道:“柳养斋他个老家伙,吃饱撑着没事,不在家老实呆着。他来了没有?”

“唉!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彭尚垓听出来他的话中之意,没好气地回答说,“他不来我怎么知道你已经大打出手了!他现正在外面等着。你这威风凛凛的保安大队,你不请,他能进来吗?”

“快快快,快请他进来呀!”何赤哉被讥得脸红脖子粗,转身冲卫兵吆喝一声,以此遮掩他的尴尬面目。

“是!”卫兵答道,快步向门外走去。

卫兵还未走到门口,柳养斋闻声便一脚门里跟着进来了。

何赤哉开口先发制人,问:“养斋先生,您身为乡民代表,欺上瞒下,为何有匪情不报?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该当何罪?”

“大队长何出此言?既然认可我这个乡民代表,说明你口里还有点人民之上的味道。那我就论罪吧!”柳养斋冷眼反问,说,“凡事不要口是心非,罪有应得的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来行师问罪的?”何赤哉疑目冷盯,口词严厉:“游击队的被服厂,就在你的村里,难道你就没看见吗?又该作何解释?”

柳养斋嫣然一笑,振振有词,说:“大队长,您作为军人。掌握枪杆子,驻守柳关,在柳关要做一件什么事,谁会阻拦您呢?至于我们村,以前在您的治理下,我们还纳粮纳税,几时曾懈怠过?倒是现在几个月来,您不曾照管我们,让游击队钻了空子,他们要在我们村办个被服厂,我们能叫他们不办吗?您怎么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一个被服厂办在我们村里,就大帽子一扣说他们是共匪呢?信口开河一句我们通匪,这帽子也太随心所欲了吧。是不是人家红火了你就有点眼红啊?那你们为什么不也自己红红火火,偏要去闹得老百姓鸡犬不宁呢?”

“大胆!”何赤哉怒形于色“啪”的拍下桌子,手指着他,“你!我……赤赤赤,你个老儒子也被他们给赤化了。”

“哈哈哈,荣幸,瞧你看得起我,那就连我一起处治吧!”柳养斋的话句句挑在他的那根软肋上,何赤哉几次想发火没敢发出来。他知道,在这个有名望的文人面前他不敢过于造次,要使起别劲来对他这个大队长极为不利。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温言细语问,“照这么说,那你能保证这里面就没有一个是共匪吗?”

“我保证!如果你今天查出哪一个是共匪,你就杀我的脑壳!我柳某甘愿受刑,连眼都不眨一下。”柳养斋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

彭尚垓见势头不对,急忙过来打圆场说:“既然养斋先生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有什么不相信呢!我看这样吧,大队长今天一气之下,错手杀了2个村民,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不要再说了。好在保安队也是保护老百姓的,既然没有什么证据说他们是共匪。依我看,就把他们放了吧!”

彭尚垓的圆场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堵得何赤哉干张嘴无话可说:“这这……就这么便宜他们……”

“两条人命啊!我看你怎么向他们交待?”柳养斋仍然旁敲侧击,“官逼民反,你收得了场吗?”

“唉!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着?”彭尚垓唉声叹气,点头示意他放了。

何赤哉望着面带微笑等他发话的彭尚垓和一旁的大文儒,作为一个整日耍枪杆子带兵打仗的保安大队长,像个大姑娘似的,咕哝一句:“放了?”

彭尚垓不住点头。

“放了?”何赤哉随又重复一句,仍咽不下这口丢人显眼的窝囊气,又一下猛拍桌子,瞪着眼睛别死理说,“那,那……哪那么容易呀!就凭你们一句话,张嘴这么容易,说放就给放了?”

彭尚垓仍面带微笑的质问他说:“那你说怎么办?全关起来?你能走出这个屋吗?告诉你,官逼民反历来就是自掘坟墓。不信,你试试看。走养斋,我们走,让他自己去收这个场吧!”

“别别别……”说何赤哉有点大姑娘味,他还真不知羞耻的拉住彭尚垓,撂出一句收场话说,“身为大秘书,有事好商量吗?那我的弟兄们起五更打黄昏,算是白辛苦了?总得讨双‘草鞋钱’吧!”

“这个也好商量。”彭尚垓转向柳养斋,以商量的口气问,“您说呢?我看就给他个台阶吧。”

柳养斋想:只要能救这100多人离开这水深火热的是非之地,无非就是破点财吗。便干脆利落地说:“事已至此,大队长说个数吧!”

何赤哉没想到会这么痛快,遂张口一句,说:“我也不难为你,就200块银元吧!我们说话算数,你什么时候交钱,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一言为定。”柳养斋转向彭尚垓,语惊四座的说,“三钱逼死英雄汉,来时匆忙,身上不是没带钱吗?请彭秘书代我付钱,我回家就还给你可否?”

“好吧!走人。”何赤哉这才要副官通知押解人员放人,他带一个警卫排和彭尚垓去县政府取钱。

柳养斋走出保安大队部大门,望着残死在地上的2具尸体,满含热泪站在那深鞠一躬说:“我来晚了,有罪呀!”然后他向大家挥挥手说,“乡亲们,都回家吧。把死去的亲人抬上好心安葬,死者家属我负责每家支付5块大洋!”

官湾的百姓,虽然个个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在柳养斋出面善心解危的势态下,热泪盈眶地抬着自己亲人的尸体,跟在柳养斋身后悲愤地走出柳关,回到自己的家里,更加坚定了投身革命,消灭反动派的信念。

国军大部队沿内荆河“清乡”走了一个过场,便匆匆回到了县城。那些保安队的队员们也就只能龟缩在据点里,再不敢露头了。

彭国才帮助埋葬了被打死的乡亲尸体后,站在坟前向冤魂承诺:“我决定,要何赤哉加倍地偿还血债,为冤死的乡亲报仇!”

15.偿还血债

何赤哉后续三姨太后,终于喜得一个女儿,起名叫引男,表示他盼望儿子的迫切心情,自然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特地雇了一个12岁的女孩珍儿来照管她。珍儿是一位教书先生的孩子,虽然家庭贫寒,但她聪明伶俐,加之教育有方在待人处事方面,像个小大人样的很懂礼仪礼貌,倍受何赤哉夫妻的喜欢。

为此,对珍儿也太别的放心,特以告诉管家、副官,说:“无论珍儿带引男去什么地方玩都不要约束,随她意。但要暗中监护,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这一天,珍儿带着引男到大码头的河边玩要,一个卖糖葫芦的货郎旦挑着担子,耍动着手中的拨朗鼓走街串巷,担子上摆着用糖料做成的孙悟空,猪八戒等人物形象。花花绿绿的,很好玩。加之他那滑稽的耍鼓动作,“叮咚咚,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咚咚”的连贯声和他尖腔亮嗓的叫卖声,“冰糖葫芦甜又香,飞天悟空斗八戒,白骨精戏逗牛魔王。又好吃来又好玩,快来买呀!叮咚咚,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咚咚……”

“我要,我要!”引男被嬉逗得伸着手喊叫要糖人玩。可这卖糖葫芦的根本没有停下之意,而是不紧不慢地边耍拨郎鼓边往前走,专找那无人的巷道里钻,引男和珍儿跟着追了过去。引里伸手追着货郎旦,仍奶腔稚气叫,“我要买,我要买”。

珍儿紧跟引男后面呼喊,“货郎旦停一下,我们要买。”

卫兵想上前制止,又怕大队长和三姨太训斥他多管闲事,便站在一边注视着她俩的动向。老远发现引男和珍儿随卖糖葫芦的拐进一条狭窄巷子里,他急忙快步追过去,突然从一房屋拐角处窜出来两个人,分别用布袋将两个女孩子蒙头装进去背着朝后街菜地里走去。

卫兵快步赶过去什么也不见了,只见菜地有很多菜农正在收获瓜果菜蔬,他连着把开几个布袋,有的背的是南瓜,有的背的是萝卜白菜,一溜一行往长金垸堤上送,好像运往湖里去出售的样子。急得他不住地左巡右视,有的还在地里往布袋装,就这样装的装,运的运,一切正常。

突然间,卫兵眺望前边100多米远处,发现而两个背女孩的人也夹杂在他们中间,二人背后布袋中不停的在鼓动,知道珍儿和引男定在里边。快步向他们追去,老远就见两人将女孩背到停靠在湖边的渔船上,卫兵飞快追到湖边,一个鹞子翻身跳上了船头。

船老板未等他站稳脚跟一拳打在他后脑勺上,卫兵两眼一黑昏倒在船头。卖糖葫芦的将其绳捆索绑拉入舱内,渔船飞快地向湖中驶去。

何赤哉的家里直到晌午,还不见引男和珍儿回家,也没见卫兵的影子,急得全大队上下团团转束手无策。命人四处寻找,查遍了柳关街道的所有墙角旯旮和水塘河边,哪里有一点影子?何赤哉心里明白,暗骂一句:“娘的,连我的卫兵都失踪了,决非他人所为,一定与游击队分不开干系。”

何赤哉知道定是游击队为报上次的血仇,偷抢他的女儿。于是,他不敢声张,更不敢打草惊蛇惹恼游击队伤害女儿,便以破财为安命人写了一张字条,贴在大码头的墙上:“如有知其女儿下落者,礼当重谢。”

背引男和珍儿的人,正是柳福扬和他的游击队员们干的。船到八屋墩,他们把女孩安顿好,并给她一块孙悟空耍金箍棒的糖逗她不要哭,还专门安排一个有经验的老妈妈来照应她们。然后,把已苏醒的卫兵带到大队部办公室,彭国才亲自给他解开绳索说:“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卫兵没有离去之意,“咔”一个立正,给彭国才敬了个庄重的军礼,虽然是国民党保安队的军礼,但彭国才还是给他回了个红军军礼。因为,卫兵的军礼,彰显出了他从里到外的军人仪态仪表。

这种有正义的军人仪态仪表,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展现出坚定不移的形象,可惜他入错了与人民为敌的门。从表情上看,他已逃脱了那个是非之窝,是他脱胎换骨的时候了,明知回去是死,他能再往死坑里跳吗?

果然不出彭国才所料,卫兵口词恳切地说:“彭大队长,我叫柳茂,今年22岁。如果你要嫌弃我,我会立即自杀在你面前。如果你认为我可以配当游击队员,那么就请你抬抬贵手收下我吧。

柳茂满口恳求的语气说:“我把何赤哉的宝贝女儿给弄丢了,他会饶过我吗?回去是死,但我不孬种不怕死,死要死得其所,有价值。好容易脱胎换骨了,何不让我在战场上,与国民党反动派杀他个我活他死!”

“好!有骨气。”彭国才拍拍柳茂的肩膀,将他推给柳福扬说,“老柳,我手下已有警卫员了,就留你手下吧。”

“我早就该配警卫员了。”柳福扬笑望着眼前的机灵小伙子说。随之,转身冲门外吆喝一声,“通讯员,带柳茂换衣服去!”

游击队抓何赤哉女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惩罚他不要再为非作歹,与人民为敌。再就是给他杀死两家亲人一个安慰,当看到他的告示后,认为时机已到,第二天一大早便放回了珍儿。同时,给了她一张纸条,叫她交到何赤哉的手中,上面写着“想要回女儿可以,但须用金钱,至少500大洋交换,在匡刘湾前接头,洪湖游击大队”。

“妈的,我就知道他们在敲老子的竹杠。”何赤哉看了字条,暴跳如雷,可是干着急也不是办法,毕竟救女儿要紧。但他耍心眼想借交换时突袭游击队,妄想挽回败局,便带了30多个保安队员,两挺机枪,浩洁荡荡地从柳关出发向约定地点开发。

他的鬼心眼早在彭国才的预料之中,早已按步就班的守候在那里。当他们刚走过中湾,在中湾与匡刘湾交界的一段寡堤路上,就听见有人喊道:“站住!就在这里交换!”

何赤哉猛然一愣,妄图偷袭的计划全落空了,从地型上看,他的队伍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射击范围内,一点隐蔽物也没有。如果要以河堤作隐蔽,又怕河对岸有埋伏。只得命令部下散开卧倒,架起了机枪,硬着头皮喊道:“是好汉就给我来硬的,偷偷摸摸绑架一个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什么能耐,全他妈的给老子我使出来!”

柳福扬探出半截身子骂说:“我呸!何赤哉,你他妈的无故杀害2条人命,打着保安队的名义,你保谁的安?到这里还跟我们论起英雄好汉来,你还是个人吗?”

何赤哉气得咬牙切齿,几次手摸腰中枪不敢贸然对柳福扬射击。他们30多个人全在无任何遮挡的明处,枪还未掏出来可能就全被包饺子了。恨恨地冲柳福扬吼叫:“少他妈废话,说!我女儿是不是很安全?”

“你看吧!”说着从土坡下面一个人举着小引男露出了身子。

引男看到何赤哉,哭叫着说:“爸爸,救我!”

“引男,我的儿!别哭,爸爸就是来救你的。“何赤哉有些激动,随转变口气问,“怎么个交换法?”

柳福扬量他也不敢向他开枪,放心大胆地站起来说:“两军阵前做交易,当然是先交钱后交货。”

何赤哉还想耍心眼,也站起来说:“为了公平,我们还是同时交换吧!”

柳福扬为了防止他突然袭击,直接将他女儿搂抱胸前说:“少他妈的废话!对于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讲什么公平。你交换还是不交换?自己定吧。”

“我的机枪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何赤哉还想嘴硬。

柳福扬捣捣他女儿说:“别他妈的杀死的鸭子嘴硬,宝贝女不要也就算了。可别忘了,你的老巢现在可是空虚啊!”

何赤哉一惊,上次滩垸战败,不就是那一股子游击队要他妈的渡河攻取柳关吗?想起这,他的后背脊骨都凉了。口怯心软地说:“好吧,我叫人把钱送来,你们把孩子交来人带回,可不要变卦,如不然,天打五雷劈!”

“放心吧,要想杀你何必费这么多口舌。我们只是对你一次惩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危害老百姓!”柳福扬将孩子交给身边的战士说,“做好交接准备。”

何赤哉叫一个老兵带着500块大洋,走到游击队的阵地,交了钱,抱上孩子,直奔本方阵地而来。

游击队交了孩子,立即顺着土坎快速撤离,伴着长金垸堤向湖边走去。这边何赤哉得了孩子,立马命令各种武器一齐开火,子弹向士坎坡雨点般的飞去,打了好一阵子,再到士坎边一看,什么也没有。

“娘的!又一次上当。”何赤哉骂一句,带队灰溜溜地撤回了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