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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那并不遥远的地方

谈到祖国的西北边陲, 就总会让人想起“遥远”的新疆。 “西 部歌王”王洛宾创作于 1938 年的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更是让 世人对这一印象根深蒂固。诚然,位于祖国版图的最西部,仅仅 是从地图的视觉观感上就让人觉得遥远,而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 没有去过新疆,未知的神秘感又增加了这种“遥远”的感觉。

新疆确实遥远,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切交通依靠牛马 骡车和步行的古代社会, 从北京到新疆大概需要大半年时间, 1768 年,纪晓岚因为泄露消息被乾隆皇帝贬谪新疆,根据《纪晓岚年 谱》记载,他在乾隆三十三年( 1768)八月踏上去乌鲁木齐的道 路,乾隆三十四年的春天才抵达目的地,用时半年时间。这样的 行程称为当时中国最远的谪居之旅也并不为过。而且一路之中到 处是戈壁荒原,寸草不生之地,沙漠雪山,险象环生之路,狂沙 风雪,恶劣严酷之境。种种艰难,又让这条路的行人增添了不少 畏葸,对古人而言,这是一个很难到达的地方。

其实何止是新疆,那些今天我们熟悉的经济繁华、环境优渥 的地方,曾经都被人视为“遥远”之地。如今经济极为发达的长 江三角洲,在周代还是“披发文身”的蛮荒之地,受到中原诸国 的轻视,直至到了南朝、到了唐代甚至是到了南宋,这样的印象 才逐渐改观。岭南自古被视为瘴疠之地,在宋代流放海南是仅次 于砍头的重罚,如今这里俨然已经是旅游度假的天堂。好在,随着经济社会文明的发展, 人们逐 渐改变看法甚至喜欢上了这些 地方, 而这些地方中的一些城市 甚至变成了经济发达、文明昌盛 的区域中心。而新疆也在悄无声 息地受到文明与文化的泽被, 在 现代文明之中取得突飞猛进的 发展。

在现代社会的计量方式 里 面, 衡量一个地方的距离不再仅 仅是空间, 而是越来越多地融入 时间的因素。当年纪晓岚、左宗 棠、林则徐走过的路, 如今只需 要三个小时的航班便可安然抵 达。甚至在拥堵的时候, 送机的 车辆还没回到北京的家里, 飞往 乌鲁木齐的航班已经落到了地 窝堡机场。科技改变世界, 科技 也缩短了距离,这一切让新疆、 让西北边陲又一次迎来了新的发展契机。在新疆,你常常会遇到各个不同省市的人,他们在这 里发展、投资、兴业、旅游、安家。2018 年,当我第一次通过公 考走入新疆这片土地的时候, 同一批入职的 18 位新人, 竟分别来 自全国的 11 个省市, 这样的包容和吸引力, 在国内的一线城市也 是十分罕见的。

人类在不断地认识世界, 也在不断地改造世界。如今人类已经 并不再仅仅局限于对地球的开发而逐渐开始了对外太空的探索。就在 2020 年 7 月 23 日, 我国在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 首次将火星探 测任务“天问一号”探测器发射升空, 开启火星探测之旅, 迈出了 我国自主开展行星探测的第一步。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 地球上的 哪一个地方还可以用“遥远”这个陈旧的词汇来衡量?

抛却科技,新疆在有志之士的心中,也从来就不曾遥远过, 所谓“遥远”,不过是“心远地自偏”。走进新疆博物馆,那在边 陲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历史人物, 有多少是从“遥远”的内地而来, 在路途艰险的古代,他们没有畏惧和退缩,他们靠着坚定的信念 和不屈的意志,创造了惊天动地的事业。两千多年前的张骞和后 来的班超,一千多年前的娄师德、岑参,一百多年前的左宗棠、 刘锦棠,还有近代以来为革命和建设源源不断来到新疆的兵团人, 他们在用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故事,续写着新疆建设的辉煌篇章。

新疆并不遥远,“遥远”的只是并不坚定的意志和陈旧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