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处在邪恶之中。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样的狐狸精,有如此魔力?你休想把我卷进去,你不怕我杀了你那邪恶的情人?”
“你想错了。一个男人,我的老板。”
爱武双手抱住他,“又钻出个老板来了,你可别吓唬我……”
她真的害怕了,为他,也为自己。文革觉得,再和她捉迷藏,无异于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咪咪,开车几年,我陷得很深,我把一切都讲给你听,让你彻底认识你小哥……”
……二狗子腰扎匕首和木制假手榴弹,单刀赴会。密码保险箱内齐刷刷的百元大票。雨夜旅社楼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高价买下“百事可乐”空包装箱,雇请地下装卸队连夜突击将走私外烟,水货装箱上车。三五牌烟盒里塞进一张张“老人头”,打通一路关节。五岭口与车匪遭遇,一场恶斗……
爱武象小孩躲在大人怀里听狼外婆的故事,听到生死攸关处,禁不住浑身颤抖。
“二狗子约我。准是要我再跑一趟水货。”
“他给你多少?”
“五千。”
爱武挣扎出来,怒目圆睁,“你、你太不值钱了!”
“咪咪,听我说,我必须跟他跑几趟,前几年修房子、买车,没留下什么积蓄——”
“你看着我的眼睛。”咪咪打断他的陈情。
文革看牢她。
“你说,要我,还是要钱?”
咪咪眼里闪动泪光。
文革搂紧她,两片厚嘴唇颤抖着凑近她……咪咪捂住了他的嘴。
“小哥,你回答我……”
“我爱你,咪咪,我要为你发疯了,你就是我的上帝,我听你的。”
咪咪的泪扑簌簌滚落在脸上。她感到一阵晕眩,几乎失去知觉,隐隐有一团温湿的、绵软的气息触到她的眉梢、睫毛、眼睛,吮吸她的泪痕,这气息劲猛起来,如狂飙雷电,打击她的面颊,寻找她嘴唇,她感到迷醉、窒息、眩晕……
月亮升起来了。竹梢在夜风中摇曳。
爱,是很累人的。狂潮退落,恬然的幸福,懒懒的温馨,逸散于春夜的氤氲之气。
“小哥,小时候你喜欢我吗?”
“喜欢你淘气,讨厌你撒娇。你呢?”
“喜欢你领我疯玩,讨厌你赌气不理我。”
文革吻着她柔软的短发。
咪咪悄声问;“你吻过女孩子吗?”
文革很难回答她。他不想撒谎,也不敢说真话。
“我可是第一次。我想过,可事到临头,我总是拒绝。书上说,这方面,男人和女人不同,是吗?”
文革搂紧她,“是的吧。”
咪咪声音更低微了:“那天半夜……”
“我把你从沙发上抱起来,真想。可我自卑。”
他也是第一次吻她。太好了。
“当时我想,你为什么不是咪咪?你和大姐长得太像了。”
“我对大哥没啥印象了,长得象你?”
“像,比我秀气些。”
“听说大哥也要做生意?”
“作协想聘他,开文艺酒吧。”
“这生意不错嘛。你似乎不热心?”
“我哥有文学才华,我不想让他走我这条道。”
“我姐也替他担心。”
“你姐也知道了?”
“她听女友刘雅娴透露的。”
“前几天我见过这位女作家。”
“印象如何?”
“很漂亮,有气质,思想成熟,说服了我哥,实际上也说服了我。十个女作家九个丑,她例外,一股仙气。”
“瞧你,都快爱上她了!”
“胡说什么,她好像爱我哥。”
米爱武突然跳出文革的怀抱,“那可不行!”
“你怎么了?”
“我姐心里只有大哥,她好苦。”
“我哥也是。”
“我俩结成同盟军!”
“对付谁?”
“抵抗第三者插足!”
文革苦笑了。这算什么逻辑?大姐已婚,人家刘作家是单身女子。“咪眯,你爱你姐爱糊涂了。”
爱武明知说的不对,固执地说,“我要安排他们尽快见面。你不愿意,我俩拉倒!”
文革吓坏了;“我没说不愿意呀!”
说着就拥抱了爱武……
一对黑影闪现在竹楼。
“这地方太好了。”男人的声音。
“好黑呀,怪吓人的。”女人妖媚的声音。
“越黑越好,嘿嘿……”男人淫邪地笑道。
爱武的心,狂跳起来。她紧偎在文革怀里,急中生智,踮起脚,附耳说道,“别出声!你过去找那男的借个火,然后马上转来。”
文革似有所悟,装着没事儿一般,走过去借火。
火光映照下,咪咪看清了:肖兵和王丽娟!
咪咪一时没了主意,她气愤至极。
等文革回到身边,那一对忽然不见了踪影。
肖兵似有警觉,溜了。
咪咪后悔不迭,应该先听听他们密谈些什么
“咪咪,怎么啦?”
爱武回过神来,忽地扑向文革,呢喃道,“小哥,你可要永远爱我……”
文革激情地拥吻她,喃喃地说,“爱你,亲爱的,永远,我对苍天起誓,对明月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