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决定再去找焱炎核实一下,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她又联想到那个血字。
“谢谢林叔叔提供的情况,我现在就再去问问焱炎。”
舒雅回到了焱炎的病房,进去后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只有墨梅坐在儿子身边。
舒雅想到林子睿提到的焱炎与林楚楚的关系,决定再找墨梅证实一下,看看墨梅和焱冷炎对这件事的态度。
“墨姨,焱炎睡着了,我能和您聊聊吗?”
墨梅是中原州众议院的副议长,也算是一位州级高官,今年48岁。焱炎是她和焱冷炎的独子,也是最小的孩子。焱炎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可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姓舒吧?叫……”
“我叫舒雅。”
“嗯,舒警官。”
“墨姨,您还是叫我小舒或者小雅吧。您叫我警官,我就只能称您主任了。”舒雅笑着说。
“好好,那你叫我墨姨,我叫你小雅吧。”
“墨姨,您还不知道林楚楚已经找到了吧?”
“楚楚找到了?”墨梅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
舒雅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焱炎,压低声音说:“已经去世了,尸体在医院的太平间。”
“吧嗒”一声,墨梅手中的苹果掉在了地上,她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舒雅,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
“终究还是出大事了。”墨梅幽幽地说,“我得知焱炎出事的消息后就赶了过来,没看到楚楚,心里就觉得奇怪。当时焱炎处于深度昏迷,医生正在抢救,我也顾不上其他。焱炎一醒来就找楚楚,我心里‘咯噔’一下。两个人一起出去,一个昏迷,一个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了之后也没提到楚楚,再根据焱炎讲述的当时的情况,我就猜到楚楚肯定出事了。可怎么就死了呢?她是怎么死的?”
墨梅的声音很低,还不时转头看看床上的儿子,生怕他醒来听到。
焱炎现在可不能再受刺激了。他到底为什么会深度昏迷,医生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还一直喊头疼,人都坐不起来,要是再受到重大刺激可就麻烦了。
舒雅也看向焱炎。在这一点上,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否则舒雅刚才也不会瞒着了。
舒雅指了指门:“墨姨,我们到外面说吧。”
两人站起身走了出去,墨梅关紧房门,指着走廊上的长椅说:“就在这儿吧。焱炎随时可能醒来,我不能走太远。”
坐下后,舒雅把林楚楚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在她讲述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墨梅情绪的波动。墨梅浑身颤抖,低声咒骂着:“造孽啊,这真是造孽啊。你们抓到那些人了吗?这些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对不起,墨姨。我们还没有找到关键线索,大雨冲走了很多重要证据。要抓住这些人,恐怕还需要您的帮助。”
“好,墨姨一定会尽力帮你们寻找线索。”
“墨姨,您再回忆一下,昨天晚上焱炎离开家前后的情况。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俩昨天晚上的活动轨迹,才能搞明白这些暴徒为什么会盯上他们。”
“你等等。”墨梅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偶然的?是有人针对焱炎和楚楚?”墨梅敏锐地察觉到了舒雅话中的含义。
“恐怕是这样。墨姨,他们出事的地点是青溪河东岸的林子里,而那个地方在海军大院的戒备范围内,有巡逻队昼夜巡逻。出入那里的要么是孩子,要么就是像焱炎他们这样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很少有其他人。那为什么会出现一群歹徒呢?而且还蒙着面。大晚上的都要蒙面作案,恐怕不只是做贼心虚那么简单吧?”
墨梅立刻明白了舒雅的暗示:“你是说,他们怕焱炎他们认出来?这些歹徒是焱炎认识的人!”
墨梅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抓住了舒雅的手:“小雅,焱炎是个好孩子,他不可能伙同坏人害楚楚。他和楚楚在谈恋爱,这一点我和老焱都知道,楚楚的父母也知道。我们不反对,甚至是认可了他们的关系。焱炎怎么可能找人去害楚楚呢?”
舒雅握着墨梅的手:“墨姨,您误会了。我没有怀疑焱炎。”
舒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十足的底气,林楚楚血衣上的那个“火”字,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墨梅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歹徒中有人认识他们俩,甚至是发现了他们,跟踪到河边的林子里,然后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伏击了他们?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看上了楚楚,就是冲着楚楚去的?反正很有可能,不,就是熟人作案。”墨梅肯定地说。
“对,我也这么怀疑。墨姨,您好好回忆一下,焱炎身边的人,主要是男性。焱炎平时交往的男生中,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或者关系比较紧张的?还有,焱炎和楚楚的恋爱,他们的同学都知道吗?楚楚身边除了焱炎,有没有喜欢她的其他男孩子?”
舒雅敏锐地捕捉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这起案子十有八九和焱炎、林楚楚身边的人有关。随着这些信息的逐渐明朗,舒雅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墨姨,听说焱炎今天本来要去飞行员学校报到?这件事对他的同学们来说是件大事,除了林楚楚,昨天还有其他人来找焱炎吗?”
“你怀疑他的同学?可他们不过是一群半大孩子。”
“墨姨,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舒雅提醒道。
墨梅定了定神,开始慢慢讲述昨天的事情……
两个月前,天飞飞行员学校来天河招生。天河中学很多男生都报了名,随后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体检,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落选了。飞行员对身体条件要求极为严格,从身高、体重到身体的各个方面,都有苛刻的标准。最后,在200多人中,只有一个男生被选中。
这个男生,就是焱炎。
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漫长等待,焱炎终于收到了天飞的录取通知书。他当时是高二的学生,高中还没有毕业。
焱炎人缘很好,大多数同学都喜欢和他一起玩。虽然他是高官子弟,但丝毫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只是因为他住在大院里,进出不太方便,同学们很少去他家玩。能经常去大院小楼别墅区找他的同学,基本都是同样住在大院里的孩子。除了林楚楚,去找焱炎最多的同学,就是同样住在小楼别墅区的韩灿燝。
韩灿燝的父亲韩绒麟,是海军的副司令,少将衔。算是焱冷炎的同事,甚至也战友。他们参加并肩参加过那些残酷的战争,是创建这个炎黄共和国的功臣。还不仅如此,两家的关系,因为两个同时出生的儿子,变得特别好。
韩绒麟的妻子叫廖星宇,韩灿燝是她第一个孩子。焱炎却是焱冷炎和墨梅的第三个孩子。当时墨梅也要分娩,两个孩子先后脚出世了。生下儿子的廖星宇,却一口奶水都没有,只能让墨梅抱去喂奶。结果两个孩子是喝着一个母亲的奶长大的。
那个和韩灿燝一起出生,只相差几天的就是焱炎的二姐焱晓红。长大以后的韩灿燝,从小也叫墨梅“妈妈”。不过加上了一个“梅”字,叫“梅妈妈”。同样,焱炎也叫廖星宇“星妈妈”。于是两个做父亲的也各自多出一个儿子,分别被称之为“焱爸爸”与“韩爸爸”。
这样亲近的关系,加上住得近,很自然两个男孩子,从小习惯了在两个家窜来窜去,不分彼此。到了那家遇上饭点,直接混饭吃。不过两对父母对孩子的管教截然不同,结果两个一起长大,还吃同一个妈妈奶的男孩子,性格、气质变得也迥然不同。
韩绒麟夫妻都极为宠爱孩子,又是独子。因为身体关系,廖星宇生下下韩灿燝后,再也没有要孩子,却抱了一个女儿回来。算起来他们只有燝燝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宠上了天。韩灿燝从小就骄横跋扈,为所欲为,天王老子都不怕,唯一有点怕的,是“焱爸爸”。
焱冷炎是个冷面心热的男人,对孩子所有的爱,都放在心里。对自己三个孩子都非常严厉,对韩灿燝也不娇惯,很自然让韩灿燝对他,稍有畏惧。墨梅虽然很喜欢这两个儿子,但也不是喜欢宠孩子的人,因为韩灿燝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反而相对宽容几分,可对自己亲儿子,也很严格。于是在他们从小严格管教下长大的焱炎,变得十分自律,性格平和,文质彬彬,学习也非常出色,素来是同学中的标杆与典范。
两个男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迥然不同的脾气和性格,并不妨碍他们成为亲兄弟一样的朋友。算起来,燝燝要大三岁,故而焱炎一直叫他“燝哥”。他们一直是恩恩爱爱,亲亲热热的相处着,直到在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她就是大院花匠林子睿的女儿,林楚楚。
林楚楚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是他们上初中的时候。那条班主任管老师,忽然带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个少女站在教室门口,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个小姑娘是谁?”
“转来的新生吧?”
“真漂亮。燝哥,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应该是燝哥的。”
“也不一定哦,我看配咱们的天才王子焱大公子,也很登对。”
“肃静,马上上课了,没看见管老师的脸?”班长焱炎大声阻止,压下同学们肆无忌惮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