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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打草惊蛇

谭书宇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谭书宇敏锐地察觉到,舒雅这一问绝非毫无目的的随口一说。

“一个17岁的学生,在凌晨三四点还不睡觉?竟然听到了他父亲的电话。他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还不睡,而且能听到父亲房间的电话?这太不合常理了吧?难道副司令家的居住条件很差?儿子的卧房离父亲的房间很近?父子俩连门都不关吗?这根本说不通啊。”

蓝芩苏缓缓补充道:“据我所知,韩绒麟家和焱冷炎家是邻居,他们住的都是海军大院里的小别墅,有两层楼。韩绒麟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而他儿子韩灿燝的房间在楼下。”

谭书宇看了看蓝芩苏,又看了看舒雅,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韩灿燝有问题。”舒雅兴奋地向前倾身,双臂撑在桌子上说道。

“师傅,你去他们学校的时候,有没有拿到韩灿燝的资料?”

谭书宇没有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了桌子上。舒雅迅速打开,目光紧紧盯着韩灿燝的名字——韩—灿—燝。

“师傅,蓝警长,你们看,韩灿燝的名字里也有两个‘火’字。我们一直怀疑林楚楚留下的血字会不会和焱炎有关,因为很可能这伙人中,有林楚楚认识甚至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与‘火’有关。但是,根据我目前掌握的基本情况,焱炎和林楚楚正处于热恋之中,而且他们的关系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焱炎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林楚楚,更不可能勾结外人来这样对待自己深爱的人。所以,林楚楚留下的‘火’字,肯定和焱炎无关。”

舒雅用手指敲了敲“韩灿燝”的名字,接着说:“你们看,韩灿燝的名字里也有两个‘火’字。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韩灿燝很可能参与了这件事!正因为他怕被焱炎和林楚楚认出来,所以才会戴头罩、蒙面。还有,就是因为他刚刚离开现场,偷偷溜回家,根本没在睡觉,所以才听到了保卫科打给他父亲的电话。”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谭书宇站起身来,“马上传讯韩灿燝!”

“书宇,你先坐下。”蓝芩苏却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我们恐怕还不能传讯韩灿燝。”

舒雅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们忘了他是什么人的儿子了吗?而且,就凭你刚才的推测,就能传讯他了?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该怎么办?”舒雅有些泄气地问道。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突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舒雅伸手拿起电话。

电话是局长打来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舒雅不得不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一些。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到底能不能找到线索?让我这个局长怎么跟那些记者交代?又怎么向上边汇报?谭书宇,你要是再拿不出个方案来,这个警长就别干了!”

舒雅对着谭书宇和蓝芩苏做了个鬼脸,说道:“师傅,他这是吓唬你的,就凭你爸爸是副司令,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谭书宇瞪了她一眼,舒雅吐了吐舌头。

“局座,我是舒雅。我们警长不在。”

“他去哪里了?”

“肯定是去查案子了啊。”

“等他回来,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局座大人。”

舒雅放下电话,眼珠子一转,再次俯下身压低声音说:“师傅,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怎么个打草惊蛇法?”

舒雅低声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谭书宇和蓝芩苏对望了一眼,又相视一笑。

“就这么办!”

……

不久,坊间开始流传起一则不知从何而来的消息,说遇害的少女在现场留下了一条重要线索,是一个血字。这个血字明确指向了其中一个凶犯的名字。很明显,这起案件是熟人作案。目前,警方正在锁定嫌疑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破案指日可待。

随着这则流言的迅速传播,当局坐不住了,一个个问责电话再次打到了警察局。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河东警署。

天河警局的局长蒯成超,不得不亲自来到警署,却扑了个空。据河东警署的署长刘流火说,谭书宇、蓝芩苏带着舒雅已经深入坊间,去查找这条流言的源头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收获。

蒯成超坐在刘流火的署长办公室里,破口大骂了一顿。

刘流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心里想:你也就是嘴上厉害罢了。谭书宇这小子,平时虽然桀骜不驯,但破案可是一把好手,整个天河警局,除了蓝芩苏,还真找不出第三个人能比得上他。人们都说“东谭西蓝”,他们可是天河警界的两把利剑。而且,谭书宇的父亲可是海军副司令,不管他做了什么,局座也拿他没办法。

蒯成超发了一通脾气,见他们三人还没回来,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流言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关于林楚楚在死前留下重要线索是一个血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绒麟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那一脸的阴霾,仿佛随时都会爆发雷霆之怒。

事实上,韩绒麟在今天凌晨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一些情况。

当时,儿子韩灿燝从窗户爬进了屋子,正好被他撞见。这小子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更关键的是,他脸上那惊恐万分的神情,立刻让韩绒麟起了疑心。

“站住!你去干什么了?”

韩灿燝站在客厅里,身上的雨水不停地流淌下来,很快就在脚下积起了一大滩水。

“我,我……”韩灿燝支支吾吾,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已经彻底慌了神,刚刚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

今天中午饭后,三个人从焱炎家走出来,韩灿燝眼睁睁地看着林楚楚和焱炎手拉手离去。他们之间的亲昵毫不掩饰,这让韩灿燝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韩灿燝站在自家别墅门口,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自从林楚楚出现的那一天,也就是五年前,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那时他们都只有12岁,这五年来,韩灿燝对林楚楚的感情不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愈发强烈。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楚楚从一开始就更青睐他的兄弟焱炎。

韩灿燝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管老师,因为管老师没有把林楚楚安排在他的旁边,而是安排成了焱炎的同桌。尽管因为韩灿燝和焱炎的关系,林楚楚从来没有拒绝过和他一起玩,但韩灿燝心里清楚,林楚楚的心始终属于焱炎。

看着焱炎和林楚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感情从孩子间的友谊逐渐变成了男女之爱,韩灿燝心中的嫉妒和对林楚楚强烈的占有欲也与日俱增。

韩灿燝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从小被宠坏了。他不仅是大院里的一霸,也是学校里的小霸王。而且,他还混到了社会上。从初三开始,他就结识了河东的几个混混,还拜了其中一个外号“河东虎”的人做大哥。

这个“河东虎”真名叫何东虎,只是把姓改成了“河”字。何东虎手下有一群河东区的混混,其中跟他最紧的有三个,分别是癞子、榔头和小三。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整天游手好闲,在街坊上欺负弱小、调戏妇女,无恶不作。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犯下什么大罪,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河东警署对他们也无可奈何。不知怎么的,韩灿燝就结识了何东虎。何东虎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意识到,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韩灿燝可是个“宝贝”,因为他很有钱。于是,韩灿燝也成了何东虎身边最亲近的人。

跟在何东虎身边,韩灿燝也变得和他们差不多了。随着青春期的到来,韩灿燝对女性产生了强烈的欲望。他看林楚楚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邪恶和兽欲,恨不得立刻把她占有,以满足自己内心燃烧的欲望。为了让他满足,何东虎还专门找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妓女,让韩灿燝开了荤。

当韩灿燝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得到林楚楚的心时,他产生了一个极其邪恶的想法:在焱炎之前得到林楚楚的身子。即使不能得到她的心,也要占有她的身体。

他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渐渐走远的林楚楚和焱炎的身影。韩灿燝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离开了大院,去了河东镇。

他在街边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找到了何东虎。这是何东虎的家,外面乱七八糟的厅里坐着三个人,癞子、榔头和小三。他们面前是一堆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和吃剩的食物。

“癞子哥,老大在吗?”韩灿燝一进门就问道。

癞子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酒瓶子,已经喝得有些坐不稳,歪在那里,朝着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

“在里面睡觉?”

韩灿燝走过去准备推门,小三朝他喊了一声:“你找死啊?”

韩灿燝回过头:“怎么了?”

榔头淫笑着说:“老大在睡女人,你也敢进去?”

韩灿燝吓得退了回来。

榔头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先喝一杯等着吧,应该快了,都快一个小时了。”

癞子一脸猥琐地说:“老大就是厉害。哈哈。”

韩灿燝有些不解地问小三:“三儿,什么意思?老大怎么就厉害了?”

榔头不怀好意地看了看韩灿燝的下身,淫笑着说:“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别打听。”

韩灿燝不服气地反驳:“谁说我毛没长齐?”

“哈哈,那你掏出来?哥几个给你看看。”

在一片哄笑声中,房门开了。首先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风骚女子,一边走一边系着扣子。何东虎跟在后面提裤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只手还朝着那女人的屁股摸去。

“你说,你个三十多岁出来卖的,一次居然要老子100块?是不是坑老子,不想在河东混了?”

那女人转过身,伸手拍掉何东虎的手:“把你的爪子拿开。钱先拿来,你已经上了老娘这么长时间,不要100块啊?再说,你连100块都舍不得出,说出去不怕丢了‘河东虎’的面子?”

“你个骚货。”

何东虎笑骂着,把一张钞票塞进女子的胸口,又顺手捏了一把。那女子浪笑起来。一旁的韩灿燝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下身一股热气升腾而起,裤裆里支起了一个帐篷。

那女子走过韩灿燝身边时停了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浪笑着说:“虎哥,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弟?瞧这脸蛋,嫩得像个小姑娘。是个雏吧?要不,虎哥哪天把他送给姐姐尝尝鲜?然后姐姐给你免费一次。”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韩灿燝却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下身涨得难受极了。

那女人走后,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淫秽的女人味。

何东虎转身看向韩灿燝:“阿灿,你找我有事?”

韩灿燝回过神来:“虎哥,咱们单独说行吗?”

何东虎又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