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盟一统天下后,焱冷炎执掌青龙舵刑堂,定居天河城总坛。他始终惦记着林子睿——当年战场上,若不是林子睿奋力将他推开,那枚东瀛炮弹早已将他炸得粉身碎骨。而林子睿却因此伤了左臂,再也握不住兵器。
为了弥补这份亏欠,焱冷炎特意在总坛设下花圃,亲赴穗州劝说林子睿前来打理。林子睿拗不过老友盛情,带着妻儿来到天河城,成了总坛花匠。林楚楚能进入天河武校,亦是焱冷炎与墨梅暗中打点的结果。
起初,焱炎并不知晓两家这段渊源,只因班主任嘱托,对新来的同桌多了几分关照。
放学铃响时,焱炎见林楚楚独自收拾书包,便走上前:“林楚楚,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谢谢班长,我住总坛内院,听管老师说你也住那儿,正好顺路呢。”林楚楚抬头一笑,眸子里映着夕阳。
话音未落,韩灿燝晃悠悠凑过来,嬉皮笑脸道:“楚楚妹妹,我也同路。让我送你吧?焱炎可是大忙人,哪有空陪你散步。”
林楚楚下意识躲到焱炎身后,从他肩头探出头:“你是谁?”
身后立刻响起哄笑:“这是我们燝哥!要不要做我们大嫂?”
林楚楚脸颊绯红,赶紧缩了回去。焱炎皱眉呵斥:“都闹够了没有?再胡说,期中考试别来找我划重点。”
众人顿时哀嚎:“班长饶命!我们错了!”
嬉闹声渐歇,只剩韩灿燝赖在原地。林楚楚又探出头:“你怎么还不走?”
“别怕,他是韩灿燝,算我半个哥哥。”焱炎把她从身后拉出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吃我妈妈的奶水长大,我喊他父母‘爸妈’,他也喊我父母‘爸妈’。”
林楚楚笑得前仰后合:“这么多爸妈,你们分得清吗?对了,他怎么和我们一个班?”
“嗨,我蹲了三年班呗。”韩灿燝满不在乎地歪着头,忽然凑近林楚楚,“我帮你背书包吧?”
林楚楚摇头:“不用啦。阿炎,我们走吧。”
“别叫班长了,叫我焱炎或者阿炎就好。”焱炎背起书包往外走。
韩灿燝指着自己鼻子:“你得叫我燝哥。”
“我不。”林楚楚还记着刚才的起哄,抿嘴摇头。
“叫名字也行啊,韩灿燝,多好听。”韩灿燝得意地晃着脑袋,“我妈起的,‘灿烂如星火’的意思。”
焱炎“噗嗤”笑出声:“说了多少遍,‘燝’读zhǔ,不是jǐng,你非要读错,还逼着别人跟着错。”
“‘寒残猪’多难听?还是‘韩灿景’顺耳。”韩灿燝梗着脖子强辩。
林楚楚被逗得直笑:“那我叫你韩公子吧?”
“这称呼不错。”焱炎点头附和。
三人说说笑笑走出校门,一辆乌木马车正候在门口,车夫见了韩灿燝便躬身行礼。
“瞧见没?韩大公子的专车。”焱炎打趣道。
韩灿燝拉开车门:“楚楚上车,焱炎你也来。”
“不了,我爸从不许车接车送,说男孩子该多走路。”焱炎摆手。
已踏上马车的林楚楚忽然退下来:“我和阿炎走路回去。”
韩灿燝气得猛摔车门:“driver,你回去吧!本少爷也走路!”
看着他气鼓鼓跟上来的模样,焱炎与林楚楚相视而笑,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时的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份少年意气会在数年后酿成血案。韩灿燝对林楚楚的执念,对焱炎的嫉妒,正像藤蔓般在心底悄悄蔓延。而焱炎与林楚楚之间的情愫,也在并肩同行的脚步声中,渐渐生根发芽。
总坛的青石板路被月光照得泛白,林楚楚忽然指着路边的合欢树:“这花真好看。”
“等开花了更漂亮,我家花圃里花更多,也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