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一次出国

朱志文离开樟木口岸,进入了环球骑行的第一国尼泊尔。说来尼泊尔和我国源远流长。唐朝的时候,王玄策就从尼泊尔借兵击败了入侵吐蕃的印度军队。乾隆晚期,尼泊尔向清朝称臣纳贡,一直持续到1912年。清朝灭亡后,袁世凯在“五族共和”的倡导下邀请尼泊尔加入中华民国的版图。尼泊尔国王一度答应了,但是在英国的干涉下没有成功。朱志文骑行在尼泊尔正式开启了环球旅行的路程。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不安。他激动的是终于自己走出国门,朝着他的梦想而迈出一步;不安的是国外的环境与国内完全不一样,自己语言上也存在问题,这无疑是给自己带来各种不确定因素。

朱志文骑行了一段后,回头看了一下樟木口岸。他看到了整个边境小镇都建立在小山头,像一副梯田,当地人硬是在山坡上打造了房子,由下到上整齐工整,像其他地区的小镇一样平凡,但是又带有边关的要塞风情,整个小镇看起来很雄伟。它体现出了镇守边疆几百年的小镇的坚固和坚强。

朱志文看完后回过头,又回到了环球骑行的征途中。他骑行了一段后,在一处小瀑布停下脚步。虽然这个小瀑布看起来不大,比起在318国道上看到的好看的瀑布算不上奇观,但是这毕竟是朱志文在尼泊尔看到的第一处景点,也是在境外看到的第一个景点,自然会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他拿出相机把它拍下来,然后想上传到微博,但是发现没网络,只好几天后到首都加德满都再上传。看完这瀑布后,朱志文和他的伙伴们心中很激动,对即将到来的尼泊尔旅行充满了激情,但是这种美梦很快被泥泞不堪的烂路打破了。通往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有105公里的路程。这一路上的道路条件比西藏差多了,到处都是积水,车辆、自行车、牲畜、行人挤在一条条又小又烂的路中,光看着就头痛,何况中间还有30公里漫长的长坡。

尽管路况很差,但是这无法阻止朱志文前进的步伐,更无法降低他环球骑行的激情。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和独特的人文。他看到了尼泊尔的小山、小河、小桥都别有风味,看起来和国内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又有不同。除了风景外,他还看到了当地人独特的面孔。在骑行的路中,他看到了尼泊尔小孩很好奇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似乎可以杀人。一个流浪汉随意地睡在地上,似乎也不管那地面的情况。然后他很好奇地看着当地人用头背着沉重的东西,不知道当地人为何要采用这种看起来极其不方便的运输方式。带着这样的好奇心和激情,朱志文晚些时候到了加德满都。当他到了加德满都的时候看到了矗立在山头的高大的女神像。朱志文不知道这个女神的由来,他猜想应该是城市的保护神之类的神明。本以为到了首都就万事大吉,可以好好地休整一下。可是朱志文和骑友们都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住宿的地方。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露宿加油站,可以说开场不利。

不过,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朱志文一行人也遇到了好心的警察。看到朱志文们露宿街头后,他拿了美味的饺子赠送给朱志文一行人。这可以说是不丝滑中的丝滑。这样朱志文在国外骑行的第一天就这样子结束了。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一天,经历充满新鲜感的异国风情,也经历了“水土不服”的经历,可以说充满了纪念意义的一天。

第二天,朱志文一行人在加德满都找了合适的旅店,结果找了一家600尼币的旅馆。虽然这家旅馆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作为暂时的落脚点足够了。安排好住宿后,朱志文需要处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取钱。这里毕竟是国外,取钱自然不会像在国内那么容易。朱志文很快也发现自己一件疏忽大意给自己增加了“财政负担”。原来他出国的时候忘了办理VISA卡。因为在国外取钱要先把国内的钱转过来,手续费也因为平台而不同。银联转账需要收取17%的手续费,而VISA只需要3%。这等于说朱志文需要额外支付14%的手续费,可以说是惨痛的教训。可是既然来了就必须得面对现实,朱志文还得为自己的大意买单。办理完这些后,朱志文逛了一下加德满都,发现了很多和国内不一样的地方。其中有一个地方就是加德满都的酒吧。

当朱志文进入酒吧的时候,感觉到了现代气息,同时这里的装饰带有浓厚的尼泊尔特色,可以说是融入了传统与现代的地方。在酒吧,朱志文遇到一名法国朋友。几句交谈之后,他们两个聊到一块去,喝着酒聊着各自的旅行经历。他们两个还一起奏唱《Knocking on heaven door》。

朱志文一行人玩得很迟,等到他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原本朱志文以为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但是他发现自己可能水土不服而拉肚子。祸不单行,一个晚上蚊子吵得他睡不着觉。这糟糕的体验让朱志文决定换一家旅馆,他们住进了凤凰旅馆,然后发现这家凤凰旅馆竟然有赌场。在国内这是禁止的,但是尼泊尔可不管这些。说实在的,赌博不是什么好事。古今中外很多人就因为赌博而家破人亡。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刘裕年少时因还不了赌债差一点被打死。可是这赌博又是勇敢者的游戏,尤其对于朱志文这样的勇敢者来说绝佳的游戏。正好有一名印度大叔想购买朱志文的骑行墨镜。经过讨价还价后,他出了1600印币购买了墨镜。加上朱志文带过来的280尼币,成为了他的赌资。

原本这样的赌博十有八九都会以悲剧收场,但是出乎预料的是朱志文的手气不错,赚了午餐和晚饭的钱。这样朱志文一行人在餐厅吃了两餐大餐。这可以说是把这两天的晦气都弄没了。不过,这个赌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之后,朱志文做了很多事情。他先是去印度大使馆办理签证,而印度大使馆的办事效率低下。光是递交申请就等了三个小时,他还需要花五天时间等北京答复。办理了印度签证后,朱志文还想顺便办理巴基斯坦签证,但是被告知在尼泊尔无法办理巴基斯坦的签证。朱志文感到有一些可惜,毕竟他原本想去网络上宣称的“巴铁”走一走。既然无法办理,那么他这次只好放弃前往巴基斯坦。不过,他也有意外的收获。持枪的使馆卫兵竟然配合他和同伴们合影。这是在他的环球骑行中也是少见的事情。

在等待印度签证的时间里,朱志文和同伴们好好逛了一下城市。这加德满都的街道很小,但是还是跟其他国家的大城市一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里的司机车技很好,即使在这样拥挤的路还能安全地开车。朱志文听说加德满都的交通事故发生率很低。这无疑和司机们高超的车技有关。尼泊尔是一个相对贫穷的国家,即使走在首都加德满都的路上,他还会时不时地看到睡大街的流浪者。朱志文还注意到加德满都受宗教的影响很大,到处都有宗教建筑物。

正好同伴小叶走到了一块大广场。两人买了牛奶小棒冰。也许是尼泊尔的畜牧业发达,朱志文感觉这小棒冰的牛奶很可口。就这样,他们两个一边吃着牛奶小棒冰一边逛广场。朱志文看到一个奇特的塔。从外观上看,它和中国传统的塔相似,但是不一样的是塔腰上画着像人脸一样的画。朱志文看着它就感觉那个塔在看着自己。那脸画着像图腾,一个严肃的面孔看着自己。它的底部像一个蒙古包。在嘴部有一个像门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很奇怪,但是也许对于尼泊尔人说这种造型充满了神圣。然后他们又走到了许愿台。也许年代久远,朱志文感觉这个许愿台有一些脏。虽然如此,从许愿台的香火可以看得出当地人的虔诚之心。的确这加德满都是充满宗教气氛的城市,杜巴广场就有三个。

说到宗教,朱志文和同伴遇到一个重大的宗教仪式天葬。因为尼泊尔大部分人信仰印度教,所以保存着在路边进行天葬的传统。也因为受了印度教的影响,这天葬的规格也有等级。朱志文看到这次天葬的规模很大,应该是一名贵族级别的人物。不仅围观的人很多,还来了电视台。想到这最后死的时候葬礼还有等级之分,他不由得想到了旧社会。只是无论是生前享受了荣华富贵还是饱受人间痛苦,人终究都要死。想到这,朱志文心里产生了一些感慨。他在现场祈祷着死者的亡灵能够到天堂。

虽然宗教气息浓厚,但是加德满都也不缺少浪漫气息。年轻人们在街头谈情说爱,气氛就像是浪漫的恋爱剧。作为单身汉的朱志文自然羡慕,想一下自己也曾经在高中的时候爱恋过一个女生。当然他也不孤单,除了有骑友相伴外,到了国外他的艳遇来了。在旅馆,他和一名当地女孩关系不错。朱志文感觉和她聊天很开心,就像是在爱的港湾一样。

今天朱志文还有一个收获就是砍价买了一个200尼币的帽子。所谓‘马靠鞍装,人靠衣装’,朱志文戴上这顶帽子后变得很有气质。

第二天,朱志文告别那个尼泊尔姑娘后踏上了前往印度的征程。这次骑行一开始就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原本看到朱志文骑行而产生兴趣,然后说是要跟随他海外骑行,但是也许是太累了,出了加德满都不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这位青年没必要这么做。实际上朱志文离开加德满都后骑了17公里之后就开始了30公里长的下坡。

在路上,他看到了很多风景,在途中看到流不尽的山泉水从竹子中出来。正好他可以补充水,然后洗了一下车。之后,他骑了一段后看到了一排一排果摊上卖着新鲜的水果。虽然只是果摊,但是语言、服装等文化因素改变,整个气氛也变了。虽然是简单的设施,朱志文却能感到异国风情。不过,朱志文遇到的事情未必都是好事。在路上,他看见车祸现场,一辆大货车大朝天地掀开。

虽然在318国道,朱志文也看到过车祸,但是没有这么严重。朱志文想了一下,感觉这车祸的原因是和路况和地形有关。尼泊尔道路比西藏还糟糕,还属于高原地形。这样的交通环境下很容易出事。虽然中间遇到了一些事,但是朱志文还是顺利到达了中转站马格林。他在三岔口找到了一家旅馆,住宿费一个晚上200尼币,很实惠,老板很地道。

次日,朱志文骑行前往奇特旺,据说是亚洲最大的野生动物园。这值得期待,但是他也遇到了一个问题,进入奇特旺需要购买1500卢比的门票。尽管朱志文想尽量节省开支,但是他觉得既然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看太可惜。只是买了高昂的门票,还得骑行穿越丛林,对此朱志文也只能是摇头。到达奇旺特后,朱志文就体验了一下骑大象。在南方长大的朱志文很少看到骑马,更别说骑大象。朱志文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爬上了大象。

也许是被驯化过,大象显得很温顺。朱志文在像背上可以看到更广阔的视野。起初他还有一些紧张害怕,但是骑习惯了后就感觉很舒服。据说这大象在古代南亚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乘坐。朱志文骑着大象似乎也感觉到了当贵族一样的感受,但是这种体验只需要100卢比(7元),可以说性价比很高的体验。途中,朱志文还遇到一名澳大利亚大妈,请求他帮忙拍摄大象洗澡。朱志文毫无犹豫地答应了。就这样他陪同大象玩了一个上午,但是所谓‘乐极生悲’,往往最高兴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朱志文在与大象游玩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浸水,导致损坏。对此,朱志文只能是摇头,只好到时候找人修理手机。现在他肚子饿了就找了景区的一家餐厅,点了一份120元的尼泊尔套餐,包含了炒饭、面饼和水煮蛋。虽然这不算是很豪华,但是自从入境尼泊尔以来,大部分时间他吃着炒面。起初他觉得好吃,但是所谓‘物极必反’,任何美味佳肴吃多了都会产生逆反感。朱志文也是如此。

睡了个懒觉后,朱志文骑行回马格林。路上,朱志文想了刚才的经历。虽然这次骑行很有趣,但是朱志文却感觉花在奇特旺的体验有一些不值钱。虽然他也觉得骑大象这些活动很好玩,但是他却觉得花那么钱去这样没什么特点的地方。这一天,尼泊尔落日时间迟,我都有得到老朱的同意。在马格林休息了一个晚上后,朱志文一大早骑行前往博卡拉。与之前的道路相比,前往博卡拉的路况好了很多,有较为完整的柏油路,骑起来舒服。在这样舒服的环境下,朱志文玩起了自拍。这时候,他玩起自拍来还没有那么熟练,他自己此时也没想到以后他自己会玩自拍玩得像常山赵子龙。

路上看到了很多当地人行走在路上。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人们却留在了朱志文的镜头里面。因为这段路风景比较单一,只有普通的山山水水,跟老家的风景没有多大的区别,加上刚入境时的新鲜感消失,朱志文感觉到无聊。不过,无聊归无聊,他的身体还在运转,自然骑到一半就感觉到肚子饿。可是周围是荒郊野岭,根本找不到饭店。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下来吃早餐剩下来的土豆面团。

前不久,还有骑友一起在野外吃干粮,但是现在只有朱志文一个人。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朱志文不由得感觉到孤独。他想起这两个多月来,一直都有人陪伴自己。虽然骑友有的时候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他们同时也可以分享喜悦,共同承担风雨。现在这突然变得一个人有一点不习惯,也感觉到自己一直是被人支撑着。想一下,两个月前自己不顾周围人反对执意要搞环球骑行,出发的时候才一个人,感觉这两个月来自己已经克服了很多困难。可是他现在才明白环球骑行在给自己带来新鲜的快乐的时候,也给自己带来了无限的艰辛。看着前方,他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就好比前不久还在钢铁公司当销售员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吃着干粮。按照他的口头禅一样:“谁能想到呢?”不过,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走到底。这才是朱志文这个人该做的事情。吃完土豆面团后朱志文站起来。朱志文骑上自己车,踩上脚踏板,继续向前走。虽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但是他明白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走,丝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