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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知恩图报定终身

张卯接到两位首领要他去侦探官府粮仓的军情命令后,他没有急于前往,而是单独去了一趟绿林寺,将此事告诉了爹爹张豪。张豪非常赞成义军的这种作为,他说眼下影响义军发展壮大的关键问题就是粮草,没有粮草义军就会不解自散。砸官仓抢粮草是最好的办法,但又是个非常重大的行动,必须一举成功,一旦失败,势必要引起官府的注意,义军将会被官府重兵围歼。在四面受敌加饥饿的困境中,要不了多长时间,义军将会不歼自灭。所以,他不但要陪着儿子一起潜入粮仓周围侦探,又把自己的谋略告诉了儿子。张卯有了爹爹的主谋策划,才赢得了众位义军兄弟刮目相看。

王凤急于知道恩师的总体布局,催促:“具体一点,误我义军抢粮,照样砍你的头!”

张卯信心十足:“爹爹说,敌变我变,反而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迎亲队伍可借机大吹大闹地缠住官兵,给狩猎人员留出充分的时间,使他们由接应迎亲队伍上山变为直攻粮仓抢粮。为此,我还专门为小王请了一位靓丽娇容的娘子,行动时小王娘子随轿前往,到时候保管官兵大饱眼福。不过,这位小王娘子,必须小王亲自恭请,还要他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

张卯深深地向王凤施一大礼,高声叫道:“有请小王,出门喜迎小王娘子!”

众位义军兄弟疑目凝盯在张卯那张滑稽的脸上,异口同声:“小王娘子?张卯,你搞什么鬼名堂?惹恼小王爷可真要掉脑袋呀!”

张卯仍弯腰躬身,高腔亮嗓:“请小王出门迎请小王娘子!”

望着张卯那滑稽的脸上,略显示出三分认真的神色,王凤这才半信半疑地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们还未出,就听见从外边飘进来一串甜甜的声音:“小王在上,请接受小女子莲儿一拜!”

“哎呀!是莲儿姑娘啊?快快快,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王凤猛然看到面前跪着的莲儿,慌得他快步走上前去,不无热情地将她搀起,弯腰拍拍她衣裙上的尘土,像多日不见的知己,又像大哥哥对待亲妹妹那样的亲切无微。左看看右瞧瞧,伸手轻轻地擦去她那尚存眼角的泪水,满腹疑惑地问道:“莲儿你,你怎么找到这来?怎么!还带着个包袱干啥?老爹他可好吗?”

王凤那惜香怜玉的举动,让她感到心跳脸红,她理不清这微妙而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不愿意王凤毛手毛脚地接触自己,以便她保持一个平静的心态;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他紧紧地拥抱自己,让他与自己同时分享瞬间的甜蜜。但是他那热情的问候,却勾起了莲儿失去亲人而无法控制的悲痛。

“爹爹他……”王凤知冷知热的深情厚谊,不能不让莲儿激情动感,使她那刚刚平静的心态,一下子又悲泪簌簌了。

“老爹他……”王凤干搓手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自打那年被官兵殴打,多亏恩人相救,但因伤势太重,不久便撒手离开了人世。在邻居的帮助下,俺草草地掩埋了爹爹的尸骨,三年守孝刚满,就毅然背起了包袱寻到这儿来了。”

王凤细细地端详着莲儿,三年没见,她越发出落得更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只见她头发乌黑油亮,圆圆的脸蛋红喷喷的,娇艳、甜美,高挑的身材,着身淡绿色的裙衣,既朴素又合体。温文尔雅地朝那儿一站,她那凸起的丰满胸脯,低头喜抿的小口,温柔中透着真情,沉稳中不失大方,恰如一朵鲜红艳丽的山茶花。这一瞧不打紧,喜得王凤心里如同灌满了蜜糖。

儿女婚事,父母忧心。王凤懂事时,爷爷经常谈及他叔侄俩小时候的趣事。叔侄俩同日出生实为大喜,但被官兵骚扰又太晦气。爷爷为图吉利,以喜冲晦,叔侄俩满月后就给他们订下了娃娃亲。王匡与城东比较殷实的张木匠的女儿定了亲,王凤则是与老秀才张儒子的小女儿喜订了终身。爷爷后来多次说过,这就是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谁家的人,难进谁家的门。并非要同日迎娶,说是喜上加喜。好不容易熬到16岁那年,可……唉,官府的暴虐为救百姓于水深火热,现在哪还有心思去儿女情长。再说了,自打那次灭顶之灾后,谁家的姑娘还愿跟着自己遭灾受难呢?

早已心灰意冷的王凤,突然被眼前这位如花似玉,人见人爱的俊俏女子勾起了热恋之情。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不能太失义军首领的身份。便回头冲着张卯嚷道:“张卯,谁让你把她带到这来的?不知道这是军营吗?不知道我们正在商议军情大事吗?还不赶快将她带走!”

张卯一脸为难地说:“你让我往哪儿带?人家可是专程来找小王你的呀!再说了,没有她……我们还要干大事的呀!”

众兄弟明知小王碍于面子,便七嘴八舌地插言道:“是啊!人家专程来找你?难道你,你不是成心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小王,不能冷了莲儿姑娘的心哪!”

大家的声声相劝,像一股股暖流温暖着莲儿的心,使她更加敬仰义军兄弟们的真情厚谊。心想着今天总算没有白来,但王凤迟迟不动,却又让她羞愧难当,冷不防抽出王凤身上的佩剑就往脖子上抹:“小女子专程来找恩人回报,不料被拒之门外,嫌弃俺身贫命贱。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救俺父女?不如现在以命报恩,也好光光彩彩地去阴曹地府找俺爹去!”

这下可吓坏了王凤,他急忙拽住莲儿的胳膊,满口恳求的口气说:“莲儿!别别别,你这干什么你?有话咱慢慢说,慢慢说嘛!”

莲儿也知道王凤不是那绝情无义之人,只不过是众人之前碍于面子。要说,这男婚女嫁理应媒人牵线搭桥才是,但自己为了急于成就终身大事,也确实有点太匆忙了。既然有了王凤的话,那咱们就慢慢说吧。莲儿满腹委屈地说:“我莲儿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可你硬是不领人家的情,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好像俺是嫁不出去的丑女婆似的。说实在话,今天既然来,俺就不打算再走了。况且我已无处可去,早已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独身孤女。今天就请恩人说句利落话,到底喜不喜欢俺?”

“谁说不喜欢了!自打那年初次相见,我就喜欢上你了,还经常在梦中梦见你呢。可这……”望着莲儿那满面激动的神色,王凤干脆利落地给以回答。但片刻的深思之后,他又深感不妥,不无顾虑地说,“莲儿,我们现在是义军,连个固定的家都没有,况且经常要东奔西跑的与官军打仗,说不准哪天就身首分家了。再说了,你一个女子整天和我们混在一起也不方便。况且,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吃苦受罪都无所谓了。可我不忍心耽搁你的终身大事,更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

莲儿决心一定,侃侃肺腑之言,展示贞女痴情:“恩人尽管放心,什么苦什么罪我都不怕,都能受得了。既然决心一定,谁也改变不了我的意志,‘嫁鸡刨土觅食,嫁狗看家护院’。嫁给恩人是我的福分,我是铁了心非恩人不嫁。有什么不方便,各吃各的饭,各睡各的觉。况且,你们的衣服脏了、破了,我还可以帮你们洗帮你们补嘛!你们总不能不吃不喝吧?我还可以给你们烧水做饭啊!”

王凤和莲儿在门外的一举一动,被屋内的王匡和诸位兄弟看得真真切切,为了不误抢粮时机,王匡还是急忙将王凤和莲儿喊进了屋里训斥:“凤儿,身为义军首领,应为天下百姓着想。人家大老远地找上门来,老站在门外有失大义。快进来吧,吉日喜气迎门,应该好好商定抢粮和你俩的婚事了。”

王凤和莲儿应声进屋后,王凤走到桌旁的椅子前坐下。莲儿由于生人踏生地,且又是自己找上门来要嫁人的新媳妇,羞得她满脸红红地站在一边,快速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迅即勾头不语,手随心使地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片刻的冷场后,还是王匡首先开口活跃了室内的气氛,他虽然与王凤同岁且又都是义军的首领。但因他既是长辈,又是大王,而且处事公道,话有魄力、决策果断,所以备受众兄弟们的尊敬。他看了一眼满脸羞涩的莲儿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生儿育女,成家立业,是人生的大事。我看这个莲儿姑娘勤劳、贤惠、温良、孝顺,通情达理,又聪明伶俐,她与风儿挺般配的,二叔我就认准了这个莲儿姑娘做侄儿的媳妇。凤儿爹娘不在了,我就替你做主,即刻大礼迎娶,并借完婚吉时,砸仓抢粮!”

众兄弟齐声高呼:“大王英明!抢粮成功,设宴庆贺小王新婚大喜!”

王凤比他们更清楚二叔的用意,只要抢粮成功,义军就会绝处逢生,有了发展的希望,这正应了爷爷的喜上加喜。所以,他立马起身,拉着仍勾头不语抿嘴甜笑的莲儿,并肩走到王匡跟前躬身大礼跪拜说:“就依二叔,今日完婚,明日扫墓祭祖,后日摆轿官仓!”

“好!诸位兄弟,各自分头照此行事,大轿鸣乐,声势越大越隆重越好……”随之,王匡伸手搀起王凤莲儿,急忙走到张卯跟前,吩咐他即刻动身去绿林寺,和他爹一起连夜赶往官库附近,找一个地方隐蔽起来,监视官兵的动向做好砸仓抢粮的接应。

“遵命!”张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