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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抗暴政绿林起义

公元十七年,王莽新朝年间,全国大部分地区连年水旱蝗灾,百姓缺吃少穿,哀鸿遍野,加之官府徭役繁多,横征暴敛,绿林山区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王匡、王常、王凤率领义军,先后又砸了几次官仓,但还是无法拯救穷苦百姓的死活。年轻人都将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义军身上,纷纷涌向军营要当义军:“在家饿死,不如沙场拼死,只要不死,就有我们百姓的天下……”

“好,说得好!有志气,只要不怕死,我们就能打出自己的天下。”王凤主动承担了招募新兵的差事,他和张卯将桌子摆在练兵场边,当场造册编队,当场组织训练。数月期间发展到了七八千人,这便是我国历史上又一次农民大起义——绿林起义。

王凤和王匡虽说都是种田人出身,但他们志向远大,看着穷苦百姓身处水深火热而不能自拔就心急如焚。且他家与王莽朝廷有五条人命的世代家仇,实属不共戴天。加之他们目标明确——为穷苦百姓寻求一条生路。所以,号召力就强,“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叔侄俩和众义军兄弟,虽说都是一群年轻的后生,但因胆识过人带头抗粮抗税,不惧豪强抄家灭门的威胁,竟敢和官兵枪对枪刀对刀的拼杀,深受百姓的拥护,被官府逼得无路可走的穷苦百姓们,像“蜂子朝王”般的前来投奔,当天就聚集了上千人。

然而,看着那人欢马叫的欢腾场面,却让王凤犯了难了。他说:“泥腿子甩大鞭,赶牛种田还可以,若指挥这千军万马与官府军斗,那可是门外汉了。况且,近万人的大军聚在一起,别说打仗了,光吃的、喝的就让我急得焦头烂额呀!”

王凤稚嫩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刚毅的锐光,他望着王匡说:“二叔,自古官逼民反,眼下大旱,加之蝗灾,远的不说,仅京山、钟祥、随州一带的百姓肚子瘪得贴墙,官府毫无赈济不说,纳粮逼税越搞越凶。既然咱们竖起这杆大旗了,就要为这七八千人寻求生路啊!你说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住得倒好说,都是年少体壮,再搭一些茅草棚子就可凑合了。可这吃的、喝的就成大问题了,粮食从哪来?还有,兵不可一日不练,谁来当教头?打仗总得有个军师吧?再说了,这么多的人马聚集在这小小的地盘上,犹如水牛掉在水井里,难以施展开来。若是小打小闹倒还可以,虽说以前我们也打了几个漂亮仗,可那都是和官府的小股人马拼杀,但真要与朝廷的大军对阵,我们可就是以卵击石了。若是朝廷派大军来围歼我们,那我们可就成了沙滩里的鱼虾,连蹦跶的地方都没有了!”

王匡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昨天你王常叔还在说,这人马一多,真有点招架不住了。”

王凤心神不安地说:“可咱总得有个万全之策吧……”

“办法总会有的,粮草、教头也好办,我看军师倒是要急需一个。”王匡望着王凤微笑,王凤还了王匡一个笑脸,没再言语

王凤确实无计可施了,一是三阳店地盘小难容千军万马,树大招风难免不惹恼皇上派兵剿杀,经不住打而招来灭顶之灾;其次则是这么多人天天找他们要吃的、喝的,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但王匡还是心有主见地说,“教头的问题好解决,那年他们将张豪送上山,现在再把他请回来不就是了。吃的、喝的也好办,只要有了军师,好好与官兵打几仗,再砸他几个官仓,兵也练了粮草也有了。”

王匡从小就养成了喜爱看古书,算命卜卦的习惯,若有所思的说:“走,凤儿,咱去走走,找个高人指点指点。”叔侄俩来到一个竖着“神卦算天命,卦卦显神灵”的卜卦摊前,一白发白须先生,微闭双目,占卦掐指,自言自语地咕哝几句后,大惊失色地说:“哎呀!二位施主,可要大祸临头了。”

王匡急问:“先生直言,祸从何起?”

卜卦先生仍疑目对视,神秘兮兮地说:“天机不可泄漏,施主绝非一般凡人,至少是万人之尊,贫道也得威敬施主三分。”

王匡更信了,双手抱拳款款有礼,一口真诚的语气恳求先生指点破解迷津:“先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何妙法可解?还请先生直言才是啊?”

先生微闭双目,手捋银须,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侃侃而谈:“初观眉宇间,一脸富贵像,细看堂宇中,明亮中布满晦气……”

王匡急不可待地催促:“但说无妨。”

略停片刻后,卜卦先生仍一脸天机不可泄漏的说:“只救暂时灾,难避长远祸,长远的修行在施主,施主的福禄在神灵……”

然后他神秘兮兮地从布囊中取出一本书来,双手送给王匡叔侄二人,并告诉他们凡遇大灾大难时,书上自有破解的办法。

随之,卜卦先生又深不可测地让王匡、王凤转过身去,每人朝背后伸出一只手来。然后,道人行迹如飞地在每人的手掌中写下四个字,并要他们回到家后才能展手看字。

王匡叔侄万事不顾,急匆匆地赶回家中,慌忙伸展手掌,王匡手中四字是“依山布阵”,王凤手中四字是“林绿隐身”。

叔侄二人相视对望,疑惑难解。王凤催着王匡从怀中掏出卜卦先生送的那本书,一看是兵书,更是疑神疑鬼。他们倒不是疑惑难解这几个字,他们难解的是这个神秘的算卦人。为什么要给他们写这样的字?为什么要送给他们这样的书?这或许是一个要迷惑他们一生难解的谜团。

但就字义上看,叔侄二人很快回过神来,王匡说:“三阳店地处大绿林山东南麓的富水之滨,距绿林山腹地很近,那里山高水险,群峰傲立,层峦叠嶂,既是京山北部的天然屏障,又是通往随州、枣阳的要冲,这位卜卦先生的意思是,让咱们将兵马安排在那里。”

“看来这位卜卦先生是在佑我们,那好,走!事不宜迟,咱说走就走!”王凤与王匡相视一笑,即刻带领众弟兄向绿林山腹地转移。

王匡、王凤叔侄率领义军来到大绿林山南,见一座又直又高的断面山,横直连山约二十多里长,山上洞宽林密,山下涧水清澈见底。洞中可容千军万马,林密可隐十万雄兵,涧峡水深可阻挡敌人攻山,确实是个能攻易守的天然屏障。王匡、王凤叔侄决定就以此山为根据地,在此安营扎寨。

起义军的目的非常明确,其主要任务就是打富济贫,除暴安良,建立绿林军自己的根据地,把斗争的锋芒直对王莽朝廷。

从起兵到绿林山扎寨,同地方官兵打过不少小仗,仅凭二人的本领,还未遇到过敌手。为了确保这支队伍的生存和发展壮大,王匡、王凤率领义军砸官仓、袭官军,缴获了不少生根立命的粮饷及物资。此时的义军已发展到万余之众,由于他们英勇善战,把四方州官、县令吓得魂飞丧胆,纷纷向朝廷上奏章请求剿灭叛匪。

王莽好不容易坐了皇位,老百姓就起来造他的反,这还了得,他马上派了十万勇兵强将,想把王匡、王凤的万把人一口给吞了。

王匡、王凤虽然小丈打过不计其数,但大仗,特别是与王莽朝廷打正规阵地仗,他们还是第一次。而且是朝廷派来的勇兵强将,十万人对他一万人,不用打光踩恐怕也被踩成了肉泥。

“不怕,咱有兵书在此,看看兵书上是怎么说的。”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王凤手拿着那本兵书,文绉绉地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我只知道,我们是穷苦百姓,被逼无奈才举旗造反,才落草为寇,才以绿林为家。他们是朝廷大军,是侵犯,既然是侵犯,就要绿衣奇兵……”

“绿衣奇兵?好,好!”王匡灵感突发,接上了王凤的话茬,“再给他来个从天而降。”

王凤两眼凝视王匡急问:“好一个从天而降,怎么个降法?”

王匡反问:“那你奇在何处呢?”

叔侄俩奇心奇问,随即又奇答奇问,还是王凤先说:“这绿林山本来就山高林密,我们若身穿绿衣,再用绿枝茂叶绑身,就是神仙也难看出,我们呢?想怎么奇就怎么奇……”

王匡又奇言奇对说:“我们是生在山乡,长在深山,虽然没有飞檐走壁的绝技,但穿山跳涧,登高爬树的本事还是有的,居高临下照准官兵的头、胸要害处,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让他防不胜防。”

王匡、王凤细品慢嚼着“绿衣奇兵,从天而降”这八个字的意味,急忙命部下官兵每人身备绿衣,再到山顶密林处砍回一些枝繁叶茂的树枝缠身伪装,集中一观,点将台下随即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树林。王匡又向大家规定了,统一指挥的号令是狼烟,并讲清了此仗行兵布阵的打法是:身藏大树,从天而降——突袭;快、准、狠刀刀毙命,全歼官兵。

众义军纷纷翘指叫绝,王凤仰天大笑:

“哈……天然屏障,绿衣奇兵,让王莽大军见鬼去吧!”

王莽大军自以为人多势众,一来到山下就大喊大叫着往山上冲,山上除了王莽官兵们的喊杀声,鸟兽惊吓的飞跑声在峡谷中回荡外,再无别的任何反应。官兵们当然就无阻无拦地攻上了山顶,十万人把个绿林山的岗、崖、洼都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人端枪横刀,准备拼杀一番,就是不见一个义军的人影,顿时放松了警觉。指挥官以为中了埋伏,贼心不死地四下搜索,看看左右前后,到处都是自己的人。抬头细观树上,本来就枝叶茂密的山林,再有万把株“小树”融入其中,太阳光线都被遮蔽得丝息难进,他们就是一双双的夜猫子眼,也难看清树上有没有人。前后、左右、天上没有,即刻又把目光投入到地下,想从山缝里或树洞中找出暗藏的义军。官兵们在他的督促下,也都贼头贼脑地用枪捣捣脚下的地,用刀背敲敲大树的身,仍找不到义军的踪影。最后,他们竟枪扛肩,刀入鞘,放心大胆地观赏奇树怪石、山泉崖洞起来。

此时,站在指挥台前的王匡,听到王凤从密林中传出来的三声猫头鹰叫声,知道时机已到,即命传令兵将事先准备好的生烟木料点着,众义军望见狼烟升起,大树上的棵棵小树从天而降,王莽官兵还未回过神来,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出了老远。

剩下几个当官的还算机灵,听到树上有响动急忙举刀抵挡,瞬即挥刀相拼,边前后护挡边急命撤退:“快撤,快撤,我们中了埋伏,快撤!”

尽管当官的眼疾手快,但还是没有逃出几人,即便是连滚带爬或跳崖能逃出山林的这些极少数人,也是遍体鳞伤了。

这一仗打得实在过瘾,义军没伤一兵一卒,王莽的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缴获的战利品堆成了小山丘。义军们上至王匡、王凤,下至兵卒、马夫、火头军,他们喜得狂啊、跳呀!在大树下来往穿梭,把个王匡、王凤乐得入了迷,无意中喊了一句:

“真是一技子绿林神兵啊!”

王匡虽是出口无意,但就他这出口无意的一喊,却提醒了王凤,他当即谈出了自己的想法:“叔,不,应该称你大王。大王,这一仗首战告捷,大快人心哪!死亡的敌军官兵暂且不说,光马匹都缴获了五万多,既要好好地总结经验庆贺庆贺,还要做好迎接更大仗的准备,王莽一下子丢了这么多兵马,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要来报复。再说了,我们既然是一支能和朝廷大军交战的军队了,总还要发展吧?总得有个名字吧?总不能整天义军、义军地叫不离口吧?什么义军?太俗了。刚才大王的‘真是一技子绿林神兵啊!’你的这一声喊,不刚好就应了这个‘绿’字嘛。我看,咱们的军名就叫‘绿林军’怎么样?”

王匡很佩服侄儿的机灵,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既然是军队,就得有个官衔军名,今后就称呼你小王吧?‘绿林军’很合我意。”

第二天,山尖顶高处,迎风招展着一面“绿林军”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