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人哀章,曾游历长安,与王邑友善。王邑见王舜很受王莽的青睐,心中很是不平,心想,本都是一门子的兄弟,如何厚此薄彼?慢慢生出一种想法,要博得王莽的欢心。恰巧哀章来到府上,王邑高兴不已,忙置酒相待。说起居摄之事,哀章道:“兄弟要立功,便在今日了。”
王邑不解地望着他问:“此话怎讲?”哀章神秘地笑笑说:“我猜宰衡的本意,他不在居摄。”王邑仍疑窦丛生地问:“那你说说,他意在何为?”
哀章一言挑明道:“据摄根本不想当摄政,而是想当真皇帝,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还是你在装糊涂?”王邑恍然大悟道:“是啊!难怪他弄一个两岁的刘婴为太子,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等不到太子成人,恐怕他就已经独坐金殿了。”
哀章继续他的独到见解说:“宰衡之心,那个王舜尽知,只是你还蒙在鼓里。你想,他说皇位不能兄死弟及,那平帝不也是哀帝之弟吗?不这样做,他能当上摄皇帝吗?一个两岁的太子,他摄谁的政?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见王邑不语,哀章继续说道,“我此次来长安,就是要与你共做大事的,千万不要错过良机。”
王邑似乎明白了些许,但还是有点不甚全明,故而问道:“什么大事?良机何在?”哀章直截了当地说:“劝摄政当皇帝!”
王邑闻听,吓得伸了下舌头,两只大眼圆睁,盯着哀章的脸,惊恐万状的说:“哀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我劝你还是少掺糊吧。”
哀章既然撞上了,就要坚持到底,一脸自信的口气说:“放心吧,我们做好了这件事,只怕加官晋爵还来不及呢。”说完,随从怀中拿出两件铜匮,一署《天帝行玺金匮图》,一署《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王邑看了半天,仍不知其意。哀章良策在胸的说,“我今扮作方士模样,持匮至高帝庙中,藏于神座后,你明日上朝,只说夜来高帝托梦,天帝有书藏于神座后,请摄皇帝亲往求取。”
王邑这才明白,哀章是要装神弄鬼糊弄百官,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哀兄啊!皇帝原来出自你的手啊?哈……”二人对视,又大笑了一阵,各自分头依计行事。
第二天早朝,王邑当朝奏报高帝托梦之事,言高帝庙中神座后有天帝藏书。王莽即命鄄邯带人去取,不一时,鄄邯果然从高帝庙中带回铜匮当朝打开,略言摄皇帝莽当为真天子,下署佐命十一人:一王舜、二平晏、三刘歆、四哀章、五鄄邯、六王寻、七王邑、八鄄丰、九王兴、十孙建、十一王盛。书中的八人,乃是王莽的亲近大臣,加上哀章本人,也不过九人。所谓王兴、王盛乃是哀章随意捏造的两个人物。
王莽明知是人捣鬼,但这个鬼正合了他的心意,这样做不但可以堵天下人的口,而且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妄言神命篡窃国权。便心兴气盛的说道:“既是天帝遗书,速还原处,待祭告天地,然后再大礼收取。”
心高气傲的王莽,大张旗鼓地率群臣驾至高庙,拜受金匮神禅,还谒太皇太后,说了天命神授,不得已而做皇帝的一派胡言。不待太皇太后发话,居然改服天子冠裳,大摇大摆走到未央宫前殿昂然登座,接受百官朝贺,定国号曰“新”,改元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