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39年,江冬秀整理老公信件,发现了胡适情人之一徐芳的信——徐芳是晚清著名科学家徐寿的曾孙女,徐建寅的孙女。小女人1931年考入北大中文系,1932年胡适做了北大的文学院长兼中文系主任,1935年毕业时她选了胡适做毕业论文指导教师,毕业后留校在文科研究所当助理,1936年1至2月乘胡适驻留上海期间,做了胡适情人,徐芳还是女诗人呢,来,欣赏几首:

其一:

我是在爱着一个人,

但是他不爱我。

我爱他,

正像爱一只歌。

这只歌,

我常常地在口中唱着。

他的灵魂,

我的灵魂,

都在这只歌里融和。

其二:

假使我的情人和别人结了婚,

我将连那别人都爱着。

其三:

我是真情地爱你,

但我不敢说:

我爱你,

因为你不允许。

忘掉你,

忘掉你,

一定把你忘掉,

嘴里说了一百个忘掉,

心中却念了一千句记牢。

其四:

到底爱不爱,

请你告诉我,

我在低低地问,

看你怎么说。

爱你一首诗,

不一定要人和,

我有一个偏见:

单恋的趣味多。

其五:

你是那么美,

你是那么风流,

为什么不许别人,

把你记在心头?

我偏要爱你,

偏不听你的话。

我轻轻地问你:

要给我什么惩罚?

这叫撒娇肉麻体吧。情书中称胡适为“我的美先生”:“美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甜甜的K……我”?“我最美的先生,你要爱别人,可不成。你答应过我,不再爱任何人。你要再跟别人好,我可饶不了你。等你回来了,咱们再算账!你也许不爱听这些话。可是我就这样儿,你不爱听也得听。你的芳就是这脾气……”

江冬秀一看就急了——当然不是跟我一样,急北大的教学水平,而是这个K,到底是kiss还是靠呢?于是提笔给胡适写信,表示自己很生气:“里面有几封信,上面写的人名是美的先生,此人是哪位妖怪?”

徽州老友告说,现在他们徽人,还把骚女称作妖怪哩!

恩,冬秀姐姐急的是这个:师父,前方出现妖怪!

胡适回信说:“谢谢你劝我的话。我可以对你说,那位徐小姐,我两年多只写过一封规劝他的信。你可以放心,我自问不做十分对不住你的事。”

什么叫不做十分对不住你的事?

就是,只做一分到九分之间对不起你的事呗!

用现在的话来讲,约炮是可以的,但是掉转炮口,炮打婚姻大本营,不成。中国传统,男乾女坤,男人是太阳,女人是月亮。具体到家庭,夫是日,妻是月,妾为星或者小星。月亮围着太阳转,借太阳发光,挺合中国夫妻关系。但江勇振把韦莲司与曹诚英都摆到了月亮位置——哥们儿,应该是星星哈。

好多人对胡适的婚姻假装同情,这对胡夫人来讲,多么不公道,好象人家牛粪泼到胡适这朵鲜花头上似的。事实上,胡适自己,对自己的婚姻颇有公正之论。据胡适日记,1921年8月30日上午,他和高梦旦一起吃饭,对方不知怎么就谈起了他的婚事:

他说许多旧人都恭维我不背旧婚约,是一件最可佩服的事!他说,他的敬重我,这也是一个条件。我问他,这一件事有什么难能可贵之处?他说,这是一件大牺牲。我说,我生平做的事,没有一件比这件事最讨便宜的了,有什么大牺牲?他问我何以最讨便宜。我说,当初我并不曾准备什么牺牲,我不过心里不忍伤几个人的心罢了。假如我那时忍心毁约,使这几个人终身痛苦,我的良心上的责备,必然比什么痛苦都难受。其实我家庭里并没有什么大过不去的地方。这已是占便宜了。最占便宜的,是社会上对于此事的过分赞许;这种精神上的反应,真是意外的便宜。我是不怕人骂的,我也不曾求人赞许,我不过行吾心之所安罢了,而竟得这种意外的过分报酬,岂不是最便宜的事吗?若此事可算牺牲,谁不肯牺牲呢?

胡适很清楚自己的婚姻,更清楚外围的炮友。不能沾了便宜还卖乖吧。

1918年胡适给美国的暧昧女友、未来的炮友韦莲司写信。韦莲司,1914年与胡适在美国纽约康乃尔大学结识,从此成了胡适的终身女闺蜜。由于诸多因素,特别是种族的缘故,留学时的胡适攀不上这位洋大姐大,等回国崛起才算真正镀了金,再回美国,又成了大姐大攀不上胡适了,用江勇振的话,阶级优越盖过种族优越。胡适1927年赴美,双方才互吐爱意;胡适1933年赴美,双方才有上床关系。

胡适1918年1月24日启程回京。2月份给韦莲司汇报自己的蜜月之乐:“我们结婚才十天,校方就打电报催我回北京。我当然不肯。我整整在家待了五个星期。”“我已经结婚七个多星期了,还没向你报告呢!我们夫妻俩相当快乐,相信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4月份给江冬秀写相思信:“你为何不写信与我了?我心里很怪你,快点多写几封信守来吧!今夜是三月十七夜[农历],是我们结婚的第四个满月之期,你记得么?我不知道你此时心中想什么?你知道我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我昨夜到四点多钟始睡,今天八点钟起来,故疲倦了,要去睡了。窗外的月亮正照着我,可惜你不在。”

要不是胡母在胡儿结婚后就累病了,胡适原计划蜜月过后即带着新妇上京的。虽然蜜月过后胡母病也好了,但小俩口不好意思张口,新郎官才单独北上。本来,胡适想着六月份放暑假,他再回家,把新妇带北京,但是,三月份听说江家舅哥五月要来京,又想让舅哥把媳妇儿给自己带来,没想到胡母不同意,搞得胡儿很不高兴。胡母也不高兴:臭儿,你自己暑假回来带媳妇,还能跟我聚聚,要是让媳妇的娘家舅哥把媳妇给你带京,天啦,我多咱才能再看到你呢?

胡儿跟他娘,玩起了套儿胡。写信说,暑假忙,事多,可能回去也住不了几天,也许,干脆就不回去了。

什么叫黑老鸹,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胡适不是倡导收集民谣么?曹诚克就贡献给胡适这样一首安徽民谣《奶头》:“衔着奶头嫡嫡亲,口口声声爷娘亲。丢了奶头淡淡亲,娶了老婆黑良心。”

真是黑良心。娘只不过是把媳妇当鱼饵,想把胡儿钓回来而已。没想到胡儿就是不咬钩。好在胡母不是变态的寡母,几个回合之后,终于答应媳妇上京,把个胡儿喜的,真是亲娘呀。六月,江冬秀抵京,一抵京,就怀孕。这一怀孕,就杠上开花,三年内,一年一个娃。1919年,长子祖望(思祖)生;1920年女儿素斐生;1921年次子思杜生,……人家一家五口幸福乐满天,哪儿有曹诚英的位置呢?

胡适与江冬秀婚礼,曹诚英作为伴娘,就开始勾搭新郎?

胡适作为新郎,现场就中意上了一个伴娘?

某些爱情邪教徒,胡乱意淫。

意淫曹诚英这种女文青也罢,意淫胡适这种理性男,就过了。人家有那么渣么?别说与江冬秀订婚十四年没见过,正相思呢,就是徐志摩与张幼仪结婚,掀盖头的那一刻,徐志摩也是小眼亮晶晶。总之,别的女人想往上凑,还是等婚礼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