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横祸飞来

今夜的月亮有点暗,分明是满月时令,偏是因为云有些厚重,月光只是很艰难,勉勉强强从云层的缝隙穿过来,照在下面的树冠上,再穿过密密的叶子透过来,只剩下极微弱的一丝光亮,还不及一支烛光吧?

深夜的盛夏,位于中原的天河市,一样热得叫人透不过气。天河是中原州的首府,足有上千万的人口,一座有着2000年底蕴的古老城市。中原州,又是炎国共和国21个州中,最大,也是最要紧的一个。看看名字就知道,位于这个国家的中部平原。

天河市的南郊,有一片幽静的区域,被浓郁的树木遮盖,里面是一座座造型雅致的别墅。这是炎国五个大军区中,最大的海军,所属特别驻地,同时也是海军司令部的大院。住在这里的都是大区的长官。这座别墅区被包在海军大院中,被林子掩盖的高墙上,还有那座华美的大门外,都是警惕的卫兵。

别墅区有个小门,门外也有卫兵,只是不常有人走动。出入这里的多一半是图方便的男女青年,亦或者就是一群孩子。这片别墅区是大院的一个组成,出了这个小门,就到了海军大院后面,没有几步便是大院的后门了。因为外面并没有道路,也不是街市,而是一片更幽静的林子。

林子里有一条小河穿过,河水清澈。平静的青溪河缓缓穿过林子流淌,给这片林子带来更静谧的一种安详与舒适。这样的一个环境,既是孩子们戏耍的天堂,也是青年男女恋爱的最好去处。天黑以后,在这里戏耍的孩子们都回去了,只有热恋的青年男女成双成对,还在林中与河边相偎相依、流连忘返。

夜很深了,在林子里还有一对男女,相拥相抱,坐在小河边。男孩子叫蓁石瑛,今年17岁,他的父亲焱冷炎,是参谋长。炎国是个海洋大国,三军之中,最强大,最有影响力的也是海军。

依偎在焱炎怀里的,是大院花匠林子睿的女儿,也是他的同学林楚楚。

“走吧,楚楚,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想陪你再待一会,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还是回去吧,太晚了,叔叔阿姨要担心。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飞行员学校也有寒暑假。放假我就回来了。”

焱炎果断拉起林楚楚,从河边站起来,沿着林间小路,朝着大院的后门走去。

林子的灌木丛里蹲着几个黑影,头上带着黑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当焱炎和林楚楚走过灌木丛的时候,四个人忽然扑出来。焱炎刚刚来得及把林楚楚拉到身后,就被一棍子打晕在地上。两个男子抓住了林楚楚的两条胳膊,林楚楚惊恐地只“啊”了一声,就被捂住嘴,叫不出声。

林楚楚的拼力挣扎和反抗,并没有浇灭他们的浴火,反而刺激了几个年轻人的酒后神经,他们不顾林楚楚的反抗与惨烈的呼叫声,还是把她按倒在地上,任凭她奋力挣扎还是无济于事……

单薄的衣衫早已变成碎片,一个纯洁美丽的胴体,躺在林子空地上,嘴里堵着一块肮脏的手绢,四肢被残暴地分开,几个强壮的男人,肆意在林楚楚的身上蹂躏,林楚楚美丽的大眼睛紧闭着,流淌着眼泪,耳边隐隐听见,除了男子淫秽的喘息,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老大,要不要把男的处理了?”

一个声音喘息着。

“妈的,你不长眼,这时候扫老子的兴?去,你再去补几下,别弄死了,醒不过来就成。”

有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

“乔哥,手下留情。他是我同学。”

“你他妈,还有这好心?把同学的女朋友都轮了?”

接着一阵淫笑。

林楚楚被糟蹋得昏死过去,她的手脚早就被放开了,在昏死前,拼着最后的气力,抓过身边破烂的衬衣,咬破手指在上面勉勉强强写下一个“火”字,彻底昏死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那个乔哥走到焱炎身边,伸手摸摸他的鼻息,又朝四下看去。暗淡的月光下,一片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乔哥伸手在附近胡乱摸着,忽然在泥土里摸到一块东西,硬邦邦的,像块砖,又像是石块。

乔哥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泥土里刨出来,抓在手上,弯下腰,朝着焱炎头上,没头没脑砸了几下,丢下那块东西,跑回去忙那桩事。

忽然连一点月亮也看不见了,天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天空闪过一道白光,一个圆碟状的物体,从半空里冲下来,刚好在林子的上空出现。

几个男子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出什么事了?”

“那是什么东西?”

“快跑吧?”

“她,怎么办?”

“还管得了这么多?你把她弄醒,不怕她认出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死罪?赶紧跑吧。”

一阵“噼噼啪啪”凌乱的脚步声。

白光消失了,圆碟也不见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天空一个响雷,接着下起了大雨。

黑夜和大雨淹没了一切罪恶。

焱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一片肃静和洁白,不用说,这里是医院。曾经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记不得了。唯一的印象,是在林子里,他和林楚楚遭到了袭击,以后发生了什么,焱炎完全不知道。

“儿子,你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焱炎转头看见母亲墨梅,弯腰站在床头,正在望着他。

焱炎想坐起来,头却像炸开一样痛,他不由得捂住头,“哎吆”了一声。

“别动。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卧床观察。”

“有吗?”焱炎摸着头,居然没有纱布。

他并没有失忆,明显记得自己在第二次昏迷之前,被什么东西砸了几下,头上流了血。

“妈,我头没有破吗?”

“没有。医生也很奇怪,浑身无伤,为什么深度昏迷?”

“妈妈,楚楚怎么样?”

“楚楚……”墨梅明显发愣。

“你昨天和楚楚在一起吗?”墨梅的语气充满吃惊。

“她也受伤了吗?我要去看她。”

焱炎又想起身,却被浑身的疼痛拉回去,重新倒在病床上。

“你别乱动。等自己好一点再说。楚楚不在医院,治安员只送了你一个人进医院,也没有提到关于楚楚啊。”

墨梅非常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焱炎你一直和楚楚在一起吗?你们在干什么?你怎么会昏迷在望天台上?”

墨梅充满不解。

焱炎没有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却挣扎要坐起来。

“不行,我要去找楚楚。”

墨梅阻止着儿子。

“不行,你虽然没有什么伤,可这样深度昏迷的原因,医生还需要时间来观察。你现在不能下床。”

……

天河南安区清溪河河东治安署。

治安署署长刘春火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站在他身前的是探长谭书宇、探员舒雅,还有法医季息符。

“都说说吧。”刘春火看向这几个人。

第一个说话的是法医季息符。

“死者全身赤裸,有多处淤伤和擦伤,乳房有明显咬伤,下体撕裂伴有大出血,生前遭到多人严重性侵。更恶劣的是,还有器械插入的严重伤痕。具体至死原因,应该是被多人性侵后下体严重撕裂,造成大量出血,又在大雨中浸泡过久,得不到及时救护的意外死亡,并非直接被害至死。

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昨天半夜的雨太大了,把痕迹全冲没了。我们得到报案,赶过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除了这具女尸,还有几件被撕烂的衣服,衣服显然是姑娘的,其他什么也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气味也没有,警犬什么都闻不到。”

谭书宇的语气很沮丧。

“也不能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漂亮的女警舒雅的话,让刘春火来了几分精神。

刘春火在这个署长的位置上,差不多干了15年,一直也算顺风顺水。他所在的这个治安署,因为紧靠着海军大院,治安情况素来良好。谁愿意在有士兵昼夜巡逻的地方肇事?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添堵吗?

刘春火今年已经45岁了,倒也不求晋升,就指望着平平安安坐在这个位置上混到退休,回家养老抱孙子去。谁知,居然出了这么大一桩案子“轮*致死”,估计今天的新闻媒体就要炸窝了。幸好,发现还算早,事发地又在大院附近,已经被大院卫队及时封锁,不然现在就会把那些记者发现了。

可尽管如此,这样的新闻,还是不可能不被传出去,很快局长就会来电话。他感觉自己头都要炸开,居然还没什么线索,连手下最得力的探长谭书宇,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现在一听舒雅这么说,便来了精神,坐直身子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舒雅今年21岁,治安员学校出来的高材生,据说还有背景。

小丫头长得水灵灵的,白色的鸭舌帽把她那盘起的长发和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但能感觉出她一定很漂亮,惊人的漂亮,透着一股无所不知和天下无敌的自信,黑百相间的休闲服把她衬托得似神秘似纯洁。

“我在受害人撕烂的衬衣碎片上发现一个字。”

“什么?你在衬衣上发现一个字?什么字?”

三个人同声问。

显然,这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

“一个血写的火字。”舒雅的语气有几分得意。

“血写的火字?”

谭书宇皱紧眉头,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么重大的线索,被这个小姑娘找到了。

季息符一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

“怪不得尸体的右手食指有咬伤,原来是死者自己咬的。她咬伤食指,留下了重要线索。可这个‘火’字代表什么?”

“无论代表什么,死者留下这个字,就一定想告诉人们一些什么。你们就查这个‘火’代表了什么?”

刘春火站起身,又追问。

“对了,死者身份查明了吗?”

“查明了,当时我们接到大院卫队报警,赶过去的时候,大院的保卫科已经到了。他们认出了死者是住在大院家属区的林楚楚,一个17岁的学生,父亲是大院花匠林子睿。”

刘春火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看来案子少不了和海军大院的联系,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大院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