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疑点重重

……

蓝芩苏说完了,谭书宇眉头更紧了。连带着舒雅一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起来基本情况似乎很清楚,焱炎和林楚楚在林子里,被一群人劫了色。这些人打昏了林楚楚,然后轮*了女孩后扬长而去。可奇怪的是按照焱炎的叙述,他们应该都在河东林子里,为什么林楚楚的尸体在河东,焱炎却一个人出现在河西的望天台?难道他真是飞过去的?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事,焱炎自述被人两次打昏,身上有很重的伤,可医生检查没有发现伤痕,一点都没有。人,的的确确深度昏迷。

半天,谭书宇才说话。

“太奇怪了。焱炎的自述,明显存在两个漏洞,第一,他说自己是被打昏了两次,可医生没有检查到伤痕;第二,他肯定和林楚楚一起在河东,为什么会晕倒在河西的望天台?”

蓝芩苏再次拿出那块造型有点古怪的玉石,递给了谭书宇。

“我在他身上的确发现了这块东西。”

谭书宇拿在手上,掂了掂。

“还挺重。这玩意砸了肯定出血,也的确要昏过去。可他身上却没有伤?这东西在他身上发现的?要真是这玩意砸昏了他,也还是应该在河东的现场。又怎么跑到了河西去?有人砸了他,又把这玩意儿揣他怀里了?”

谭书宇开玩笑。

蓝芩苏可没有心情开玩笑,这个诡异的案情让他实在有点无语。当然,这东西并不是在焱炎身上发现的,而是报案老者在焱炎昏迷的附近发现的。他可能觉得对治安员破案有用,就交给了蓝芩苏。

蓝芩苏找人初步检验,发现是块古玉石,有点想不明白,就带在身上。因为焱炎自述被硬物砸伤,才会拿给他确认,并没有想到会对上号。

蓝芩苏收起古玉石。

“你们在河东林子发现了林楚楚的尸体?难道姑娘竟然被这几个毫无人性的混蛋杀了?”

谭书宇摇摇头。

“那倒不是,法医验尸,是死于多次性侵后大出血,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抢救,泡在雨水里时间太长了,导致了死亡。严格意义上不算杀害,却也毕竟可以算轮*致死。这几个混蛋真是罪大恶极!”

“现场没有什么线索吗?”

“大雨把基本痕迹都冲光了,差不多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有一个重要线索。”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舒雅忽然开口。

“什么线索?”蓝芩苏盯着追问。

谭书宇也想起来了。

“对,舒雅在林楚楚撕毁的衬衣里,发现一个血字。”

“什么字?”

“火。”

“火?”

蓝芩苏震惊了。

受害人在现场自己的衣服上,用这样的方式留字,多一半与案情有重大关系。只是这“火”字,代表的是什么?为什么会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一个“火”字?难道是指凶犯的名字,还是嫌犯身上携带的物件?比如“打火机”。蓝芩苏百思不得其解。

舒雅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问了一句。

“蓝探长,你们找到的男孩子叫什么?”

“焱炎。”蓝芩苏脱口而出。

“哪两个字?”

蓝芩苏忽然愣住,他想到自己看见过焱炎身上的学生证,第一个字本来不认识,后来知道读音前后两个字一样,都读做“YAN”,平声。两个字里面,居然是五个“火”!

蓝芩苏为自己的发现惊住了,大声回答,“前面三个火,后面两个火。”

“五个都是‘火’!”

谭书宇和舒雅也惊了。

血字“火”显然有所指,这个“火”是指焱炎吗?细想在焱炎身上的确存在重大疑点。

第一,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对岸的望天台。第二,他自述被人重伤昏迷,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第三,自述的凶器,某种硬质物体,出现在他自己身边。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林楚楚留下的“火”字。

焱炎变得有重大嫌疑。

三个治安员在车里一阵沉默。

良久,舒雅试探着问,“要不要去问问?”

“怎么问?”蓝芩苏反问。

“我问话的时候,仔细观察过。焱炎的表情很正常,对林楚楚的关心溢于言表,足以见得,他很喜欢林楚楚,而且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另外,他也丝毫没有隐瞒,他们在河东林子遭遇了劫持。这个情况,现在显然和你们掌握的可以对上号。我觉得焱炎身上的确存在很多疑点,可是并不能证明他就是疑犯,也不能说明,他一定认识那些人。”

“老蓝说得对,不过还是要说,焱炎身上一定有我们破案需要的线索。最起码,事发之时焱炎就在现场,我倒不反对,让舒雅去接触一下。她是个女孩子,不会引起焱炎和家属的排斥,更容易取得信任。焱炎的具体情况不简单,我们还是需要讲点迂回。”

谭书宇轻轻用指尖击打手上的公文包,这是他一个习惯。

“我同意。”蓝芩苏很干脆。

“小舒,你就留在医院,算是对焱炎的监护,不要正面问什么,尽量搞清楚情况。然后从他的名字入手,了解多一点他和林楚楚的关系,还有林楚楚的具体情况。我和书宇分别去查一下那天夜里,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再就是马上到他们学校了解情况,看看他们周围还有什么人,可能和案件有关。特别要去一下海军大院……”

谭书宇打断他。

“我去学校,你去大院。不,准确说,你回大院一次。”

舒雅回过头有些好奇。

“什么意思?蓝探长在海军大院有家?”

“哈哈,我们蓝大治安员,大院出身,属于和焱炎一样的‘八旗子弟’。他的老子,是中原军区的副司令。”

蓝芩苏尴尬地摸着下巴。

“提这个干嘛?”

“所以,你去大院啊,至少比我方便。”

“哈,只好这样了,我们回去分头汇报吧,并案后怎么办?让两个治安署去商量。”

“我看没有什么好商量,不管怎么说,两个当事人都归河东治安署管,事发地也在河东,肯定放在我们这边。老蓝,你就过来帮忙吧。”

“好像是这样。”

蓝芩苏不由得摸摸自己头。

“那我们回去?让舒雅上去吧?我的这台车留给她,我坐你的车,先去河西,再去河东?”

“就这么办吧。”

舒雅下车朝着医院大楼步上台阶。谭书宇和蓝芩苏发动车离开医院。

舒雅走进病房的时候,焱炎刚刚又被推去做了一次脑部扫描,现在推回了病房,躺在床上。他还是无法坐起来,只要一动,就头疼欲裂,正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

主治医师秦华,看着他直摇头,无奈对旁边站着的墨梅摊摊手。

看见舒雅走进来,秦华转头问,“请问,你是什么人?是病人亲属吗?现在可不是探视的时候。”

墨梅也在看着这个姑娘。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加上长卷的睫毛如芭比一般可爱,小巧的鼻子加上可爱的嘴巴,俏皮的马尾,随意的扎起,带几分随意与休闲,还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会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墨梅不认识这个姑娘,很显然也不应该和儿子有什么关系,在儿子的学校,好像也没有这么年轻的老师。这姑娘也就是20出头的样子。

墨梅朝着秦华摇摇头,朝舒雅投去疑问的眼神。

舒雅灿然一笑。

“对不起,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舒雅,河东治安署的治安员,奉命来医院看护焱炎同学。”

墨梅充满不解。

“我不明白,他应该需要的是医院的看护和治疗,而不是你们吧?”

舒雅却不以为然。

“可不能这么说,焱炎同学昨天刚刚遭遇了劫持,和他一起的另一位女同学下落不明。说实话,您的儿子目前应该还是处在危险中,治安人员的看护与医生的治疗同样重要。”

舒雅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焱炎身上存在许多疑点,她想在他们不知道林楚楚真实情况的前提下,暗中观察焱炎,或者会有意外收获。

墨梅看了她一眼,默然。秦华用默认的态度,允许了舒雅留在病房。

舒雅很自然走到焱炎病床前,弯下腰亲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焱炎摇摇头,放下手,表情急切。

“我没事,就是起不来。治安员姐姐,你们没有林楚楚的消息吗?”

焱炎面色苍白,一对失神的大眼睛里透出发自内心的焦虑。舒雅看得出来,这一刻,这个大男孩流露的是真情。这一瞬间,在舒雅心里的怀疑,被消除了很多。

舒雅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叫舒雅,你可以叫我舒雅,也可以叫我小雅。请相信我们。你现在不要多想,配合医生治疗,尽快恢复健康,这样才能帮到我们。”

焱炎点点头,渐渐平静。

秦华转身走出去,舒雅和墨梅打了个招呼,跟上去。

“我去问一下医生。”

舒雅追上秦华。

“大夫,能不能谈一下?”

秦华停住脚步,看了舒雅一眼,点点头。

“去我的办公室吧。”

走廊的转角处,林楚楚的父亲林子睿刚刚走过去。

他的妻子在得知女儿噩耗的瞬间,昏倒在地上,也被送进了这家医院。此刻,林子睿是靠着毅力,让自己支撑着没有倒下。

这间医院躺着自己两个最重要的亲人,妻子躺着病床上,尚未苏醒;女儿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的冰柜里。案子还没有头绪,妻子尚在昏迷,女儿的遗体只能先存放在太平间的冰柜里。

舒雅跟着秦华进了办公室,秦华问了一句。

“要不要喝水?”

“谢谢,不用了。”

“请坐,舒治安员要问什么?”

“焱炎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说实话,我答不出来。我从医20年,从来没有遇到他这种情况。”

秦华一筹莫展的神态,又一次引起舒雅的怀疑。

“能不能具体说一下?”

“这个病人从送来,就没有检查到任何伤病,却处于深度昏迷。我们完全无法对症治疗,进入医院后6小时,忽然自行苏醒,却自述头疼欲裂,完全不能起身,不能移动。根据我们两次会诊,判断的确不是病人在装病。他的一切举止和表情都是正常的。这就是我们最不可理解的地方。”秦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