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拉雅那场盛大的生日派对结束之后,紫柳庄园就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对明斯特家的三个孩子,还有小姑娘柳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们都成了这里的常客。此时正值假期,各个学校都像是沉睡了一般,尚未开启新学期的大门,这可是年轻人心中最为自由、惬意的时光,就像一群脱缰的小马驹,尽情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龙生兄弟和莲心初到巴黎,这座充满浪漫与神秘的城市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一本尚未翻开的宝藏之书,每一页都可能隐藏着惊喜。于是,他们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探索一番。他们有时像一群欢快的小鸟结伴出游,有时又像被幸运之星单独眷顾一样,被人单独邀请外出。
第一个踏入紫柳庄园的是柳芭,她就像一只轻盈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走进了这个充满故事的地方。第二天,柳芭带着她那条如同梦幻般的长裙再次来到了紫柳庄园。那天,阳光正好,洒在庄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整个庄园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说来也巧,言氏兄弟和凤佳都出门了,偌大的庄园里只剩下莲心一个人。莲心就像一颗安静的星星,独自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龙生呢,是受拉雅的盛情邀请,去图书馆了解奥尔良大学的情况了。拉雅自己就像一个充满斗志的战士,正积极准备报考这所大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憧憬。龙腾则被乔治兄弟那热情的邀请给“俘虏”了,他们要去马场。乔治绘声绘色地告诉龙腾,明斯特家族有一个马场,那里的马就像风一样自由奔跑,在那里可以尽情享受骑马的乐趣。龙腾本就是个贪玩的男孩子,一听到这话,眼睛里就像点亮了两盏小灯,瞬间来了兴致。凤佳昨天就被几个同学像簇拥着公主一样邀请,去参加另一个同学的派对了。就这样,原本热热闹闹的紫柳庄园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莲心一人。
莲心却丝毫不介意这种安静,她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艺术家,独自坐在花园里画画。莲心的绘画技艺是弗拉西斯所传授的,那是典型的西方流派。弗拉西斯就像一个耐心的引路人,不仅悉心地教莲心素描和彩绘,还把油画的奥秘传授给她。此刻,莲心正全神贯注地在一幅油画上涂抹着,画的正是眼前的紫柳庄园。她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热爱,仿佛要把整个庄园的灵魂都融入这幅画中。画面上的庄园形象逼真,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且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这是她刚刚才开始创作的,就像一个新生命刚刚诞生一样充满了生机。
柳芭莎在屋子里忙碌着,她偶然间发现孩子们都出门了,只留下莲心一人。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忧,就像一片小乌云遮住了阳光。她担心莲心会感到孤独,就像一只护雏的老母鸡一样,看到莲心独自坐在花园里,便特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看她,这才发现她正在画画。
柳芭莎站在莲心身后,像一个专注的鉴赏家一样看了一会儿,渐渐地,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她发现莲心的绘画功底十分深厚,显然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最让她诧异的是,这幅油画竟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就像一阵神秘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心田。柳芭莎懂得一些油画知识,自己偶尔也会画上几笔,毕竟她是贵族,在她的家族里,艺术就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就像神州的显贵家族一样,他们都会从小培养子女琴棋书画的技能,这仿佛是一种家族传承的密码。
法国贵族也同样注重对孩子们高雅技艺的培养,绘画、钢琴、棋艺、舞蹈等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点缀着他们的成长之路。柳芭莎的钢琴弹得很出色,那灵动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时,就像一群欢快的小精灵。当然,她也会绘画,在她的心中,绘画是一种与灵魂对话的方式。柳芭莎看着莲心笔下的紫柳庄园,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竟然隐约感受到了神州江南水乡的韵味。她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那种江南水乡的感觉却如此真切,就像她曾经真的到过那里一样。
柳芭莎忽然想起,在营造这座庄园的时候,言紫书曾经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对她说:“我要在巴黎建造一座带有青莲镇言家花园韵味的庄园。”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此刻却忍不住重新审视这座庄园。在她眼中,这座紫柳庄园还是非常典型的法国庄园,有着几何图案的设计风格,那些线条就像严谨的士兵一样排列着。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几颗小石子,让原本呆板的对称变得灵动起来,很多本该是直线的地方也变成了弧形或者曲线,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诉说。
柳芭莎忽然发觉,莲心的这幅油画恰恰体现了言紫书的设计理念。她站在那里,心中思绪万千,就像一群乱麻缠绕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去打扰莲心,便像一个悄然退场的舞者,轻轻走回了屋子里。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下人前来禀报,说门口有个姑娘来找莲心,名叫柳芭。柳芭莎微微点了点头,就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女王,让下人把人请进来,直接带去花园找莲心。柳芭莎心中暗自猜想,她们一定是在昨天的派对上认识的。她看着下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丝欣慰,她没想到莲心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这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她放心了不少。柳芭莎一直担心莲心能否迅速融入巴黎的生活,对于自己的两个侄子,她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男孩子就像适应能力超强的小野兽,能够快速在新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莲心,她终究是一个来自神州水乡的普通女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就像一朵娇嫩的小花,需要更多的呵护。
“索菲亚,我来找你了。”柳芭像一阵欢快的春风,兴冲冲地朝着莲心飞奔过去,手里还紧紧拿着一个包袱,那包袱就像一个装满了惊喜的小盒子。
莲心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柳芭,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喜,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高兴地站起身来。
“柳芭,是你啊。”
“当然是我。”柳芭的声音清脆得像一只百灵鸟。
莲心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包袱上,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就这么心急,要改好这条长裙?”
“当然不是,改裙子只是一个借口,我想找你玩呢。”柳芭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直率地说道。一转眼,她看见了那幅油画,眼睛瞬间瞪大,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你画的?太棒了,我好喜欢这幅画,能不能送给我?”柳芭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就像一个看到了宝藏的小海盗。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画完。走吧,我们回屋去,我先给你改裙子。”莲心温柔地说道,就像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两个女孩手拉手像一对亲密的小姐妹一样回到小楼三层,进了莲心的房间。莲心接过那个包袱。
莲心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开始改裙子,她的手指像灵动的针线精灵,在裙子上穿梭着。时间在她的指尖悄悄溜走,莲心花了两个小时,终于完美地改好了那件长裙。
“好了,你可以试试看了。”莲心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柳芭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这件长裙,在屋子里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转着圈,兴奋地大笑。
“哈哈,你太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
柳芭留在紫柳庄园吃过午饭才回去。言凤佳兄妹居然都没有回来。
言凤佳去参加派对,不回家吃饭是事先说好的,就像一个遵守约定的小绅士。明斯特马场有点远,那里自然也有餐厅,龙腾不回来也很正常,他可能正沉浸在骑马的欢乐中。最奇怪的是,去图书馆的龙生为什么也没有回来呢?
巴黎有一座很大的图书馆,它就像一座知识的宝库,一共分为七处。龙生去的是位于巴黎东南塞纳河边的密特朗国家图书馆,那里就像一个知识的海洋,珍藏着无数的宝藏。在那里珍藏着一幅来自神州的圆明园图。
那是清代宫廷画师沈源和唐岱共同绘制的绢本《圆明园四十景图》,还有宫廷画师沈源和孙佑刻版的木刻本《圆明园四十景图》。圆明园,它曾经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被世人誉为“万园之园”,曾经作为东方文明的一种象征而被天下人推崇。它的规模宏伟得像一座巨大的城堡,建筑精美得像一件件绝世的艺术品,典藏丰富得像一个装满了奇珍异宝的宝箱,都令世人叹为观止。
法国大文豪雨果曾经这样评价:“你只管去想象那是一座令人心神向往的,如同月宫的城堡一样的建筑,夏宫(指圆明园)就是这样一座建筑。”
这是一个令人见之无不惊为天人的、无与伦比的绝世杰作。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仿佛是神祇遗落在人间的瑰宝。
“哪怕把咱们法国所有圣母院的奇珍异宝统统汇聚一处,也绝不能与这个规模宏伟、美轮美奂的东方博物院相提并论。”曾经有人如此感叹道。然而如今,这个奇迹般的存在却已消逝得无影无踪。百多年来,人们只能从这座名园残留的星星点点痕迹里,或是从那些被无数名人用华丽辞藻描绘的文字之中,去遐想它往昔那雍容华贵、灿烂辉煌的模样。圆明园,它究竟有着怎样的绝世风貌?又有着何种独特的魅力呢?《圆明园四十景图》恰似一位神秘的使者,缓缓揭开了它那神秘而迷人的面纱。
那座图书馆宛如一座知识的巨型宝库,里面收藏着来自全世界的各类书籍。龙生刚一踏入这座图书馆,就像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突然闯入了一片繁茂的绿洲一般,被那丰富得超乎想象的藏书惊得目瞪口呆。
“天呐,这儿竟然有这么多的藏书啊!”龙生不禁轻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诧异与惊喜。
拉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情,那神情像是一只刚刚捕获了猎物的小狐狸。
“怎么样?沪海可没有这样的地方吧?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藏书量也是最多的呢。”拉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还有些许对自己家乡的自豪。
龙生不得不承认,就目前而言,沪海,甚至是整个神州大地,恐怕都难以找到如此规模宏大的图书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为西方的强盛感到惊叹,又深深感受到自己国家的贫穷与落后,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那是一种想要改变现状、让自己的祖国变得强大起来的渴望。
整个上午,龙生都仿若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书海之中,他完全沉浸其中,如痴如醉,流连忘返。拉雅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拉雅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这个来自神秘东方古国的青年深深吸引,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如同磁石吸引着铁屑一般。生性热情奔放的拉雅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爱意。她那炽热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龙生的身上,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然而,龙生在这方面却像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表现得极为迟钝。不过,拉雅并不气馁,她觉得自己有的是耐心,就像一个执着的猎人,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捕获这只特别的“猎物”。她心想,奥尔良大学的学期足足有五年呢,五年的时间,就像一条长长的河流,足够自己慢慢地打动他的心。
他们在图书馆里如两只勤劳的小蜜蜂,在书架间穿梭,终于找到了许多有关奥尔良大学的资料。最后,他们决定选择奥尔良大学文学院。这其中的缘由,大概和雨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维克多·雨果,这位在法国文学史上宛如一颗璀璨星辰的作家,是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也是人道主义的典型代表,更是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他的一生就像一部丰富多彩的史诗,创作了多部诗歌、小说、剧本,还有各种各样的散文以及文艺评论和政论文章,他的影响力如同涟漪一般,在法国乃至整个世界不断扩散。
在法国文学的浩瀚星空中,涌现出了许多熠熠生辉的著名文学家,莫里哀、雨果、司汤达、巴尔扎克,他们就像四颗明亮的北斗星。而龙生最喜爱的便是雨果。巧的是,拉雅也对雨果的作品情有独钟。拉雅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这极大地增加了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就像在他们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
拉雅特别钟情于雨果关于爱情的论述。
“两颗相爱的心并不需要到远处去寻求诗歌;两只接吻的嘴互相交谈,并不需要到远处去寻求音乐。”拉雅读到这句话时,脑海里浮现出龙生那严肃而又带着一丝神秘的脸庞,她的心就像一只被春风拂过的蝴蝶,轻轻颤动。
“爱是情感的升华,它像阳光一样照耀大地,赋予万物生长的力量,并使之欣欣向荣。”拉雅觉得自己对龙生的爱就如同这阳光一般,炽热而又充满生机。
“对于爱情,年是什么?既是分钟,又是世纪。说它是分钟是因为在爱情的甜蜜之中,它像闪电一般瞬息即逝;说它是世纪,是因为它在我们身上建筑生命之后的幸福的永生。”拉雅每每读到这句话,心中都会涌起一股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她觉得自己根本无需去探究为什么会对龙生一见钟情,只要清楚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这便足够了。此刻,她坐在龙生的侧面,目光温柔地落在他那张严肃而认真的侧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她的心中满是欢喜,那欢喜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又像吃了一罐最甜的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龙生却没有拉雅那么多关于爱情的心思。他对这个法国姑娘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为自己的祖国做些什么。至于爱情,龙生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有了归属。他的爱只属于那个远在水乡的名叫莲心的女子。他仿佛看到了莲心在水乡的小桥上浅笑嫣然的模样,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她长大,等待着他们之间十年之约的到来,到那时,他相信爱情一定会如同熟透的果实,自然地降临。
龙生读过许多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他知识的海洋。他对世界形势有着自己的见解,对神州的局势也有着足够深入的认识。例如关于辛亥革命,他知晓同盟会,那个充满热血与激情的组织,他对孙文这位伟大的医生怀着深深的敬佩之情。还有刚刚发生的俄国革命,他接触到了一个崭新的名词——“布尔什维克”,也就是共产党。他甚至还认真研读了原版的《资本论》。他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第一次开始意识到,原来这个社会是存在阶级的。他仔细研究过自己的家族,他的爷爷拥有不少土地,算是地主阶级,可家族里又有几家颇具规模的工厂,那是不是也应该算作资产阶级呢?他不禁怀疑爷爷、父亲他们是不是也在压榨剩余价值呢?这一个个问题就像一团团迷雾,萦绕在他的心头。
总而言之,龙生思考了诸多问题,却遗憾地没有找到答案。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欧洲的旅程,他像是一个无畏的探险家,渴望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寻找通往真理的道路。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拉雅轻轻拉了拉龙生的衣角,柔声说道:“你难道想一天时间把这里的藏书全部装进自己脑袋里?爱德华先生,你太贪婪了。走吧,我们去塞纳河畔走走,换换你的脑子。”龙生这才缓缓从书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书架,最后还是跟着拉雅走出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