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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女帝

2024-12-23 16:2140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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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开篇叙史末

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昏黄的纱衣,路上的行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渐渐疏散开来,变得稀少了许多。那座古老的石桥横跨在潺潺流淌的小河之上,桥头上正站着一位女子。她从桥东缓缓踏上桥头,宛如一朵移动的粉霞。远远望去,女子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的琴键之上,发出无声的韵律。她身上那粉红色的衣裙,质地轻柔得如同天边的云霞,随着晚风轻轻飘逸着,似在翩翩起舞。她白皙的手上举着一把浅红色的纸伞,那纸伞的颜色恰似被夕阳晕染过一般,斜斜地遮住了那轮即将西沉的夕阳,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桥西又有两个壮汉,他们身材魁梧,肌肉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两人抬着一顶青布轿子,那轿子的青布颜色有些陈旧,却透着一种古朴的气息。他们脚步生风,健步如飞地赶上桥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让地面微微颤动。

偏是那红粉女子与那顶青轿在桥头相遇的时候,南来的马车与北来的快马,竟在同一时刻,一南一北如两支离弦之箭般冲上桥来。那红粉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一时不知所措,眼睛瞪得大大的,樱桃小嘴也微微张开,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西斜了过去。她的裙摆随风扬起,恰恰擦到了南面冲上来的驾车辕马的眼角。那马本就奔跑得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顿时一声长嘶,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车朝东一拐。这一拐却不偏不倚,恰恰正撞上北面的乌龙驹。只见那乌龙驹浑身毛色乌黑发亮,宛如黑色的绸缎。此时它两只前蹄高高离地,马身直立起来,马鬃在空中飞扬,宛如一面黑色的旗帜。离地的前蹄在半空中一阵急踢,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将那驾车的辕马又朝西逼过去。那辕马的马头直朝红粉女子身上撞了过去,女子就像一片脆弱的花瓣,被撞得飞起来,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笔直朝着桥栏杆外面飞了出去……

天枢江南的水土似乎被上天特别眷顾,格外的丰润,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带着天地间浓郁的灵秀之气,将所有的事物都营造得格外秀美。连那一幢幢的民屋,都是岁月沉淀的艺术品。老式的木头窗,那木材纹理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窗棂上的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道线条都细腻而流畅,或是花鸟鱼虫,或是神话传说中的瑞兽,栩栩如生。墙上也雕刻着不同的图案,这些图案像是一部部史书,仿佛在告诉我们这里的风俗,无论是古老的还是现代的传统,总是在当地,当时的感觉。老式的木门也很有特色,那厚重的木门上有几扇紧闭的窗户,窗户的玻璃在夕阳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走进玲珑镇的小巷,就像走进了历史的长河。那古色古香的房子,犹如一位位慈祥的老者,静静地站在那里,散发着岁月的韵味。抬头望去,房檐上的青瓦错落有致,偶尔还能看到几株小草在瓦缝间顽强地生长着。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像是给房子穿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每一块石板都承载着无数的脚印和故事。这一切,让人不由得感到这是人间的温暖。因为有了这些,人们的心灵才得以和谐,生活才会变得有滋有味。

玲珑镇,就是这样的一座江南小镇。它的东南比邻浩渺无垠的太湖,太湖的湖水在微风下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西侧是著名的京杭大运河,运河上船只来来往往,船工们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向北不足百里,便是浩荡从西而来的长江,长江之水奔腾不息,犹如一条巨龙蜿蜒前行。又有三条小河分别从镇子的正北、东北和西北,分成三个方向,穿过玲珑镇流入太湖。正北的梅红河,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河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河岸两边垂柳依依,柳枝随风轻拂着水面。东北是玉溪,玉溪的水流量较小,但水流却十分湍急,撞击在河中的石头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西北是青玉河,青玉河的河面较宽,河上有几座古老的石桥横跨两岸,桥身上爬满了藤蔓植物。

镇子里水网纵横交错,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桥梁密布,每一座桥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在玲珑镇,有一条街,必有一条河。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巷背后,也总隐藏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水在小巷的墙根下静静流淌,发出潺潺的声响。差不多的人家,都是前门开在街巷上,后门却是一座小码头。码头上拴着自家的小船,那小船的船头和船尾高高翘起,船身的木板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少则一条,小船在水面上轻轻摇晃,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召唤。较为殷实的人家,常有三五条之多,船只整齐地排列在码头边。若是镇上的大户人家,那后门口的码头上,更是帆杆林立,密密麻麻地停满了上下货物的船只,船上的货物堆积如山,船工们忙碌地穿梭其中。

玲珑镇的河流就像人身上的血脉,供输着小镇数百年生存发展的养分。这些河流就是玲珑镇的生财之道,沿着河流两岸,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玲珑镇有四条大街,两条东西走向,两条南北延伸。正好像个“井”字,把个玲珑镇划成了九个区域。位于正中便是玲珑镇上最繁华,最热闹的中心—芙蓉场。芙蓉场的街道两旁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招牌琳琅满目。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和欢声笑语。

其余四个正东南西北的区域,各自形成了一种特色。

正北的多数是官宦人家。玲珑镇素来是个与朝廷密切相关的地方。数百年来来,有许多玲珑镇人,从这里带着梦想和抱负走进数千里外的京城。据镇史记载:玲珑镇建镇四百八十八年,一共出了八十八位状元,每一位状元的诞生都是小镇的荣耀。有十八人出任过宰相一职,他们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为小镇带来无上的荣光。还有九人担任过兵部尚书,在边疆保家卫国。做过其他要职和地方官的就不计其数了。这些官宦人家的府邸,建筑宏伟壮观,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铜质的门环,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

最南面,也是紧靠太湖的。那是玲珑镇最富有的地方。居住在那里的是玲珑镇上最有钱的富商。这里的人家世代经商,家道殷实、富可敌国!曾经有人说:玲珑镇上最有实力的严、黄、祝三家,合起来的家财可以超过朝廷的国库。这三家又是姻亲,强大的经济实力,是朝廷很重要的财政来源。虽然他们三家无人做官,却等于掌控着朝廷的命脉。他们的府邸豪华无比,亭台楼阁、假山池沼一应俱全,每一处建筑都彰显着富贵与奢华。

东面是些玲珑镇一般的中等人家居住的地方,也是读书人最集中的地方,可谓人文荟萃。出了不少的才子、雅士。东玲珑镇人,以清高饱学立世,自然也就会产生些狂放之人。在他们眼里,北面的达官显贵和满身铜臭的镇南之人,只是些世俗的庸碌之辈。只有住在镇东的,才是玲珑镇上的翘首。这里的房屋建筑风格简洁而不失文雅,庭院里常常种着翠竹和梅花,象征着读书人的气节。

玲珑镇西面,说起来就实在不好听了。在那里集中了所有的妓楼、赌坊和烟馆。那里是玲珑镇上典型的销金窟,常常是通宵达旦笙歌燕舞。每到黄昏之后,入夜时分,便能看见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她们身上穿着色彩艳丽的丝绸服饰,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站立在街边、巷口,朝过往的男人们,丢出一声声又嗲又糯的江南轩辕语,那声音就像钩子一样,引得那些街痞混混们发出淫狂的怪笑。那幽暗的巷子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是高挂着一盏盏的红灯笼,灯笼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半开半合的门里,传出一阵阵放荡的浪笑,夹杂着骰子的滚动声和酒肉的香气。

玲珑镇上还有四个区域,就是分别位于“井”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的角落。用玲珑镇人的称呼叫“栅”。这是一个鄙视的称呼,无论是东南栅,还是西北栅,在栅里住的都属于玲珑镇的市井小贩和出卖苦力的下层人。那里的房屋破旧不堪,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很少会有外面的人走进那里,就是玲珑镇里面的人,也是不会轻易踏进这些地方。他们被统称为“外圈人”。这里的小巷狭窄而阴暗,地面坑洼不平,污水横流。这里自然也是玲珑镇最黑暗的场所,盗贼出没、流氓横行,时不时能听到几声咒骂和打斗声。

这就是天枢国江南名镇——玲珑镇。

时值天枢灵昊三年,灵昊帝墨珵辰在位刚刚三年。

天枢是这片叫天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大陆上有五个国家,天枢位于天洲正中,因为它的强大,素来被人称之为天朝。北部,是一个彪悍的草原民族国家,乌辽国。那里的人们逐水草而居,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驰骋,帐篷是他们的家,马奶酒是他们的特色饮品。西北部,有一个位于大漠中的汗国,青兰。大漠中的风沙肆虐,青兰汗国的人们在风沙中顽强生存,他们的骆驼商队在沙漠中穿梭,运送着各种货物。西南方向,是一个藏于万山之中的巴蜀国,那里山高林密,巴蜀人擅长在山林间狩猎和采集,他们的建筑多是依山而建,吊脚楼别具特色。还有一个位于正南,一个充满神奇的南诏国。南诏国有着独特的民族文化,那里的人们能歌善舞,穿着色彩斑斓的服饰,信奉着神秘的宗教。

五百年前,天洲大陆宛如一片混沌未开的战场,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天枢,这个在乱世中如同璀璨星辰般崛起的势力,在墨翊圣的带领下,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周边的大小邦国扑去。

墨翊圣,这位未来的天元大帝,年少时便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与野心。17岁起兵的他,目光如炬,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欲望,那是对权力、对领土的无尽渴望。他的脸庞线条坚毅,如同刀削一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每一次征战,他都身先士卒,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披厚重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狂风呼啸,吹动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宛如战神下凡,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望风披靡。

在南征北战的岁月里,他目睹了无数的生死离别,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嚎声充斥着双耳,但他的心没有丝毫的动摇。每一次吞并一个邦国,他都会站在那片刚刚征服的土地上,望着远方尚未纳入版图的土地,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次的进攻。那片大陆上,数十个邦国在他强大的军事实力面前,如同蝼蚁般被蚕食吞并。

然而,乌辽、青兰、巴蜀和南诏四国,却像是卡在他喉咙里的刺。并非他不想将其征服,实在是诸多因素牵制着他。常年的征战让他疲惫不堪,但心中的壮志却从未熄灭。

在他77岁那年,他再次踏上征伐乌辽的征程。他骑在马背上,身形已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挺拔,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坚定。但身体终究是不堪重负,他病倒在了这条征战的路上。望着周围忙碌的将士,他的心中满是不甘,一生的征战,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他传位给太子墨纪宇时,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眼神中既有对未竟事业的遗憾,又有对儿子的殷切期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儿啊,你必须完成统一大陆的最终大业。”

墨纪宇望着病榻上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父亲一生的执着,但他心中对连年的征战充满了厌恶。父亲眼中的辉煌霸业,在他看来却是无数百姓的痛苦根源。他继位后,毫不犹豫地将纪年改为文安,决定做一个守成之主。当他宣布罢兵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百姓们脸上露出的欣慰笑容,那是对和平的渴望。他派出使臣前往乌辽谈判,当使臣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道路上时,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青兰、巴蜀与南诏三国,先后遣派使臣前往天枢的国都天京城。那一天,天京城阳光明媚,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好奇地张望着这些异国使臣。使臣们恭敬地走在通往皇宫的道路上,心中既充满了对天枢强大的敬畏,又怀揣着对和平的期待。

文安帝坐在金碧辉煌的皇位上,接受着异国使臣的朝拜。他的目光平静而温和,心中满是对和平的期许。从那以后,天洲大陆迎来了几百年的和平盛世。

五百年后的天京城,依然繁华,只是岁月的痕迹也悄然爬上了这座古老的城市。皇宫内,灵昊帝墨珵辰坐在皇位上,他是天元帝的18代孙,天安帝的17代孙。他时常听着先辈们的故事,心中对那段辉煌的历史既充满了敬仰,又有着对当下太平盛世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