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山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看起来个头不高,最多1米7。他的身材有些微微发福,肚子像是一个小皮球一样凸了出来。他的脸圆圆的,眼睛不大,眉毛稀疏,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他的头发有些稀少,中间的部分已经开始秃顶,像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他看到骓南禅,站起身来,他认识骓南禅,半年前见过。
“骓警官,半年前,我就报案了,怀疑有人要害我。你说没有证据,我有证据找你们警察干什么?直接去法院告不好吗?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他们把矛头对到我儿子身上了。”裴金山的语气充满了谴责,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满和怨恨。他觉得如果当初骓南禅能够重视他的报案,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骓南禅朝里走了一步,指着沙发,说道:“我能坐下谈吗?”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因为裴金山的态度而有任何的波动。他的心里在想,这个裴金山似乎对他有些误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裴晓乐的情况。
裴金山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说道:“对不起,你请坐。刘阿姨,泡茶。龙井还是大红袍?”后面一句是问骓南禅的。
“别客气,一杯白开水。”骓南禅坐下,他的眼睛看着裴金山,说道:“你也坐下吧。”他想尽快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解开这个裴家孩子失踪的谜团。
在那座豪华别墅的楼梯口,一个高个子女人像一阵狂风般冲了下来。她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眼睛里满是惊慌与无助,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就是裴夫人金莲。“骓警官,求求你们帮我们找找我儿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凄惨。
骓南禅警官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一棵苍松。他有着深邃的眼眸,眼神中透着犀利与沉稳,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着的嘴唇显示出他的严肃。“裴夫人吧?先冷静一点。把情况详细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让人镇定的魔力。
一旁的熊剑南警官也站得笔直,他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随时准备记录。他的眉毛很浓,像是两道墨痕,眼睛专注地看着裴金山夫妇,耳朵仔细地捕捉着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裴金山夫妇急切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裴金山的脸有些黝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几道皱纹,他的眼睛里满是焦急与懊悔。大约半个月前,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暖黄色。裴金山在吃晚饭的时候提出,让儿子裴晓乐暑假去瓦窑堡爷爷奶奶家住几天,然后顺路回来的时候,再去滁城看看姑姑。
金莲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带着疑惑。“你怎么想起让他去老家?”她的声音轻柔,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不是,爸妈来信儿,说了很多回,他们想乐乐了。正好放暑假,就让他去体验北方农村生活吧。”裴金山解释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却并没有什么食欲。
瓦窑堡在冀北省,隔着个平原省,确实算是北方了。金莲忍不住嘟嘟囔囔起来,她皱着眉头,嘴角向下撇着。“想得出的,大热天。”她的心里很是不情愿,可她知道自己倔不过丈夫。在这个家里,裴金山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
裴晓乐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十分抵触。他把碗筷重重地一放,“我不去!”他涨红了脸,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
裴金山顿时火冒三丈,“啪”地一拍桌子,上面的碟子碗“叮叮当当”直跳,就像被惊扰的小动物发出的叫声。“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金莲在下面拽儿子,她的手紧紧地拉住裴晓乐的衣角,眼睛里带着哀求,低声劝着。“别惹他。”
裴金山怒视着儿子,大声呵斥:“不去也要去!反了你了。整天就知道打游戏,看看你考的啥成绩?要不是老子想办法,你根本进不了高中。你给我去农村好好静静心。那地方没有网络,我看你拿什么打游戏?”
金莲这才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她继续劝儿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温柔地说:“儿子听话,去住几天,回来在姑姑家再多玩几天再回来。你姑没个儿子,一直把你当儿子。去吧。”
裴晓乐眼珠一转,狡黠地说:“除非你们答应上高中给我买台电脑。”新世纪初年,电脑可没有那么普及。裴金山家虽然富裕,但也只有电视机,没有购置电脑,裴金山自己也不会使用那玩意。
裴金山的神态缓和了一些,他沉思了片刻,说:“以后再说,看你假期表现。”
裴晓乐听了这话,顿时乐呵呵地坐下重新吃饭。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电脑摆在自己面前。
第二天,阳光明媚,裴晓乐背着个包,准备去火车站。他站在门口,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他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临出门,金莲又塞给他一千块钱。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路上小心点。”
“妈,放心吧,我都15了,还是个男的,又这么大个子,会有啥事?”裴晓乐满不在乎地说着,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裴金山走出来,表情十分严肃,像一座冷峻的雕像。他郑重地对儿子说:“记住,在爷爷奶奶家住满十天,然后搭长途去滁城姑姑家。到了姑姑家,让她给我打电话,中途不许去其他地方。你要是做不到,电脑就别想了。”
裴晓乐开心地一个蹦高,他的声音清脆响亮。“是爸爸,我保证,十天以后去姑姑家。”
裴金山两口子站在别墅门口,望着儿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缓缓驶离,扬起一阵尘土。金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她用手擦了擦眼泪,轻声说:“谁知道,他根本没有去他姑姑家。这孩子就这么失联了。”
骓南禅一直默默听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各种可能性。熊剑南在一旁做着记录,他的笔在本子上快速地移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们就因为他没有按时去姑姑家?”骓南禅问道。
“是啊。我们在第十一天给她姑姑打过电话,今天和昨天都打过,还是没有去。这孩子铁定出事了。”金莲焦急地说,她的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不会吧,裴晓乐是个15岁男孩,没这么容易出事。”骓南禅并没有认为,这里面有多大问题。在他看来,一个15岁的男孩,又是暑假,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去哪里玩的可能性太大了。
“骓警官,我答应他按时去姑姑家,才会买电脑。他想台电脑很久了,应该不会随便去哪里,就是要去玩,也是去了姑姑家之后,不可能在此前失联。”金莲解释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那也只是一种失联,我们可以按照失联立案,帮你们找人。这和绑架没关系吧?”骓南禅说。
“骓警官,我半年前就找你报案的,肯定有人在针对我。这次下手对着我儿子,肯定绑架了我儿子,逼我就范。”裴金山咬着牙,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与恐惧。
“裴先生,半年前,我已经告诉你,要有证据。没有足够的理由,我们怎么立案?就凭你一句话,让派出所派俩警察来保护你,还有你的家人?这,不现实吧。”骓南禅说得很不客气,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可现在真出事了,我儿子很可能遭人绑架。”裴金山激动地说。
“理由,我需要理由。你怀疑绑架总有理由吧?或者说,你怀疑谁,绑架了你的儿子?”骓南禅一针见血地问道。
“刘玉成。”裴金山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刘玉成是谁?你为什么怀疑他。”骓南禅追问道。
“刘玉成是老裴手下一个副总,去年被老裴开了。一直没地方要他,就老是来找老裴麻烦。”金莲在一旁帮助丈夫解释着。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无奈。
骓南禅盯着裴金山的脸问,“为什么开除他?”
裴金山的脸微微一红,有点不自在。他避开骓南禅的目光,说:“我怀疑他挪用了公司一笔钱。”
“怀疑他挪用?就是不确切。多少钱?”骓南禅问道。
“三百万。”裴金山回答道。
“最后确认了吗?”骓南禅继续追问。
“确认了,不是他,可……”裴金山欲言又止。
“你已经将人开除了。”骓南禅看着裴金山,目光中带着责备。
裴金山不说话,叹了口气。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他知道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些草率。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回来?”骓南禅问道。
“钱虽然不是他挪用了,可还是和他这个主管副总有关系。他还是有重大责任嘛。再加上我让他把钱追回来,他没有办到。”裴金山解释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他一直来找你。你认为他是在纠缠你?”骓南禅问道。
“他威胁我。”裴金山说。
“怎么威胁你?”骓南禅问道。
“他带来把刀来,说不给他解决问题,就在我家自杀。后来又说,不让他回来,就给他一笔钱,算是补偿。”裴金山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又看到了刘玉成拿着刀的样子。
“什么补偿?”骓南禅问道。
“他跟我20年的补偿。”裴金山回答道。
“刘玉成跟了你20年,因为子虚乌有的挪用罪名,你开除了他,难道没有给补偿?”骓南禅问道。
“给了。”裴金山回答道。
“多少钱?”骓南禅问道。
“两万。”裴金山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就给了两万,换他二十年的付出?你……”骓南禅气笑了。他觉得裴金山的做法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刘玉成真的存在绑架的动机。骓南禅的心里这样想着。
“你把刘玉成的地址给我。”骓南禅说。
熊剑南回来了,进门看着他轻轻摇摇头,看来没有收获。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沮丧,眼睛里透着失望。
骓南禅站起身来,他整了整衣服,表情变得坚定起来。“先这样吧,有其他情况,你们及时和警方联系。你有我的电话。”
“警官,这次该立案了吧?”裴金山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案子我接了。”骓南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裴金山夫妇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