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金剑,带着破竹之势斜斜地刺向大地,那光芒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将世界淹没在一片昏黄之中。此时,时针正不紧不慢地指向六点四十三分,蕲春和率领着刑警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涵洞。
南桥所的民警早已提前到达现场,副所长秦子安刚毅的面庞犹如刀削一般,每一道线条都透着严肃。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他的脸庞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古铜色的光晕,那光晕里藏着他对案件的执着与专注。他身后跟着三五个民警,这些民警身姿挺拔,宛如忠诚的卫士,以一种不可侵犯的姿态封锁了现场。
警戒线外,人群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密密麻麻地围聚在一起。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恐与好奇交织的复杂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这些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嘈杂而纷乱,恰似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好奇得瞪大双眼的年轻人,那眼睛里仿佛藏着两个燃烧的小火球;有惊恐得捂住嘴巴的妇女,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两片薄荷叶;还有故作镇定但仍能看出一丝慌乱的老者,他那爬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着,好似干涸土地上裂开的缝隙。
蕲春和犹如一阵迅猛的旋风,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率先分开人群。他身材高大挺拔,仿若一棵苍松,那身姿笔直而坚毅,像是可以抵御世间一切的狂风暴雨。他的目光冷峻而犀利,宛如寒夜中的两把冰刀,仿佛能够穿透这世间的一切罪恶,直达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真相。他那紧皱的双眉,像是两座高耸而沉重的小山丘,承载着案件带来的巨大压力,每一道褶皱里似乎都藏着他对受害者的同情与对凶手的愤怒。
涵洞黑洞洞的,宛如一张深不见底的恶魔大口,朝外不断吐着浑浊的泥水。那泥水汹涌澎湃,仿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咆哮,又像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邪恶力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这涵洞是为了使公路顺利通过水渠而设,修筑于路面之下,上面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是阵阵雷鸣,而涵洞却隐藏在这之下,幽深而神秘,犹如被世界遗忘的黑暗角落。
南桥所的民警们看到蕲春和他们到来,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朝两侧让开。秦子安赶忙迎了上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那疲惫像是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在他明亮的眼眸上,但更多的是对案件的专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蕲春和身上,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或者力量。
蕲春和的目光瞬间被已经被捞出来的那条大腿所吸引,那大腿像是从地狱深处捞出的恐怖物件,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蓝布裤腿被撕得破烂不堪,如同风中残烛般飘摇,那破碎的布条像是一只只绝望的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着。脚上没有鞋,只有一只颜色模糊不清的袜子,那袜子像是被岁月遗忘的孤儿,满是污渍和泥泞,仿佛在诉说着它那悲惨的遭遇。大腿根部血肉模糊,像是被愤怒的巨兽用蛮力硬生生撕裂下来,那骨头茬口,就像不规则的锯齿,坑洼不齐,暗红色的血液凝结在周围,像是恶魔的涂鸦。蕲春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如同汹涌的海浪在胸腔里澎湃,对受害者的同情则像涓涓细流,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一道坚固的防线,防止内心的情绪肆意喷涌而出。
夜幽蓝站在侧后,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罪恶都焚烧殆尽。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畜生,这还是人干的吗?到底是用什么,硬生生把一条大腿,从身体上撕扯下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像是一把拉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射出复仇的利箭。
蹲在那里的技术科陈凡,他的脸像一块冷峻的石头,没有太多表情,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不惊。他只是用手上的镊子指着上面的断面,冷静地分析道:“根据出血情况分析,这条大腿撕下来的时候,人应该活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古老的钟楼里传出的钟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人们的心上。
夜幽蓝听后,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忍,那眼神像是受伤的小鹿,满是无助与哀伤。仿佛看到了那残忍的作案画面在眼前重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一片在寒风中飘摇的树叶。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像是要把内心的痛苦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
蕲春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胸膛像一个巨大的风箱,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他问秦子安:“谁报的案?”
秦子安指了指站在远处的一个男子,那男子看起来像是个拾破烂的,大约五十多岁。他的背像一座弯弯的小山丘,那弯曲的程度像是被岁月的重负压弯的。他背着个旧箩筐,箩筐里装满了他一天的“收获”,有一些破旧的瓶子和纸张,那些东西像是他生活的全部依靠。他的脸像是一张揉皱的纸,写满了惊恐,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不安。他的眼睛像是两颗黯淡的珠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浑身瑟瑟发抖,就像一片在寒风中飘摇的树叶,每一阵风过,他都会颤抖得更加厉害。
“一个拾破烂的。”秦子安朝他喊,“你过来一下。”
老男人听到呼喊,一步一挪地走过来。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脚步拖沓而缓慢,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未定的神色,像是一只受惊的野兔,随时准备逃窜。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昨天下午……下过雨,我……过来看看……涵洞……有没有鱼。……涵洞……那头……通着……清水河……”
蕲春和生硬地打断他:“说重点。”
老男人被这一吓,结巴更厉害了,“就,……冲冲冲……出出出……一条条条……腿腿腿……”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着,最后吓得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爬到路上。他的双手在地上乱抓着,像是溺水者在拼命地寻找救命的稻草。巧的是这里离南桥所不远,一个过路的民警,看到他这副模样,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赶紧跑去一看,结果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立刻用手机报告了所里。秦子安一面迅速向分局报告,一面带了几个人急忙赶过来。
蕲春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民警,那是个年轻的小警察,叫廖兴华。他的脸还带着一丝青涩,像是刚刚成熟的青苹果,泛着淡淡的红晕。他的眼神中透着初入警队的热情和认真,那眼神像是明亮的星辰,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廖兴华走过来,站得笔直,像是一棵小杨树,身姿挺拔而充满活力。
蕲春和问道:“看清周围情况了?”
廖兴华响亮地回答:“看了,周围没有看见其他人,我检查了附近,也没有发现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涵洞的另一端,“我怀疑尸块是塞在那边的口子,被雨水冲到这边的。”刚刚下过一场大暴雨,降雨量达到180毫米,那暴雨像是老天爷愤怒的宣泄。雨水如同千万根银针,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狠狠地扎在大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那声音如同万马奔腾,震耳欲聋。
蕲春和站起身,准备过去查看的时候,夜幽蓝已经从对面走下来。她的脚步有些匆忙,像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她的脸庞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像是一朵盛开在寒冬里的红梅。“师叔,不用去了。清水河已经涨上来,那边的涵洞,基本上被河水灌满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
蕲春和有些无奈,他那宽阔的肩膀仿佛也变得有些沉重,像是承载了整个案件的重量。他的目光看向了陈凡,眼神中带着期待,那期待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希望陈凡能带来新的线索。
陈凡沉思片刻,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像是两条正在思考的小毛毛虫。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像是深邃夜空中闪烁的北斗星。他说道:“能推算尸块离开躯体的时间,但是需要时间。”
蕲春和无奈地挥挥手,“抓紧一点。”
所有的尸块都被装在袋子里,拉回了局里的解剖室。
在那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解剖室里,白色的灯光无情地洒下,像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这惨白之下。陈凡就站在解剖桌前,他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世界里独自探寻真相。他的脸庞线条如同刀削一般硬朗,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紧抿着,透着一种专注与冷静。他那深邃的眼睛犹如幽潭,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惊扰到他。额头上几缕散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却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他将那五块碎尸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解剖桌上,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每一块碎尸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可他却仿佛闻不到一般,眼神中只有对真相的执着。他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像是一个孤独的舞者在演绎着一场无声的悲剧。当他把尸块慢慢拼凑成一个相对完整的男性身体时,唯独缺少的那个头颅,让这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幅被诅咒的恐怖画卷,令人毛骨悚然。
夜幽蓝站在一旁,她的面容精致却带着一丝冷峻。她的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明亮而又清冷。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束成马尾,干净利落,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柔美。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衣角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她看着陈凡的操作,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陈凡的专业和冷静感到钦佩;另一方面,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又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对受害者的同情和对凶手的愤怒。她想起师傅骓南禅的教诲,在面对这样的罪恶时,一定要保持冷静,用智慧去破解谜题。可是,此时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波澜,毕竟这是一个如此残忍的案件。
蕲春和,这位刚成为全队主心骨的副队长,身姿挺拔如松,却难掩脸上的疲惫。他刚毅的脸庞像是被岁月的利刃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案件的秘密。他浓眉下的双眼透着疲惫与坚定,那是连续面对棘手案件而留下的痕迹,就像夜空中被乌云遮蔽的星星,虽然光芒微弱但依然倔强地闪烁着。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一道倔强的防线,不容许任何退缩的念头突破。他那一头略显凌乱的黑发,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与烦躁,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为这些未破的案件而焦急。
当蕲春和听到陈凡的推断时,他的内心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就像两座对峙的山峰,中间是那理不清的思绪。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凶手残忍手段的愤怒,那愤怒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同时,他也为案件的复杂而感到头疼,这种头疼就像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脑海里爬动,搅得他心烦意乱。他在想,这个凶手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要选择未成年男性作为目标?而且还都是碎尸,并且头颅都不见踪影。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像一座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想起半年前的那桩案子,还有更早之前的类似案件,那些惨不忍睹的碎尸画面如同恶魔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一块冰冷的肉块仿佛都在无声地呐喊着,祈求着真相大白。那血腥的场景如同噩梦一般,纠缠着他的每一个夜晚,让他在无数个黑暗的时刻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处泛出白色,那是他压抑愤怒的表现,仿佛他手中紧紧握着的就是凶手的咽喉,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其制服。
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搜寻,西华分局的大批干警,以及辖区各派出所的民警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猎犬,在下水道、涵洞、河道等各个角落仔细搜寻。那是一场与时间和罪恶的赛跑,每一个干警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执着。
在那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污水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民警们弯着腰,打着手电筒,一寸一寸地搜索着。他们的眼睛被污水熏得通红,却依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闪烁的手电筒光线,就像黑暗中的希望之光,在这黑暗而又肮脏的环境里顽强地穿梭着。
在河道边,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生疼。民警们不顾寒冷,沿着河岸仔细查看。河水冰冷刺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裤腿,可他们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心中只有找到尸块的信念。他们的身影在河岸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像是一群守护正义的卫士。
在涵洞里,空间狭小而又压抑,民警们只能猫着腰前行。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蜘蛛网挂满了四周。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障碍物,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先后在这些地方陆续发现了其他的四块碎尸,分别是右大腿,左右胳膊,还有一具缺少了头颅的躯体。
当蕲春和与夜幽蓝再次走进解剖室的时候,陈凡正在缝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漠,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陈凡一边缝合一边说道:“这些尸块脱离躯干的时间一致,可以推断大致在48小时之前,最迟不会超过60小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指着尚未缝合的一处,眼神中带着疑惑,“四肢,包括头颅,几乎是在同时脱离躯干,先后误差应该在3 - 5分钟之内。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就像一潭深水,表面没有波澜,深处却蕴含着无尽的思索。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尸块之间,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死亡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