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那是一个新旧交替、风云变幻的时代。彼时,南京荣升为国都,老北京无奈褪去旧名,改称北平。这名字的更迭,恰似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又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北京,就在这两个名字之间,见证着历史的变迁。既然咱们要说的是民国时期的事儿,那就叫北平吧,这么叫似乎更能让人触摸到那个时代独有的气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年代感。
故事得从满清刚被推翻的那段日子说起。辛亥革命的余温还没散尽,统治中国长达数千年的帝制,终于在这股革命的洪流里彻底崩塌。可新建立的民国,表面上虽说焕然一新,内里的本质变化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彻底。走在北平的街头巷尾,最直观的改变,就是人们后脑勺上那根长长的辫子没了。
谁能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剪辫子之举,竟和当年满清入主中原时,勒令男人一律剃发留辫一样,引发了无数的纷争,甚至还闹出了不少人命案。曾有一篇名为《男人的辫子》的稿子,深刻剖析了在清末民国初年,那些大清的遗老遗少们对辫子的执着与不舍。在那一根根辫子的背后,折射出的其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所以,在民国初年的北平,你常常能看到一些奇特的景象:有的人依旧留着小辫子,身着长衫马褂,一副传统的满清装扮,仿佛时光从未流转;而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还有些人,明明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副新潮的模样,头上却戴着一顶瓜皮帽,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中西结合,不伦不类,令人捧腹。
在皇城根的景山后街,有一条胡同,名字十分古怪,叫做棒槌胡同。至于这名字的由来,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在老北京的方言里,“棒槌”一词和“傻二”差不多,多少带着些调侃和打趣的意味。老北京还有个歇后语,叫做“给你个棒槌——就认真(纫针)”,倒也为这胡同的名字增添了几分趣味。而咱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条棒槌胡同的13号。
棒槌胡同的地形颇为奇特,不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筒子形状,而是七扭八弯,仿佛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走在胡同里,你常常会迷失方向,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却始终看不到尽头。究其原因,大概是当年那些建房的人,为了多占一点地界,你争我抢,结果不仅让别人出行不便,自己进出也变得麻烦重重。也正因如此,棒槌胡同还有一个别称,叫做辫子胡同。仔细瞧瞧,这胡同的形状,还真像男人头上那根弯弯绕绕、别扭至极的辫子。
棒槌胡同13号,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凶宅。单听这名字,就能让人脊背发凉,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宅子里,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的确,光死过人还不足以被称为凶宅。要够得上“凶宅”这两个字,得满足两个苛刻的条件:其一,经常死人,而且死的还不止一两个,那是接二连三的死亡;其二,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暴死。当然,暴死不一定是凶杀,但那种突然离世的恐惧,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各种恐怖的场景。13号凶宅,便是这样一座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宅院。这里频繁发生意外暴死事件,死的人众多,每一次死亡都充满了诡异和神秘。这样的宅子,别说是住进去,哪怕只是在门口远远地望上一眼,都会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棒槌胡同 13 号是一座规模宏大的三进四合院。四合院是典型汉族传统合院式建筑,格局规整,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合围庭院而成。自元代北京城建都起,四合院就相伴而生,见证城市兴衰。
北京传统四合院有规制,规模分大、中、小三种。小四合院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小巧紧凑;中四合院北房 5 间,厢房各 3 间,分前后院,以月亮门相通;大四合院称 “大宅门”,房屋更气派,多为复式,纵深相连。
13 号院采用砖木结构,檩、柱等皆为木制,古朴自然,木架砌砖墙,坚实稳固。梁柱门窗等绘有油漆彩画,绚丽精美,一看便知主人曾是位高权重的官宦。大门占一间房大小,门楼高大,细节处尽显主人身份地位。
走进大门,是一字型影壁,上有筒瓦,中间 “福” 字刚劲,下是山海须弥座。院内如世外桃源,丁香、海棠等各种花木争奇斗艳,水池清澈,盆栽生机勃勃,阶前草茉莉等随风摇曳,游廊葡萄架绿意盎然,葡萄满枝,尽显当年主人的富贵奢华。
这个世界上偏偏有不信邪的人。民国八年,也就是西历1919年,有个年轻人,名叫鹿鸣。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曾远渡重洋,出国留学,见识广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后来竟然进入了苏格兰场,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探长。
苏格兰场,名称神秘,既不在苏格兰,也不负责其警备。该名源于 1829 年,首都警务处位于旧苏格兰王室宫殿遗迹。1890 年迁至维多利亚堤区,1967 年迁至现址,这两处称 “新苏格兰场”,最老的被英国陆军占用,部分成了警察站。
伦敦大都会警察队总部常指警察部队,1829 年由国会法案设立,提案人是内务大臣皮尔爵士,警察昵称 “伯比” 或 “皮勒”,取代了 18 世纪中叶费尔丁组织的弓街警察队。因新警察队总部入口在大苏格兰场,故伦敦警察厅又称苏格兰场。
起初,新警察队鲜获公众合作,1842 年便衣警察值勤遭反对。但 1878 年设立刑事调查处(CID)后,逐渐赢得信任。CID 由便衣警探组成,不断发展壮大,现有千余名警探,是打击犯罪的中坚力量。
19 世纪后期,苏格兰场总部拥挤,1890 年在泰晤士河河堤建新总部大厦,1967 年又迁至维多利亚街对面新厦,均称新苏格兰场。伦敦大都会警察队管区涵盖大伦敦各区(伦敦市除外),职责广泛,包括犯罪侦查预防、维持秩序、监督交通等。
苏格兰场行政首长厅长由内务大臣推荐、英王任命,下有副厅长和四位助理厅长,分行政、交通和运输、刑事调查及警员征募和训练四处。刑事调查处处理刑事调查,设犯罪纪录中心等多个部门,运转精密。
苏格兰场保存重大刑事案件档案,有特殊警力保护贵宾、皇族和政要,维持英国情治单位和国际刑警组织联系。虽职责限于伦敦大都会区,但常帮助英国其他地方警察,还协助国协各国训练警察人员,为提升全球警务水平助力。
鹿鸣,这位曾经在苏格兰场大放异彩的探长,在民国八年回到了北平,来到了北平的王府警署担任探长,而他的管辖范围,恰好包括了棒槌胡同。鹿鸣从警署的旧档案里,了解到了棒槌胡同13号的种种离奇事件。由于多起离奇暴死案,这里留下了凶宅的恶名,到现在还是一座空宅。因为无主,现在属于警署管理。令人惊讶的是,鹿鸣居然向警署提出,自己要住进去。
王府警署署长白洛,是个秃头胖子,他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小山丘。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鹿鸣,不禁一阵头疼。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真年轻,也真精神。一身黑色的警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合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炯炯有神的气质。他的两只眼睛明亮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
白洛蹙紧眉头,心里暗自嘀咕:“看着挺精明的小伙子,怎么这么胆大?那可是凶宅啊!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居然要住进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鹿探长,你这是何苦呢?要是你没地方住,我可以想想办法,帮你找个舒适的住处,何必非要住到那种凶险的地方去呢?”白洛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白署长,这个棒槌胡同里发现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破案?”鹿鸣目光坚定,紧紧盯着白洛的眼睛问道。
“那倒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正头疼呢。这案子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清。我真怕又要和这座宅子里那些案子一样,变成悬案挂起来了。”白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焦虑,“这宅子太凶了,要不我怎么会不让你住进去呢?我这是为你好啊。”
“那我更要住进去了。我倒要看看,这13号里面究竟闹什么鬼?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破不了的案子。”鹿鸣的态度十分坚决,语气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仿佛在向未知的恐惧宣战。
白胖子见劝不住,心里也清楚这个鹿鸣上面有人,要不是主动要求下警署,根本到不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人家留过学,又是苏格兰场出身,据说家境不一般,还有深厚的背景。这种人,不是他一个小署长能管得住的。
“好吧,鹿探长你坚持要住进去,我也不拦你了。不过,我得给你配个人做个搭档,也好有个照应。”白胖子无奈地妥协道。
说着,白洛伸手一按桌子上的电铃。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警察,立正站好,问道:“署长,什么事儿?”
“你给我把宣仪安找来。”白洛吩咐道。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报告”声。
“进来。”白洛说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小警察,瘦高个,身形略显单薄。他一脸稚气,脸上还带着些许紧张和羞涩,一看就是新来的。
“报告署长,宣仪安奉命前来。”小警察立正站好,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宣仪安,这是警署新调来的探长鹿鸣,你以后就跟着他,要好好向他学习。”白洛介绍道。
“是,署长。”宣仪安说着,又朝着鹿鸣敬了个礼,动作有些生硬,“鹿探长,宣仪安向你报到。”
鹿鸣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对白胖子说:“能不能让我把13号的档案带回去?我想先仔细研究一下。”
白胖子想也没想,就对宣仪安说:“你去一趟档案室,把棒槌胡同13号的档案调出来,给鹿探长带上。记住,要仔细核对,别出岔子。”
鹿鸣走在前面,宣仪安抱着一堆档案跟在后面,朝警署外面走去。两人刚走到门口,迎头撞上一个人。此人挂着个照相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头朝鹿鸣撞上来。鹿鸣反应迅速,下意识一侧身子,她便一头撞在了后面的宣仪安身上。顿时,那一堆档案撒了一地,纸张在空中飞舞,仿佛一群受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