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丽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地方说。她抬起头，看了看陈风说，“当时叫我去招待所，我也不知道是叫我去陪那位副厅长睡觉，要是知道的话，我也就不去了。”

“你是怎么回厂的？”

“我搭的，回去的，”

“你不是说，万主任第二天还找过你吗，她找你没？”陈风问。

“万主任没找我，第二天的过午约有三点钟左右。厂办公室主任，山本生，找我。说，是熊百可厂长指示，让我临时去厂接待室，搞服务。我去后，山主任把接待室、会议室、舞厅的钥匙都给了我。说任务就是打扫打扫卫生，管管舞厅和会议室的音响什么的。”

“调工作的事，你过去不是找过熊厂长多次，都没给你调，为什么又调的这么快？”陈风知道这是那个董副厅长给说了好话，可他还是明知顾问。

“一调工作，我就知道是那个董副厅长给说了话。要不，厂长不会答应那么顺利的。”

“那天晚上，那位董副厅长，对你，有没有非礼行为？”

“没有，一点也没有。就是我临走出他卧室门口的时候，他伸手摸了下我的脸蛋。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滑到了我的胸部，醉醉醺醺的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当时，我心里也有些害怕，就急急忽忽地往楼下走了。”

“你提到，当你走到一楼大厅时，看到你们厂的万主任正和一个男青年说话，你认识那个男青年？”

“认识，他是黑副市长的司机。因为他经常去俺厂子接送万主任，对面碰上了也打个招呼。有时我发现他似乎见了我，无话找话的说些什么，好像眼神总是朝我使劲。”

白小丽，一提到黑副市长的司机。这陈风蓦然间，想起前不久在城南凤凰宾馆，遇上的那场情场殴斗的事件。

那是晚上九点左右。陈风和几个朋友，在城南凤凰宾馆相聚。当他们将要撤席的时候，突然，隔壁雅间，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

“杀——人了！”

陈风一听有情况，就对几个朋友说，“你们给我一助威，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掏出手枪，刚拉开吃饭的雅间门，就看见一个女青年双手捂着头，一边跑着，一边喊：

“杀人了！杀人了……”

陈风，一把，把那女青年拉住，问，“怎么回事？”

“快、快，里边杀人了！”女青年声嘶力竭地喊着。

陈风对一个朋友说，“你看好这个女青年，别让她走失了，我进屋看看。”

说话间，陈风闯进了那个雅间。一看，有两个男青年，一个手持匕首，一个握着一瓶干红。你抓着我的前胸，我抓着你的衣领，正在往死里拼……

“都给我住手，我是警察！”陈风用手枪指着那两个青年大声喝道。

陈风的一声断喝，使这两个青年就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一个匕首举在半空，一个酒瓶子仰到头顶。两人都以惊恐的目光，怒视着陈风。兴许是都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才判明站在门口的人是警察。才双双落下自己手中的凶器。都喘着粗气，站在那里等待发落。这时，这对要拼死拼活的青年，显然没有刚才那种火气了，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出熊的屌，蔫而嘎叽地站在那里。

接着，这两男一女都被带到了刑警大队，分头做了审查。

女的叫黄娜，19岁，是个卖淫女，男的一个叫万扑修，30岁，是化工二厂的业务员。他和黄娜在昨天晚上就约定，今晚上有他包了，等了半天不见黄娜的影子。就来宾馆找，一看他正和别人调着情，立时火冒三丈，就大打出手。和黄娜调情的人，叫付立彬。对付立彬审查了一个多小时，才弄明白他的身份。他是市政府黑云山副市长的司机，给黑副市长开车还不到一年。因为上月下旬黑副市长随省里一个经济考察团去美国考察去了。因此，付立彬也成了自由兵。只要是市政府办公室不调用他的车，就是他自己管自己了。不说爱上哪上哪吧，可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管辖了。于是，他经常跑凤凰宾馆。因为，那黑副市长经常在这凤凰宾馆安排宴请客人。这也是饭店老板，以一些特殊的优惠政策，拉来的客户。每次宴请时，付立彬都是单独一个地方吃饭。就是在他单独吃饭期间，认识了黄娜。他和黄娜发生关系，是按事先讲好了的价格付钱。后来，被宾馆老板娘知道了，就对黄娜说，只要是付立彬和她玩一次，老板为她免除两次接客的看台费。就这样，付立彬每次来玩黄娜时，不但免费，还得有黄娜陪着吃饭。

宾馆老板娘很明智，政府官员不能得罪。政府官员的司机，也不能得罪。谁知这天晚上，付立彬和黄娜在这个雅间喝着干红正在幽会时，万扑修却寻着找来了。万扑修一进门就问，“黄娜，为什么我好几次电话叫你，你不去？”黄娜一看万扑修找来了，正想解释，还没等张口，万扑修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付立彬质问：“你是干什么的？我早付了钱了！”

“你是干什么的？”付立彬忽地站起来问。

于是，万扑修和付立彬两个人就打上块了。付立彬连忙抓起桌子上的干红瓶子，就朝万扑修头上砸去。可万扑修一偏头，躲过去了。可那干红瓶子，不偏不倚地擦着黄娜的头皮飞过去了。幸亏是擦着头皮，要不这一干红瓶子砸下去，那黄娜就无力喊叫了。万扑修一看对方要和他拼命，迅速从腰里拔出匕首就朝付立彬捅去……就在这时，陈风闯进来了。

这起很普通的争风吃醋的治安案件，通过一审查，却复杂了。据黄娜交代，她卖淫是来这里才开始的。据她讲，她老家就是本地，什么村她记不得了，只听说她有一个姐姐。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她姐姐。来到后，打听了很长时间，也没打听到。没办法，就来宾馆打工，刚开始，当服务员，可老板光管着吃住，不发工资。有一天，她找老板娘问，“为什么不发工资？”

老板娘把眼一瞪，说，“你真是大闺女要饭死心眼，工资你不好自己挣？”

当时她不理解，后来她通过其他的服务员了解到，宾馆只提供吃住，不发工资。要花钱自己挣！当时她想走，可是往那里走啊……就这样，她开始走上了卖身这条路。她交代，她的第一次就是这个司机的领导。

这个领导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黑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