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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章:星火燎原

国货维持会成立大会的礼堂,那叫一个气派。礼堂的穹顶高高挂着十二盏水晶吊灯,灯光璀璨,就跟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似的,把整个礼堂照得亮堂极了。陆宗盛的那只怀表,安安静静地躺在丝绒展台上,金属表面散发着冷冷的光泽,仿佛藏着数不清的故事,只等着有心人来聆听。台下,三百多张藤椅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上海滩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他们身着华丽讲究的衣裳,正小声地交头接耳,谈论的话题都围绕着国货今后该如何发展,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对民族商业崛起的热切期待。

在人群当中,三井物产的代表松本一郎坐在第三排。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袖口上那个樱花纹章的袖扣,在吊灯明亮的光线下格外显眼,看着就让人心里腻味,那袖扣简直就像是日本在咱们这儿进行商业扩张的标志,透着一股子傲慢与嚣张。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正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十万两,成交!”希圣鲁手里的竞拍槌重重地敲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光,让人瞧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啥。他操着带着沪语尾音的英语,大声宣布道:“这只德国宝玑怀表,将会见证华商崛起的重要时刻。”这话一出口,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激起千层浪,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在心里对国货充满了信心,满心盼望着民族商业能够迅速崛起。

在这热闹非凡的氛围中,虞洽卿身着笔挺的西装,稳步朝着主席台走去。他的左臂上缠着一块黑纱,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显得庄重肃穆。他的袖扣是用英国兰开夏棉纱织成的银线制作而成,在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仿佛在炫耀他与国际商业有着多么紧密的联系。“诸位同仁,”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有力地传遍了整个礼堂,“国货日报的最新号外......”

可就在这时,松本一郎冷不丁地站了起来。他动作迅速,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一下子打破了礼堂原本的节奏。他的翻译紧紧跟在身后,提着的公文包上“三井物产”的金属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陆宗盛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他们往侧门走的时候,公文包的缝隙里露出了半截日式胁差的刀柄。那刀柄模样怪异,冷冰冰的,让人直觉好像要有什么坏事发生。

“日商棉纱掺毒!抵制二十一条!”报纸头版的标题在镁光灯的强烈照射下,格外醒目。英国领事接过报纸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油墨还没干的樱花水印。那水印湿乎乎的,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实际上,这樱花水印是陆宗盛昨天夜里在苏州河底刻下的密语,里头蕴含着重要的情报。

“陆老板,这怀表......”领事操着一口带着伦敦腔的英语说道,“德国克虏伯厂的镍钢合金,打起仗来能改装成马克沁机枪的撞针呢。”他紧紧盯着陆宗盛手里的怀表,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陆宗盛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把怀表链缠在手指上。表链内侧新添的划痕在他手心里微微发烫,那是“闸北仓库交货”的暗语。可就在暗语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小的英文:“The game is afoot”。陆宗盛猛地想起,这话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而希圣鲁又特别痴迷于侦探小说。他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大会结束的时候,后台传来了悠扬婉转的苏州评弹弦索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柔韵味,给这个充斥着商业气息、气氛又略显紧张的礼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陆宗盛在休息室碰到了陈汉卿,这位学生军联络员穿着一身中山装,衣服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勃朗宁枪柄的轮廓。“宗盛哥,”他用英语小声说道,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谨慎劲儿,“十六铺码头的货轮......”

“嘘。”陆宗盛把怀表贴在耳朵边,仔细聆听。齿轮转动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摩尔斯电码。他大气都不敢出,全神贯注地分辨着,突然听出来这曲《珍珠塔》里竟然藏着密码。“方卿羞见姑母面”对应的是F - Q - X - J - G - M,居然是淞沪铁路的密码。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他着实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希圣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怀表链,镍钢合金的齿轮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幽蓝幽蓝的光,透着一股子神秘气息。“陆老板,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几分急切,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陆宗盛。他们走进消防通道的时候,松本一郎的身影从对面一闪而过。陆宗盛眼尖,瞧见那个日本人的皮鞋后跟上沾着暗红色的泥土,那颜色跟闸北仓库外面的土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难道松本一郎去过闸北仓库?那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怀表的齿轮......”希圣鲁压低声音,几乎贴到陆宗盛耳朵上说道,“德国克虏伯厂的镍钢合金,战时能改装马克沁机枪撞针。”说着,他突然掏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页,在昏暗的通道里,这纸页显得格外陈旧。“这是日本间谍的密报。”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与担忧。

信笺右下角盖着“正金银行”的朱红印鉴,那颜色鲜艳夺目,一看便知这密报的重要性。上面用德文写着,墨迹还未干透:“Lancashire cotton contains arsenic”。陆宗盛把纸页对着光,仔仔细细地瞧着。水印那儿的樱花纹路和苏州评弹的唱词竟然能够对应上,“方卿羞见姑母面”对应着F - Q - X - J - G - M。他心里琢磨着,这里面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日本必定在谋划一个天大的阴谋。

“这是个陷阱。”希圣鲁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神透着精明与冷静,“英国棉纱根本没掺毒,日本就是想借此挑起事端。”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齿轮,齿轮在他手指尖闪烁着光,“这是从你怀表链上掉下来的,内侧刻着‘3 - 7 - 1915’。”陆宗盛接过齿轮,认真地端详着,心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轻轻响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陆宗盛解开表链,发现内侧又多了一道显微刻痕:在“闸北仓库交货”的暗语旁边,多了一句德文:“The arsenic is a trap”。他这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正是1915年3月7日,国货维持会成立的日子。这个日子仿佛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天汇聚到了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眼看就要来临。

苏州河上,细雨如牛毛、似花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轻轻地洒在河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运送英国棉纱的货轮“玛丽号”缓缓朝着岸边靠过来,庞大的船身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个神秘莫测的大怪兽。陆宗盛站在十六铺码头,手里的怀表微微散发着光,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中,这怀表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指引。他摸出怀里的铜钥匙,钥匙凉凉的,他轻轻转动暗格。油纸包着的棉纱在雨幕中泛着乳白的光,纱线中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细小的金属丝,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宗盛哥,英国领事来了。”陈汉卿的声音带着一丝警觉,把陆宗盛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领事撑着雨伞,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雨伞在积水中划出一圈圈的涟漪,就好像他在这复杂局势里搅起的风浪。“陆老板,听说你的棉纱里藏着秘密。”他说的英语里还带着威士忌的酒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能让我看看吗?”他的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期待。

陆宗盛笑了笑,把棉纱放到雨中。纱线遇水后慢慢膨胀,“抵制日货”的标语渐渐显现出来。那标语在雨水中愈发清晰,就像是人们无声却有力的呐喊,代表着大家反抗的坚定决心。货轮桅杆上的英国国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在为这正义的行动加油助威。“Lancashire cotton”的货箱被卸下来的时候,陆宗盛留意到货箱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樱花纹章。那纹章在货箱底部,若隐若现,就像是日本在背后搞鬼的铁证。

突然,怀表链“啪”的一声断了,齿轮散落了一地。陆宗盛赶忙弯下腰去捡,发现每个齿轮内侧都刻着小小的数字:“3 - 7 - 1915”。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齿轮竟然是淞沪铁路的关键部件,而今天恰好是铁路通车的日子。这一重大发现让他瞬间明白,原来所有的线索都与这一天、这些关键的事件紧密相连。

苏州河上的细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陆宗盛再次摸出怀里的铜钥匙,轻轻转动。暗格里的油纸包裹突然燃烧起来,火光在雨幕中一闪一闪的,“抵制日货”的标语瞬间清晰地展现出来。那火光如同星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大家心中的爱国热情。他望着对岸闪着霓虹光的“三井物产”广告牌,那广告牌在雨中亮得刺眼,就像是日本商业侵略的醒目标志。他把怀表链上的最后一枚齿轮扔进了河里,齿轮掉进水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在那涟漪中,他仿佛看到了整个时代的缩影,一个充满抗争与希望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序幕。

货轮鸣笛了,那声音在雨中传得很远很远,就像是时代吹响的激昂号角。陆宗盛的怀表也发出了清脆的报时声。表盖上的“1915”字样在雨水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铭记这个特殊的时刻。齿轮转动的声音里,他仿佛听到了整个民族觉醒的声音,那是一股势不可挡的强大力量,预示着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