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后绝望的哭喊中,泪水再次坠落。这一次,泪水触及李煜皮肤的瞬间,时空产生剧烈震颤。所有磁石器物同时发出蜂鸣,矿砂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北宋地图,而标注“龙首山”的位置,正闪烁着幽蓝的光。李煜喉间发出濒死的气音,吐出的血沫落在磁石地砖上,竟浮现出他现代身份证上的照片轮廓。
鼻腔里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翻涌,像极了磁石在高温熔炉里灼烧的焦糊气息。指尖无意识摩挲龙袍暗纹,金线刺绣的双鱼突然硌得掌心发麻——记忆如磁石碎屑迸溅,现代考古队发现的李煜陪葬磁石阵图纸、实验室里的光谱分析报告,全与眼前太医铜盆里晃动的药汁重叠。
铜镜冷光刺入瞳孔的瞬间,镜中先映出我戴着安全帽的脸,防尘面罩下的呼吸在镜面凝成白雾。可眨眼间,雾气被莲花状红斑烫散,镜中人剑眉微蹙,左眼角泪痣殷红如血,分明是李煜的容貌。喉间涌上陌生的沙哑,我脱口而出:“文珊?”小周后手中的药碗“当啷”坠地,瓷片飞溅的方向,矿砂自动聚成北宋密语的“醒”字。
太医搭脉的手指刚触上手腕,我突然扣住他腕骨。他袖中滑落的磁石手串硌得生疼,每颗珠子都刻着未完成的“观”字——那是我尚未定下的年号。当他惊慌抽手,密信火漆印上的蟠龙纹竟与我现代数据库里北宋皇室徽标完全重合。我抓起案头狼毫,笔尖蘸墨时,砚台里的矿砂突然聚成量子纠缠的公式。
“陛下怎知汴京商号的标记?”冯延巳的质问混着磁石地砖的震颤传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写下的新政条款里,“矿税分级制”的条目竟用现代微积分公式推导。宣纸边缘的空白处,矿砂悄然排列成二进制代码,而窗外掠过的乌鸦群,翅膀拍打声竟变成考古队对讲机的电流杂音。
小周后颤抖着递来铜镜,镜面蒙着薄雾。我伸手擦拭,雾气却在镜中显形出双重影像:现代的我穿着白大褂,正对着龙首山墓室的磁石阵皱眉;此刻的我身着龙袍,颈间凭空浮现双鱼玉佩的虚影,玉佩上的纹路与镜中现代磁石阵的星图完全重合。案头的《南唐词集》无风自动,翻至《虞美人》那页,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流动,“春花秋月何时了”的“了”字最后一笔,竟延伸成我现代身份证上的条形码。
磁石地砖突然发烫,裂缝中钻出矿砂组成的文字:“钥匙归位,因果闭环。”这行字的笔迹,与我在现代收到的神秘信件如出一辙。小周后惊恐的尖叫中,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在墙上投出的不是帝王姿态,而是现代考古时弯腰勘测磁石的模样。当罗文嘉带着侍卫闯入,他腰间的磁石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我腕间正在蔓延的莲花红斑。
抓起太医的银针盒,我用镊子夹起磁石碎片。金属碰撞声里,急救培训的记忆与李煜的医学典籍同时翻涌。当磁石贴上侍卫渗血的额头,伤口周围的矿砂突然汇聚,在皮肤表面勾勒出龙首山的等高线。人群骚动中,我听见自己轻笑出声——这具身体的声带,竟比记忆更熟悉权谋的震颤。
小周后发间的磁石簪子突然迸出火星,在地面划出北宋谍报的符号。我猛地抓住她手腕,却摸到与现代实验室防护手套相同的纹路。她瞳孔骤缩的刹那,簪头莲花自动张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锁定我的胸口。而我袖中滑落的钢笔在地面滚出墨痕,墨迹竟聚成我现代笔记本里未完成的时空穿越公式。
磁石灯台明灭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投射出北宋军营的沙盘。我用马球杆点向“龙首山”位置,砖面突然凹陷,露出底下刻着的现代坐标。小周后捂住嘴的惊呼中,我听见自己用两种声线低语:“这里,才是时门的真正节点。”而罗文嘉袖中的罗盘,此刻正发出刺耳的蜂鸣,盘面星图与我皮肤下的红斑产生共鸣。
侍卫呈上的密报盖着影卫印章,火漆裂纹里却藏着现代摩斯密码。我不动声色地将磁石碎屑撒在字里行间,显现出北宋间谍的接头暗号。当密报烧作灰烬,飞散的纸灰在空中拼出我现代笔记本的目录页,“磁石与时空”的标题下,多了行李煜的瘦金体批注。而批注的落款处,矿砂自动聚成我现代姓名的缩写。
小周后的泪水滴在我手背,滚烫的触感突然化作实验室里的王水。她发间簪子的莲花纹与我腕间红斑共鸣,在青砖上映出双重影子:帝王广袖下藏着考古队的护腕。而磁石地砖深处,传来地铁隧道般的轰鸣——那是另一个时空在呼唤钥匙归位。更诡异的是,地砖缝隙渗出的矿砂,正以我的心跳频率明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