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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星火之光照亮迷茫

一个人的梦想,在青春年华里,是激情飞扬的冲动,是熊熊燃烧的 焰火。

在黄碾走村串户的日子长了,程栓与当地老乡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通过老乡们的讲述,他才了解到黄碾这个地方并不普通 。这个距长治 40 来里地的小镇,很早以前,因为一黄姓人家在此开磨坊,为周围乡邻 加工粮食而得名 。这与石匠多少有些联系 。还有历史传说,五代梁开 平二年(908 年),晋王李存勗时年 23 岁,孤守潞城与梁军作战 。李存 勗趁梁军放松警惕疏于防范之际戴孝出征,率精锐部队直达潞城市北 郊黄碾,连夜潜伏三垂岗下,次日一举击溃梁军,史称“夹寨之战”。当 地的历史来源、传说,让程栓对黄碾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期间,程栓在走村串户做石匠活儿的时候,总会听闻共产党、八 路军行军打仗的事儿,有时还会看到一些着装整齐的部队,或穿着便衣 的人在黄碾一带进进出出 。程栓就向要好的老乡悄悄打听这些人的身 份 。人家也是神神秘秘地给他简单透露一点:他们是闹革命的,给穷人办事的 。程栓就寻思,闹革命,给穷人办事,那一定是大事,是大好事。

1938 年前后,黄碾一带成为晋冀鲁豫八路军活动的中心 。1938 年 8 月 8 日,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迁至黄碾附近的故县村,指挥 华北的抗日战争 。同年 11 月,为纪念抗日战争一周年、纪念在抗日战 争中英勇牺牲的革命烈士,朱德总司令亲自主持,在故县村修建了一座 纪念塔 。之后的一段时间,八路军晋冀鲁豫司令部迁至黄碾村,指挥了 著名的“上党战役”。1941 年,当地军民还共建了一座方便出行的大 桥—黄碾桥 。此桥在 5 年后,为纪念在山西兴县遇难的老一辈革命 家王若飞,将黄碾桥更名为若飞桥 。在这样浓厚的红色氛围里,革命根据地,让每一个热血青年都不甘于沉寂,黄碾一带村落里的年轻人纷纷 报名参军,参加革命 。程栓紧握锤头、钻杆的手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在 做工的闲余时间去询问过参加革命的事儿,被告知需要回本乡报名。

一个戴眼镜的先生,看中程栓态度诚恳、机灵,就点拨他说:“ 小伙子,闹革命,为穷人办事,不光是真枪真刀打敌人,只要心里有信念,有穷人,任何东西都能当武器,去和敌人做斗争 。敌人不光是战场上有, 谁剥削压迫穷人,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眼镜先生的话,让程栓茅塞顿开 。在后来参加革命后,这位先生的 话时常萦绕在他的内心。

1942 年夏秋之交,谷程栓回到了苍溪河畔的郭家庄村南湾自然 村 。或许是有高高的林虑山阻隔,郭家庄周边抗日救国、翻身闹革命的 氛围还显得相对不是那么浓 。翻过蚁尖寨,越过鲁班壑,林北县、林县 的城乡,此时抗日烽烟正浓 。军民不畏日军疯狂扫荡,不失时机地组织 反扫荡运动,取得了一场又一场胜利 。许多热血青年积极报名参军,投 身救国 。林北县在全县掀起反维持反恶霸、减租减息运动 。这时,一位 叫郭勋的共产党员受中共林北县派遣,到西乡坪开展建党工作。

郭勋在西乡坪秘密开展工作时,通过党员靳言录了解到,谷程栓为 人诚恳,做事稳重,思想上积极要求参加革命 。郭勋便寻思着想接触一 下这位年轻人。

程栓从黄碾回来后,依旧在西乡坪、郭家庄一带做他的石匠活,但 他也隐隐约约听说有人来西乡平、郭家庄动员进步群众,为共产党、八 路军筹办物资,就寻思着得找机会跟共产党的人接触一下。

有一天,靳言录找到正在做石匠活的谷程栓,说家里的驴槽坏了, 让谷师傅去帮忙再做一个 。谷程栓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晚饭后,谷程栓去了靳言录家 。在靳言录家驴棚里,程栓意外碰上 了一个陌生人。

靳言录先给那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谷石匠,谷程栓。”

那人温和地点了点头,主动与谷程栓握了握手,并自我介绍道: “ 我叫郭勋,来找老靳谈些生意。”

说话间,靳言录把郭勋和程栓让进驴棚内的一间极为隐秘的小屋 里 。三个人在昏暗的油灯下,由浅至深,谈到穷人受剥削受压迫的苦, 谈到共产党领导群众闹革命的未来前景 。那一夜,那间昏暗小屋,那盏 如豆的油灯,见证了一个青年的信仰,从迷茫到省悟,从模糊到清晰的 蜕变 。那些天,谷程栓一有空儿就往靳言录家跑 。郭勋在,就请教郭 勋;郭勋不在,就请教靳言录,主要是请教如何为穷人做事,如何为党做 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靳家的驴槽锻造的时间可不短了呀! 为了不引起 外人的怀疑,他们碰面地点不断变换,谷程栓开始接受党分配给他的任 务。

为方便进山出山,传递情报,谷程栓一方面仍然以石匠的身份走村 串户,送信联络;另一方面以做生意为由头,担着货物从西山上下来,到 姚村一带进行买卖,借机开展地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