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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日记疑云

史荆飞孤独地与章氏父子对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背。他在章子硕的话音提示下,潜意识里回到了一个叫雀儿崖的国营矿区,他摘掉领花与肩章的年轻绿色身影,跃过堆积如山的黑色煤矿,立即被一双双热羡的目光包围,他没有停步,像是被谁牵引着似的,径直走进煤矿学校的一个副食店,想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他没有刻意,更不会故意,可是偏偏在他踏进副食店的一刹那,就注定了他将与眼前的章华熙是一对情敌:他无法抗拒同样来购物的朱韵椰的美丽,无法拒绝她与众不同的温顺之下,是惊人的才华和主张,更无法改变他没来之前,她就是章华熙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英雄不问出身,好汉不问来路!二十五年前,我是条敢拼敢闯、敢爱敢恨的汉子,现在依然是爱憎分明,处罚分明的一个国家矿业干部,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见不得阳光的秘密!”史荆飞面对章氏父子,“史某人向来是公私分明,从不将感情的沼泽带入公事的范畴。”

好一个公私分明!好一个不将感情的沼泽带入公事的范畴!章华熙突然有种天地开、赫然开朗之感。嘴角边咧开一个不屑的洋洋得意地冷笑。他手上的资产,不说富可抵国,富可抵市却绰绰有余,足够他章氏家的祖孙三代奢侈的挥霍。这些年来,业内的人士、身边的亲戚朋友总是劝他见好就收,该享享清福,不用再拼命了,可他总是像一辆加足油的动力车,根本无法停止,奔驰是他的快乐!

现在,他突然找到了答案,他愿意天下的女人,尤其是史荆飞的女人,都仰视他的财产、事业!他要看到事事超过自己的史荆飞陷入进退维谷的痛苦里,那才正是他赏心悦目的追求,他的乐趣是看到姓史的逐渐被逼得像只缺氧的大鲸鱼,口吐白沫,痛苦挣扎的情形。

火热的风直直地吹进史荆飞的心脏,如同油盐、辣子齐下腌渍的腊肉。但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场合,只能自己救助自己,只能自己化解。他按着疼痛的心脏,镇静地与章氏父子对峙。

史荆飞的镇静,与章氏父子的激动成为强烈的对比 。

“难怪,难怪朱韵椰……”章华熙想说难怪他姓史的女人会在外面寻找爱情,但想想有些事情、有些奋斗的源泉和力量,一经出口浮现在阳光下,就必定会如烈日下的冰棍,消失怡尽,只拄戳着孤零零的细小竹棍儿,无可挽回,便改口道,“朱韵椰嫁你,是她的失误!”

“是么?”章华熙的话,如同针尖刺进史荆飞最柔软的地方,“那些流言蜚语和旁人的错觉,于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丝毫无损。”

史荆飞看了一眼章氏父子,大踏步走到拿着器械的矿工们面前。

“父老乡亲们,我此行的目的其实是与你们是一致的,我是站在你们的利益来执法的,你们带着青春、聪明才智、勤劳善良来云海市寻梦,云海欢迎,可是环岛这样滥采滥伐是不合法的,是不安全的,对自然破坏性极大……”

人群中,开始有人抹眼睛。

孟荫南悄悄离开人群,掏出手机:“喂,公安局吗?文柳矿区即将发生械斗……”

“你们是活蹦乱跳带着全家人的希望而来,我们当然希望你们是健康、怀惴着自己的辛苦钱而归。”史荆飞道,“可是仔细想想,有多少壮力就是被不合法的矿区夺去宝贵的生命,永远再也听不到妻儿的呼唤?有多少人来时是鲜活的,去时却只剩一捧骨灰……”

有些人开始扔掉了器械,有些矿工开始哭泣。

孟荫南悄悄钻进人群,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舒展了很多。

章氏父子眼见事情要朝他们期望中相反的方向发展,忙调转风向。

章华熙半真半假地对矿工们怒喝着:“你们都待这儿干什么?谁叫

你们来的?这是史局长,心系矿工安全,情系国家矿业发展包青天式

的局长,你们不看电视读报纸吗?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人……”

矿工们面面相觑,陆续离去。

孟荫南离去时,还对史局长点点头,以示恭敬。

史荆飞突然两眼一黑,一下栽倒在地上。

隐形的翅膀

上午妻出门去买菜。我正暗自思忖晚上景青和灵珑谁有时间,老牛却来电话约我去帝豪大酒店吃饭,就我们俩,他给了两瓶茅台酒和10万元,存了5万,拿3万回去,另2万还是等景青来了,与她分享,我已电话通知她晚上一定要来,她答应了。

下午又让老牛约了一帮办事利脆、出手大方的人过来,一起喝了不少的酒,他们下午走了。

晚上景青如约而至,小丫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火辣辣的身材,水灵灵的眼睛,让男人眼睛发亮,半百的人抓住她,就像抓住崖畔红花一样的爱情,舍不得松手,难怪我会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追逐她,哄着她,值!晚饭,我和她一起喝了不少的红酒。10点刚过,我就让她先回宾馆开门,我随后就到。没想到她来月经了,用嘴和我做,这小妖精善解人意,让人舒服,射了。又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早景青走了,我也回了,累。下午到办公室,几个要我办事的人闻风找到办公室,招待他们坐了一下,小吴给了1万元,小李出手大方一点,给了12万元,没敢全要,只收了零头。

然后往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处理了几个文件。

——摘自局长日记2010年2月28日

韵椰在彤彤游离物外的眼神中,净手点香敬完设立在进门口的一尊观音菩萨神像。然后才从冰箱里翻出各色蔬菜,一样一色地搁在托盘中。她原本想叫女儿帮她洗洗菜、切切肉,打打下手的,但看着彤彤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端着蔬菜堆彻得小山似的托盘,走进厨房,开始洗、煮、蒸、炒,直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摆齐了,彤彤还木塑一般坐在沙发上。

“彤彤小姐,史公主,开饭了,开饭了啊——”韵椰摧促了一阵,见彤彤没理会,便用筷子敲着碟沿,提高的嗓音里不无讥讽的味道,果然呛醒了彤彤。

彤彤被惊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努力摆脱心中一些不好的联想,心想自己做一件事情太入迷了,现在天南海北到处飞的人多的是,父亲去了文柳,父亲陪母亲去了一趟昆江又怎么了?飞机场天天载满了走这条线路的游人,能怀疑所有去过昆江的人都是日记中的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