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鄀国当时的都城位于商密,商密又被称为下鄀。要是秦国却想让鄀国附庸秦国,楚成王自然要派人前去攻打秦国,为鄀国人撑腰。

于是,子仪带着楚军前往山高路陡,月黑风高的商密。

谁知秦军却抢在楚国到达商密之前,沿着凡水的大湾经过商密,到了靠近河南西峡之地,把他们的兵卒捆绑起来,冒充析人,押着朝西走。

在苍茫的夜色掩护下,秦军装成析人押着役奴前行,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在子议的军队达到之前,包围了商密。

秦军点燃的火炬,照亮了夜空,照亮了商密。

“楚国搬来的救兵到了!”被围困的鄀国部队,看到灯火通明的火把,兴致勃勃地互相相告,“楚国派子仪申公支援我们来啦,我们一定能打败凶残的秦国!”

然而,鄀国人高兴得太早了。只见在熊熊的火光中,秦人挥马斩杀了一匹马,取来鲜血,与子仪盟誓:“来,来!申公,我们饮血誓盟,秦楚罢戈交好,两国强强联手,其他小诸侯,小兵卒胆敢儿上,不是自取灭亡吗?”

“言之有理!来来来,苍天为证,我楚与秦罢戈息战,结成同盟,振兴中原。”火把照耀着“子仪”的身影,他与秦人将牲口的鲜血,用手指弹向天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猛地将手中的碗甩向城墙。

等待楚国救援、重振鄀军雄风的梦想,在这崩析万里的瓷片声中,瞬间瓦解。

“楚军与秦军讲和了!”

“楚国背信弃义,与秦和好,竟然将枪口对准了我们鄀军!”

鄀军惊慌失措,在秋夜里纷纷奔走相告,如蚱蜢般纷纷逃窜。

“秦、楚联手,鄀国回天无力了!”鄀国将领望着熊熊火炬,眼里悲痛万分,“这是天要灭我鄀国,非人力所为啊!”说罢,一刀插进自己的心窝。

鄀军乱成了一锅粥。

回天无力的鄀国降旗投降。

秦军随即东进,突袭正在途中的楚军。

“我们是楚军,我们奉楚王之令,特意赶来与尔联手,强驱秦军。”没有丝毫戒备的子仪,还以为是鄀国派遣军将前来迎接他的部队,做梦也没想到秦军从天而降。

“鄀国已降,若想活命,弃甲举起手来。”秦军俘虏了子仪后,害怕楚国大兵压来,不敢恋战,匆匆离开了商密。

直到楚成王四十五年,秦军被晋国击败,秦穆公为拉拢楚国,将子仪放回归楚,并要他代秦向楚求和。

“他这种丧师辱国之小人,楚成王、楚穆王都不曾重用。”潘崇道,“亏他还恬不知耻,自认为促成秦楚结交有功,时常因未被重要而牢骚满复。我王岂可重用此等败类?”

“楚成王、楚穆王让子仪袭承申公之位,都还是看在他父亲斗般效劳楚国的功劳薄上。”成嘉显然是赞同潘崇的观点,“斗越椒自持才勇双全,先祖都是楚国功臣,意欲谋反,是国家的大患,大王不能不防!”

一番蓝天白云的和平之下,暗藏着的一股飓风,使熊侣敏锐地感觉到,他所处的王位,情况综错复杂,杀机重重。所有在先王那儿不曾迈过的坎,都又重新汇聚到了他的眼皮之下。朝庭之上,他名为楚王,实则是庞大的若熬成氏、斗氏等氏族,把持着朝政,他们与先王、与王公贵族都有着盘根错节的交往,有自己的土地、庄院和军队,他这个楚王能奈他们几何?

一股股潜在的忧患,在楚王熊侣身边暗涌,他却拿不出丝毫证据,只能心急如焚地等着一些波涛暗涌的危险浮出水面。

“烟香微重/烛火伴残梦/雾锁灯笼/都城满星斗//月落子规/静水印阁楼//风卷蔌蔌/满宫山杏花。

一季花开哟/陌上香/一季悲怨/枕上愁//蝶舞翩翩/花嫣然。

江上如画/任王挥洒//边塞风沙/妾在翘首盼家//枝上寒鸦/青丝忆成白发。

月伴星啊/星傍月/繁星闪闪/花醉蝶/逐鹿天下。”

放纵着奇美乐声、奔放着浪漫的光华,突然笼罩着楚王熊侣。编钟悠扬,樊姬与一男子优伶,在众宫娥美女的拥族之下,在舞池中央大放异彩。樊姬在优伶的陪衬下,像一朵出尘红莲,两把洁白的羽毛扇,在她白嫩的小手里,挥洒自如,她时而俏丽如杏,时而哀怨如梅的表情,如千年美酒吸引着熊侣。

楚王熊侣弥漫在一派光怪陆离、奇异想象,情感炽烈的神化世界里,远离朝庭之上的尔虞尔诈,勾心斗角,顿感心旷神怡,眼前的美人香草,芳泽衣裳,缤纷佩饰,无不释放着他信马由疆,意绪无羁的想象。

一曲完毕,楚王熊侣还沉醉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