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苏从与巴国的援军果然跋山涉水赶到。楚王大喜,吩咐侍卫杀了几匹跑不动的老马,用木材钝了十几口军锅,再抬来楚国酿制的美酒,以慰劳秦国、巴国援军。
一时之间,楚军营帐十里地外,全都飘荡着马肉的纯香和米酒的甜味;楚军与秦、巴两军,放开肚皮美美吃了一顿,喝了一餐,大家吃喝得正憨之际,楚王熊侣发话道:“只要众仁友志士,协助我楚将庸人从版图上扫平,战争结束后,本王将大摆三天宴席,让诸位敞开来吃喝个痛快!”
“听从楚王指挥,扫平庸人!”震耳欲聋的喊声,响彻天宇,拉开了第八次讨伐庸人的前奏。
晋国历代有强卿,楚国历史有名王!楚国每次的大战,都是国君亲自参战指挥。这次,楚王熊侣也不想例外,决定亲自督战。
楚王撇开令尹斗般,乘坐战车到攻击庸国的前线,与前方部队会师,亲自指挥,将楚国分成两队:命令斗越椒从石溪出兵;子贝从仞地出兵,然后率着秦、巴两军援军,猛攻庸国。
听说楚国又发起了进攻,骄傲自满的庸人,不以为意地派来鱼、裨等部落迎战。
“早已是庸国手下败将的楚军啊,你们是多么愚昧可笑啊,明知打不过人家,还来装腔作势地叫嚣,还是奉劝你们快快受降保命吧!”鱼、裨等部落,手持长矛头而来,思维还停留在前七次交手的层面,依旧出言不逊地叫骂着。
“忘恩负义的蠢贼,昔日承蒙我楚照应,你们这些蟊贼才能在依山傍水间依楚而居。更气可恨的是,你们要抛弃潇洒自由的日子,投靠庸人强盗,与楚为敌,休怪楚国不客气啦!”说时迟,那时快,楚军的长矛挥了过去,不偏不斜,劈开鱼人的脑门,鲜血飞迸。
楚国与鱼、裨等部落,在荒滩上打了起来,没几个回合,鱼、裨等部落被楚军打得满天找牙,他们惨叫着,跪下来求饶认罪,表示愿意归降于楚国。
看着楚国浩浩荡荡的队伍,沿途前来迎战的不少部落,自知楚军正式开战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于是纷纷投靠了楚国,调转矛头,与楚军一起攻打庸人。
楚王熊侣亲自督阵,亲自指挥,往往出奇制胜;楚军与秦、巴两国援军,在各部落调转矛头直指庸人时,也都愈战愈勇,战果非同凡响。
三国联军所到之处,手起刀落,白刀进红刀出,各部落与庸兵,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纷纷落马,接受面临的两种命运:受伤与受降!
傲慢的庸人意识到楚国人的爆发力惊人,所到之处能杀得片甲不留时,为时已晚。风生水起的三国联军,在楚王熊侣指挥下,长驱直入,直抵庸人都城。
“寡人要将庸人,从版图上荡平。”楚王熊侣一旦选择了这个方向,必然乘风破浪,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成就。他的青铜指挥剑,直击庸国方城。
“冲啊,活捉庸国主公!”兵卒们的热情,被胜利鼓舞着。只要攻入庸国方城,活擒庸国国君,每位兵卒都将是功臣。
“楚人打来啦!”对于军探的禀报,庸国国君还不以为意:“区区楚蛮,早成我们手下败将了,有何畏惧?”
突然,一支凌厉的箭,从黑暗的幽谷中径直穿射而来,刁钻而直击军探的要害,他倒在了庸国国君脚前。
庸国国君大惊失色,一帮重臣退无可退地汇聚在大殿上,却被庸君逼迫着:“上,你们给我狠狠打击楚蛮!一个也不许后退!”
“主公,我们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满身血污的臣子们,哭丧着脸“主
公,我们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了!”
庸君眼见打不成了,外面活捉自己的呼声,像狂浪般一浪浪袭来,眼见城外千军万马奔来,忙缩回头,命令兵士道:“紧闭城门,快,快!”
恰好,斗越椒率军缴获了石溪一路的庸人及游散部马,也来到了庸国方城之下。子贝也不负楚王所望,涤荡了仞地庸兵,一路浩荡而来。
“破城而入!”楚王熊侣杀伐果断,英明果决。战机即军机,秦、巴两国援军不是那么好调遣的,既然前来,必须要将众军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不给庸人留任何退路,一战解决百年困扰。
兵士们抬来铜柱,奋力撞击着庸人城门。庸人的宫殿,在“轰隆隆”的撞击声中,瑟瑟发抖。
“主公,我们逃不出去了,降了吧!”臣子们颤抖着身子,给庸君建议道。
“快,快,拿纸笔,起草降书!”庸君的身子,像筛子般颤抖着,他颤抖的手刚提起笔,只听“咣当”一声的惊天巨响,楚国军队已破门而入。
“踏平庸土,活捉庸君”的呼声,如同潮水轰鸣,庸君听着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头一歪,一命乌呼在还未完成的投降书上。
硝烟渐渐消逝的庸城,悬挂的楚旗,迎风猎猎飞扬。
突然,一声响雷,在天地间回旋。楚王熊侣痴痴地看着第一滴雨珠,从浓密的乌云中带着特有的清凉和舒爽,划破干燥而炙热的空气,敲打在这片干旱了太久,就连生命都为之枯萎的大山深处,扬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泥浪。
“打胜仗了!下雨了!”人们在雨中奔跑着,纷纷将喜讯互告,“老天睁眼了,下雨了。”
“比下雨更大快人心的,是楚王率兵打了大胜仗!”
庸国,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了,它成了中国地图上的第一个县域。这一制度,使贵族间封地为王、各自为政的局面大大改观;也大大削减了贵族手中无限的权力;县域,在赋予该地官员与百姓相应的管理权、经营权的同时,还得向国君缴纳粮油税收等义务,更要在重大事件、关键时刻,实行对国君汇报,随时得听从国君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