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无儿戏,刘云飞不敢有半点马虎,勒紧马缰绳,挺直腰杆,举手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武锋也动了真情,扬鞭催马,回头撂出一句说:“好!我等你好消息!半月内,我要两个完整连队!”
刘云飞勒马调头,冲赵小海吼叫:“赵小海,还愣那干啥?跟老子走啊!招兵买马去!”
湖北省工委书记办公室内,坐着一位身穿灰布新四军军服的28岁短发女子。她叫刘英,一年前从厦门转入上海做地下工作,任敌工部长。上个月,上海市委派她去延安学习,途中路过武汉,顺便和丈夫赵成武告个别。没想到湖北省工委书记咬住不放说:“在哪不是抗日打鬼子。武汉沦陷,成武都去大洪山了,去那里和他一起并肩战斗吧。”
刘英原有此意,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不好意思张口向上海市委讨价还价,湖北省工委既然提出来了,只好顺风转舵,爽快接受说:“好!我去。任务明确,打鬼子。但具体地点,单位,总得有个依靠组织吧?”
湖北省工委书记给刘英写封信递给她,说:“33集团军参谋长张克侠,我的老同学,抗日进步人士。让他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地方,主要任务是,组织创建抗日游击根据地。”
刘英脱掉新四军服装,化装一农妇,肘挂一蓝布小包袱走进大洪山山林小道,突然前方传来汽车声音,刘英急忙蹲在一土崖处观察。山边大道上,一辆摩托车前边开路,后边紧跟一辆站满鬼子兵汽车,向长岗店方向追去。
左侧山林中,新四军游击大队长周大山望着远去的国民党官兵,驳壳枪一挥,率众游击队员进入山林,以命令的口气要众队员选择有利地形,准备迎击日本鬼子!
陈达挠挠头皮犯疑,问:“我说大队长,那,鬼子他,他来吗?”
周大山乜了陈达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既然在这设伏,必由之路。”
陈达将刀往后背一插,怪声怪气:“那你叫选择地形迎击鬼子,你说,那个地形有利。”
周大山关上枪保险插入腰中,一脚踏在一土崖处说:“阵地失守,鬼子兵到处烧杀抢掠。小海告诉武团长尽快转移,鬼子兵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有备无患,连这个都不懂。几年打鬼子,还没烧醒你那糊涂脑袋。我们就守这,这儿就是有利地形,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达嘟哝一句:“我是说,他们究竟几时几刻才……”
陈仁眼前一亮,指着山道喊叫:“鬼子,鬼子!”
陈达来了精神,从背后抽出大刀握在手中叫:“还真妈的来了。”
一辆插日本旗的三轮摩托车斗里,坐着追杀赵小海的鬼子小队长,左右摆头,扬扬得意,望着山林微笑。摩托车后边一辆大卡车,驾驶室右侧坐着鬼子少佐川岛一雄,车上边站满了手握三八大盖枪的鬼子兵,刺刀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眼光芒。川岛一雄头伸出车窗,手举望远镜瞭望右侧山坡。
刘云飞和赵小海急速穿越山林。赵小海猛跑几步,跑到刘云飞前边,转过身子,边后退边不停叫苦:“团长也是,信口开河。这兵荒马乱的,上哪儿招两个连的兵力?”
刘云飞快步疾走。赵小海两手一摊,问:“说话呀!”
刘云飞有什么可说呢?他对团长的脾气最了解,只要团长决定的事,谁也不敢不执行。他也知道,两个连的兵力,就是抓夫拉丁也得三两个月。他一张口半个月内就要两个建制连队。心中确实没着落,只好走一步说一步,顺口一句搪塞赵小海说:“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办法。”
赵小海瞪眼歪脖子,满脸惊讶:“两个连的兵力呀!就咱俩四支驳壳枪,抢劫?谁跟咱呐?国民党的帽子戴在头上,穷兵是招不来的,富家子弟,哪个愿意当兵啊!”
刘云飞甩开臂猛跑说:“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再说,打鬼子杀汉奸,不用讲那多大道理,老百姓踊跃得很!”
赵小海跑步追赶吼叫:“吹牛!”
川岛一雄猛然一惊,放下望远镜,让司机停车,开门下车指挥刀指向山坡树林处吼叫:“射击!”
车上鬼子兵举枪向树林处射击,车厢后挡板打开,跳下十个鬼子兵端枪向山林追去。
刘云飞和赵小海扭头一看,拔腿往密林深处跑去,边跑边喊叫:“小海快跑!碰上鬼子了!”
周大山率游击大队隐蔽在左侧山林中打伏击,突然听到枪声,以为鬼子兵发现了武团长他们,急忙从腰中抽出驳壳枪打开保险大吼:“狠狠打!确保武团长安全转移。”
众游击队员,长短枪一起向山道鬼子兵射去。陈达、陈仁两兄弟背着一棵大树,连甩几枚手榴弹飞向鬼子车旁。手榴弹在汽车旁爆炸,几个鬼子被炸飞。
川岛一雄俯身蹲在汽车左前轮下,躲过手榴弹飞起的弹片。小队长跳下摩托车,回身保护川岛一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