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重重地点了下头,带点调侃地口气笑说:“嗯!那还有假。兄弟,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日本鬼子还等着你去消灭呢!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死掉呢?”
赵小海好像完全清醒过来了,复又闭上眼睛,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悄然地波动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睁大。紫金山残景再次在赵小海眼前浮动……鬼子坦克前边开路,鬼子兵在坦克掩护下,向官兵冲杀过来。连长手端机枪向鬼子兵扫射……连长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扣动扳机扫射鬼子,吼声大叫:“快去!我掩护,从右侧冲出去!不要让兄弟们的血白流。快去呀!”
赵小海蓦地从地上站起来,双手一抱,跪下便拜:“感谢诸位英雄搭救,又给了小弟赵小海第二次生命,请恩人们接受我一拜!”
周大山慌忙扶起,说:“兄弟请起!快快请起。恕我直言相问兄弟,你因何遇上鬼子兵追杀?”
赵小海焦急万分说:“时间紧迫,不便在此久留,鬼子已占领紫金山阵地,正在往这里行动。赶快通知团部转移,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达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猛地一甩手腕,咔的一声,砍断了身边的一棵手脖子粗的小松树,然后瞪着一双暴怒的大眼说:“来吧!鬼子兵胆敢往这来,叫他们像这棵松树一样。”
赵小海面向周大山举手敬礼说:“兄弟肩有重任,告辞啦!”
周大山举手还礼说:“等等,陈达,给赵兄弟备马。走!我们一起护送友军团部转移。”
红莲花在苏寨主怀里,经过一阵马颠风吹,逐渐清醒过来,翻几次身要下来,苏兆甫用手按着她不让她下。
二人来到客栈门外,翻身下马,苏兆甫抱着红莲花向院内走去。店小二迎上来急问咋成这个样子了?药呢?老板娘快不行了。红莲花在苏兆甫怀里哭喊,“娘!娘啊!”
苏兆甫轻拍拍红叶后背,安慰她别难过,进去看看再说。苏兆甫将红莲花放到椅子上,从衣袋里掏出一小瓶专治红伤的药,递给红莲花让她快到内室将伤口处涂上药,换换衣服。
店小二带苏兆甫去看老板娘,红莲花裹紧风衣也要去,苏兆甫回身扶红叶坐回椅子上劝她别感染了。红莲花哭泣说娘不活,我还活着干啥?苏兆甫无奈,只好扶着红莲花走进里屋,坐在床边木椅上。
苏兆甫自小就聪明伶俐,虽然家穷,父亲能让他出人头地,不惜破费请私塾教他学文识字。当过乡丁学过医,对民间医术略懂一二。往炕沿上一坐,伸手给老板娘把脉,把完脉翻翻眼皮,将红叶扶坐椅子上,安慰说别担心,老板娘只是气血攻心,没有大碍,我写个方子,到山上拿两服药,保管安然。苏兆谱写好方子递给店小二说:“随我上山拿药。”
红莲花追到院外我也去。苏兆甫在马上摆手说:“在家涂药换衣,等老板娘病好,我带你上山习武。”
国军一团在游击大队长护送下向安全转移。一行人马来到长岗店交接地域,武锋在马上向周大山敬礼说:“感谢贵军相送,过这个峡口,就是安全区域,请回吧。”
周大山还礼,带领游击队站立峡口左侧,让一团人马顺利通过。
武团长策马招手赵小海跟他近一点,赵小海在马屁股上拍一掌跟上团长。武团长再次向他招手再近一点。
赵小海坐在马上犹豫不前,武团长满脸不高兴,冲着赵小海冷言热语:“哎呀!扭捏个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营长刘云飞勒索让道说:“团长让你跟紧点,还不是为了战场上的事。跟紧团长有好事,放机灵点!”
赵小海这才拍马紧走两步与武团长并马而行。武团长扭头望了一眼一营长,心有所指的说:“一营两个连队镇守紫金山阵地,小日本毒气弹阵地失守。两个连队只有小海一人生还,要不是小海和游击队及时赶到,我团后果恐怕就……不堪设想啊!刘云飞,你说我这个团的兵力损失怎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云飞知道团长是在试探他,遂点点头,满口惋惜说:“几百名兄弟的性命啊!那天要不是我,我他妈的……定要日本鬼子加倍偿还!”
武团长怒眼横眉,以质问的口气指着刘云飞吼:“你心疼了?光心疼有个球用!我是说,两个连队没了,怎么办?”
刘云飞笑望了赵小海一眼,回头冲武团长叫苦:“你是团长,考虑得比我周到。要不是你召我回来开紧急会议,恐怕我要和他们一样陨灭了。眼下,只有招兵买马,恢复建制。”
团长话中有隐:“到底是我的部下,总和老子想到一块儿。可是,现在只有一个连长,还缺一个连长啊!你说那个……那个连长他在哪儿?”
刘云飞不傻,再次笑望了赵小海一眼,一字一顿说:“上战场,打鬼子,只要有勇有谋,人选会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等团长你……”
武锋打断刘云飞的话,一言挑明,问:“这么说,你同意了?那好!赵小海,我命令你为一营一连连长。大战在即,刻不容缓。刘云飞,限你十日之内,再给老子物色二连连长,半月内两个连队建制到位,一个不能少。不然,你这个营长趁早给老子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