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媚转怒为喜说:“这还像个老总的样子。”
阿茵要捍卫自己的老总,也站起来要和孔之光用瓶喝。孔之光看了一眼齐卫国说:“今天我们两个男人可不行啊!”齐卫国酒喝得高兴,露出了本性,粗话出来了,说:“不行了,阳痿了。”
阿茵本来和齐卫国是一条战线的,见齐卫国犯了老毛病,柳叶眉一竖说:“齐总,你怎么又说流氓话了?!”
刘雨媚马上应和:“老总说这样的话,该罚!”齐卫国祸从口出,众叛亲离,只好陪着孔之光又喝了一瓶。酒杯一放,齐卫国求饶了:“不喝了,不喝了!”
刘雨媚意犹未尽,见齐卫国脸已红得像猪肝,就和阿茵喝了一杯,喝得兴起,要和孔之光喝一杯,孔之光说:“你怎么不分敌我了?”阿茵一下找到报复的机会,对孔之光说:“谁是敌,谁是我?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哪能这样说?孔总也得罚一杯,罚一杯!”齐卫国虽然东倒西歪,这时用手指着孔之光说:“怎么样,你和我一样的下场了,我们还是闭上嘴吧。”
喝得差不多了,谈正事。孔之光觉得和这位齐卫国熟了,不必绕弯子,说:“齐总这次准备在我们这里投人多少?”
“三百万吧。”齐卫国慢悠悠地说。
孔之光正把一块鲈鱼肉放进嘴里,噎了一下,盯着齐卫国问:“多少?齐总,你说多少?”
齐卫国悠然地拿起一根牙签,堂而皇之在自己口腔里鼓捣着,看也不看孔之光,说:“就三百万吧。"说完转头征询阿茵:“第一期投入三百万,够了么?”
阿茵随意说:“差不多,应该够了吧。”
这时,刘雨媚已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加重语气问齐卫国:“什么三百万?齐总,我没听错吧?”
齐卫国轻描淡写地说:“小丫头,生意人不打逛语。”齐卫国仍在口腔里探索,这时加了左手护在嘴上。
阿茵说:“我们老板只有一个缺点,语言不文明,说话倒没有不算数的。”
“真的!齐总,你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呢?我几年都不用干活了你真是……怎么说呢?真的,我好激动,来,齐总,我敬你一杯,你喝水就行了。”刘雨媚站起来就把一杯喝了。
孔之光按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当齐卫国说出三百万时,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来之前听刘雨媚说可能有个十来万吧,怎么一下子成了三百万?这老天掉下的馅饼也太大了吧,所以他补问了一句。人的心都是一个小小的湖,一粒小小的石子丢进去,都会激起涟漪,只有少数人超度到了江海的境界,能够波澜不惊。孔之光刚刚接手广告,在广告界还只能算是一湾浅浅的沟啊,这一块巨石掷下去,他怎么能不兴奋不激动呢?他内心怎能不掀起轩然大波呢?虽然他脸色佯装镇静,但内心的震动还是快速在他脸上表露出来。想想他每天东跑西颠,左一个饭局右一个酒会,洽谈的都是七八万、十来万,多的也就是三五十万元的广告,每天有这类的广告谈一谈,也就是很不错了,很知足了,只是不太可能完成总编辑王洲定的年广告额达到八千万的指标。有一个星期他只参与了一次广告洽谈,是刘大炮拉来的,谈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是五万多元钱。
几个月的广告工作实践告诉孔之光,广告不论多小,也得一笔一笔地去谈,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集腋方能成裘。刚开始一二个月,他心高气傲,从不参与五万元以下广告的洽谈,以为掉了自己的身价,遭到王洲严厉的批评,说他眼高手低,你去拉一个一百万的广告试试。他不信邪,还真去试了几把,结果也就是他的老同学陆天海给他面子,一甩手给了三十万元而已。
对此,总编辑王洲彻底给他洗脑,说广告资源不是以大小来衡量它的价值的,很多大公司创业之初,都是从小公司起步的,都是从小投人开始的。市场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有的小公司今后就成了海尔、成了长虹,其潜力是无法预测的。现在我们的主要对象是小型企业和部分中型企业,它们正处在成长阶段。大企业要么是国企,效益好的国家政策在保,不需要在你这里做广告,其生产的产品也不是老百姓所能消费的,钢铁、机械、石油等,做什么广告,一般不会做;效益不好的,大批工人下岗,这就不说了。民营企业中也有做得好的大企业,但那是凤毛麟角,我们南江市也就两家,康达和南星。但即使是它们,面对市场的激烈竞争,也在苦心经营,防范着各种市场风险,一般不会把赚来的血汗钱大把大把地用来做无谓的宣传。所以,你一口想吃成个大胖子是不可能的。我敢说,目前的市场情况下,没有哪家企业动不动就斥资百万来做广告,因为广告也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你要向赵总学习,广告资源不论大小,都要认真对待,赵总可是连几千元的广告都亲自参加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