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差劲儿咧吧？你！”刘媛说，“我给你倒杯酒。醒醒，你可别犯傻，我会吓坏的。”

她倒了一杯掺着白酒的啤酒推到柯南面前。

“你要是傻了，我们找谁玩儿去？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人，我可不乐意轻意失去。说说，看上人家哪儿了？”

柯南一口气喝干了酒，放下杯子。刘媛又倒上一杯，掺得白酒更多一些。

秦美丽吃得满嘴流油，对这件事不在表示关注。他搂着猫，拿着一只瓶盖儿给猫灌啤酒。几杯酒下肚，猫儿就晕了，软绵绵的趴在老秦身上，散了架一样，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叫声，呼噜都打不起来了。老秦还在忙活，可是，猫咪已经不奉陪了，它躺在老秦腿上睡着了。他笑起来。

“可爱的猫，像女人一样温柔，只是在酒醉之后。”

他转过头看着柯南，说：

“你勾引涩丽娜的时候也可以效仿我，她也会像猫咪一样可爱，任由你摆布，不过，不可过火哟！我们也该走了。”

老秦站起来，带领几人又把桌子放回原处，叼上一支烟扭头朝门口走去，“想你的梁丽娜吧，我们走了。”他在李旭尼股上揍了一拳，“滚吧！”

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

“我们好像忘了什么？嗯！”他抓抓耳朵，“对了，我得把剩下的东西带走，”他转过身子勿勿走回来，端起剩下的半盘子肉，又拿起剩下的半瓶白酒，勿勿忙忙的离开了。李旭拿起柯南的烟斗、烟丝，也不见了身影。

“老秦，等会儿，还有我呐，你投胎去耶？”

走廊里传来他们打闹的声音，上楼去了。

刘媛最后一个走的。

“再见！祝你做个好梦。”

柯南关了门，坐到床上，关了灯。他有些头晕，点起一支烟，在烟火的明灭中回想着白天的事情。他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画面，在想像中放大每个画面。他看到了梁丽娜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小嘴……她像云一样飘来飘去，柯南的睡意不知不觉中消失了。那个可爱的身影愈来愈清晰，他甚至可以回想到女孩儿长长的睫毛，小手上的纹理。他真正被情感所累了，在床上翻来翻去。

他看到美人匀称的小脚，挪动着，扭扭捏捏的，雪白的鞋子……

“想象力带给了我荣誉，”他喃喃自语，“也让我不得安宁。那个迷人的妖精把我的心带走了。原以为爱情是个美好的东西，有种迷人的魅力，没想却是这种味道。”

他翻了个身子，脸朝下，蓦然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到了，想象力似乎也消失了，没有了迷人的双眼，没有了可爱的小脚。他似乎突然间找不到了光明，漆黑一片，什么也见不着，什么也看不到，他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四周空空荡荡的，没有物体，只有黑暗，脚下是悬空的。他不知道是上升还是下降，他感到一阵阵恐惧，双手抱住了脑袋，眼前模糊一片。他觉着自己似乎消失了，可是，却还在思考，然而，想得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翻过身子，看到了灯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喃喃自语，“难道这是种预兆？不吉祥的预兆！”

灯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孔，他仿佛突然没有了灵魂，呆呆地坐着，既不思考，也不想像，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塑像。

自从凡人创办学校以来，柯南一直在文联工作。他很少去学校，也不喜欢那个嘈杂的地方，学生放肆地大呼小叫让他心烦意乱。他的活动范围几乎是固定的，宿舍、办公室、书店、日用品店，有时也在刘媛的强迫下去市场。学校对他来讲是陌生的，他也很少接触学校的老师，即使见了也很少有话说，因此，文联就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好像外面的世界突然跟他失去了联系。

这一天，他得知学校有个图书馆，而且是刘媛在管理，就迫不急待的去了那里。他走得勿勿忙忙，到了图书馆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刘媛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书，见到他立在门口就站了起来。刘媛脸上的笑容很奇怪，柯南让她笑得局促不安。他这是第二次见到这种微笑，竞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两只手神经质地捏来捏去。

刘媛笑够了，搬了把椅子给他。

“怎么？你还是到这儿来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别这么看人好不好？”柯南坐在椅子上说，“我很不舒服。”

“做贼心虚！”她又笑起来，柯南只得等她笑完，他扭过头去看书架，书架一排挨着一排，满满的，全是书。他走过去流览，很高兴。当走过窗户时，他站住了，透过窗玻璃，他看到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教学楼，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别找了！”刘媛大声说，“现在是上课时间，梁丽娜出不来，第四节课才是活动时间，耐心的等会儿吧。一会儿我陪你上楼顶，在那里就能看到她，现在不行。”她看看手表，“不过也没多久，还有半个小时。这有本梅里美的小说 ，拿去看吧！梅里美也是个跟你一样的人，看完就知道了。”

柯南接过书坐在椅子上，他有些忐忑不安。

“我告诉你，在学校不能胡来，凡人今天发过劳骚，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他走了，你在上楼，第三节课是他的课，我推脱有事留在这儿啦，我可没心思跟那种无聊的人在一起。老秦、李旭被押着着捧场去了。”她看看柯南，“你最好别去凑热闹，老凡准在吹捧你，说你是他的得意门徒。”她又笑了，“我真不知道他教过你什么，我找老秦的时候凡人正在指手画脚地说，“人家刚发了一首长诗，稿费五百，由此可见，写诗也能挣大钱。我想，你们也能做到。我都笑死了，那些学生要能写出来，我就能当作家了。那是些什么人呐？十八九岁的孩子，大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当然，年级不是主要的，雨果二十一岁写出的小说《冰岛的汉》年龄不能代表人的能力。可是，现在的年轻人肯吃苦吗？耐得住寂寞吗？别说长诗，短诗也写不出来，况且，他们的心果根本不在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