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那么说。”柯南纠正道，“既然来这里就有这个心思，你不要门缝里看人，说不定会有人才出现，新人换后人嘛！那个伟人是天生的呢？”

停了一下，他又说：

“我拿钱的事老凡怎么会知道？又没人说出去。”

“唉！”刘媛懒洋洋地晃晃脑袋，“人家手眼通天，我怎么知道。”她看看手表，“走，上四楼，时间到了。不要装蒜！不然我不管了。你要是敢去操场，我保证你好过不了，老凡说不定在哪儿，万一你做出点出格的事来，我可兜不住你。”

“谢谢！”他说，“你帮了我会有好报的。”

“终于承认了？”刘媛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招认了？这可不是有风度的事。”

“去吧，你！”柯南推着她上了楼顶。

天阴沉沉的，灰白的云布满了天空。对夏季而言，这是个好天气，况且还有些凉风。柯南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整个城市尽收眼底，参差不齐的建筑星罗棋布般的点缀着辽阔的大地，置身其中似乎觉着这些大楼高大雄伟，‘巍峨壮丽’，放眼望去却好像一个个点相仿，逐渐在地平钱上消失了，呈现于眼前的是一片片黄黄的土地。他叹了口气，“这一切是多么渺小而可怜，人眼中庞大的怪物在大自然中不值一提，何况区区一个人类。”

刘媛在柯南身后摊了他一把。

“你是发感慨还是看人？她就在操场那边。”

柯南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在嘻笑的人群中，她显得比谁都快乐，蹦蹦跳跳的，自由自在，美丽的身影仿佛云一样飘来飘去。柯南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楼顶，不知在想什么。

“看不上了？”刘媛笑嘻嘻地说，“那我可走了。”

“别走！”柯南拉住她，脸有些泛红，“我想把她叫上来。”声音很低。

“得了吧，你！你也太猖狂了。”突然她紧张起来，“坏了，老凡那家伙来了，你躲躲吧！”她看着楼下，“他看到我们了。”

柯南沉稳的一笑，苍白的脸上非常平静，他拍拍刘媛的肩膀示意她站在自己身旁，不紧不慢地说：

“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你可犯了他的忌讳，你在勾引梁丽娜。”她认真地说，“他不会答应的。”

“就算是真的。”他说，“他知道么？我们是在乘凉。知道么？倘若他能看透别人的心思，知道任何人在想什么，恐怕已经统治地球了。镇静些吧！一切有我，就算躲也不行，他看到我们了。如果走了岂不是给他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即便他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心中也会胡思乱想，不免会产生一些我们不能猜到的想法。就在这儿等着，他看到了我们也不一定就来这里，这完全是你一个人的意思。用审判长的话说就是，“贼人胆虚。”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事的，他不一定会来，来了也没什么。”

正说着，从大楼的入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们久未出现的老凡来到了楼顶。他和颜悦色，笑容可掬。老凡走到柯南身后，“柯南假装没有觉察老凡的到来，一直看着远处，刘媛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她为老朋友捏着一把汗，”老凡轻轻地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笑着说：

“我们这个城市不错吧？小南。”

柯南假装吃了一惊，转过身来，面带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范老师，我不知道你来了……”

“没什么！我看你看着城市都入迷了，所以开始没打扰你。怎么样？比老家好吧？”

“嗯！”他肯定地说，“的确是好地方，风景如画，这是个花园般的城市，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变化，今天我没白来。”

听到这样的赞美，老凡黝黑的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

“你不知道吧？这城市有我的一份功劳，当初规划的时候我也参加了。”

“也只有我们的范老师有这个头脑，必定是文人么，想象力超出一般……”

“其实也不能那么说。”凡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家的功劳嘛，没人支持想的再好也白搭。”

停了一下，他又说：

“对了！今天我给学生上了一课，讲的是‘直面人生’的课题，我告诉他们：写文章一定要直面人生，写真实的人，真实的社会……可惜你没有参加，有机会我跟你说说，年轻人应该好学。不过，你也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像写诗、写小说，我就不行，我只能写好报告文学。当然，这是一方面，我还写了两部电视剧，已经上映了，同时还有一个小品，也上演了。这些方面我可以做你的老师，别的，就不行了……”

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中充满了傲气。

“我在课堂上讲到了你，也提到了你的作品，学生们很喜欢你，有的还拿出自己的稿子交给我，让我转交你，这不，我就上来了。”

他拿出一卷稿子交给柯南。

“你好好开导开导他们，为学校出一份力嘛，以后经常来，反正学校离文联也不远，累的话，打个三轮儿，车费报销。”

“谢谢老师！”

“应该的。”他和蔼地说，“你也是为我工作嘛，我应该有所表示。”

“范老师对我太关心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像给我房子住，送我礼物……”

“唉！这都是小问题，算不了什么。”说着，他又转向另一个话题，“你发长诗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这位大人物的面孔突然阴沉下来，随和的目光变的严肃而可怕。

刘媛紧张的不知所措。

柯南换了一种学生对老师的态度，仿佛很不好意思，他低着头，小声说，“其实……其实……我只是怕范老师笑话我……我没好意思去找你，就……就这样。”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凡很高兴，阴沉的脸倾刻间变得无比随和，他又拍了拍柯南的肩膀。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你可不该这么自卑呀！这是好事，我鼓励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记住，以后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让我也高兴高兴。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我的脸上都会增光，整个文联都会增光。好了，我们就谈到这儿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