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坞堡里变了样子,到处一片欣欣向荣。围墙已经全部修缮完成,连原本不需要修的北墙,都又加高了一尺,确保万无一失。苏涵趁热打铁,让这批壮汉,又沿着东西南的围墙,在外面挖了一道壕沟,挖出来的泥土,直接把围墙加高加厚,真是打造了一个铜墙铁壁。所有的石块都是石灰石和黏土混合比例的土法水泥,还添加了一定比例的米汤,确保围墙固若金汤。这样的围墙,在冷兵器时代,已经很难攻破。就是这样,苏涵还是不放心,又在东南,西南两个角,修造了两个数丈高的瞭望塔,每天安排人在上面观察四周情况,也没有撤销日常护卫组的巡查戒备。
堡外的千顷良田,已经有三分之一下种,种上了生长期短的快熟品种黍米,最多三个月以后,就可以收获第一批粮食。山坡上还栽上了大片桑林,准备开始养蚕了。堡内的空地都种植了各种蔬菜,养了鸡鸭鹅,还圈养了几头猪,几只羊,又添了猫狗,充满勃勃生机。临川人实实在在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人人脸上都是笑意。
壕沟的水,是从睢水引来的,不仅引入了堡外的壕沟,又通过涵管,将水引入了堡内,补充了堡内用水。还修了长渠,引睢水灌溉良田。为了这件事研究了很久。这些田基本都是坡地,地势明显高,就是修了渠,可以引水过去,还是无法直接浇灌,需要修一个蓄水池人工提水,一开始就是这么设想的,等睢水引过去,吴老大组织人力开始提水浇灌,被出堡视察的苏涵发现了。
苏涵蹲在地头勘察了半天,又拿出他的画册,在空白纸上画了一阵,然后对跟在身后的薛天吩咐,“你去砍些粗竹回来,送到刘师傅的木匠铺。”再转身对吴老大说,“不需要再安排人专门提水了,只需要安排两个人踩水车。”吴老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踩水车?”苏涵指着图纸上的脚踏水车,“就是这个,人站在上面扶着横杆,脚下踩踏板,就可以把蓄水池里的水,提升到高处的支渠,再利用高支渠和毛渠的落差,让水自流到田里。”
吴老大又惊又喜,“苏堡主,真的吗?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要用15个壮汉提水,也只能一棵棵浇一点水,真愁人。老天不下雨,靠这样收成好不了啊。现在要能用踩水车,收成差不多可以提高三成,那是多少粮食?”苏涵拍拍他肩膀,“你们辛苦了。不和你聊了,赶紧去木匠铺,打造这个踩水车。解决的可不仅是咱们的灌溉问题,又给坞堡多了一个赚钱的物件。”吴老大连连点头,“可不是,这踩水车肯定有人买,就像鹅颈犁一样,刘师傅做多少出来都有人要。真是又快又省力。”吴老大指着这些田地,“这么多地,我就用了五个人三匹马,两头牛。现在这踩水车又可以省十几个人力。”
苏涵带着图纸直奔木匠铺。这半个月,坞堡又修复了很多房屋,还专门修复了坞堡中心区域,街道两侧的房屋,用来做完今后发展的商铺,修缮完毕后,让张洪山和刘思博各自挑选了一间,成了一个木匠铺和一个铁匠铺,又让周成选了一间做修理铺。
本来薛天也想要一间,苏涵没有同意,私下告诉他,“你那些小玩意是我研究方向的模型,不能公开,只有研究完成以后,可以批量打造了,才可以公开。你就在我这里鼓捣,我的书房你随便用。我也没时间坐定看书。”薛天喜出望外,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了师傅的书房里。
苏涵找来刘思博和张洪山,商量着打造踩水车,在张洪山的建议下,把脚踏板的轴,改成了铁制套轴。在苏涵又一次设计后,张洪山和薛天,加上周成三个人,利用苏涵的设计,居然真的弄成了简易轴承。大大增强了脚踏板的耐耗,也提升了速度,把竹筒水斗之间的链接,也改了铁制的铰链,同样用上了简易轴承,大幅减少了阻力。
苏涵拿着一套简易轴承对三人说,“你们记住,这个东西可以用的地方很多,比如独轮车,牛车、马车的轴。所以可以推广,却一定对这个轴承的制作要保密,只限你们三个知道。”薛天使劲点头,“师傅我明白,师傅跟我说过,这个就是专利。”
苏涵满意地拍拍薛天,“对,这个是你们的技术专利,不能外传。怎么做鹅颈犁,踩水车都可以公开,唯独这个轴承不可以,以后其他地方需要,可以来买。”苏涵有绝对把握,这个东西,没有他的亲自设计和指导,在这个时代,就很难有人研究出来。
张洪山立刻从铁匠铺里搬出个铁箱,把打造轴承的模具锁进去:“俺把模具藏在铺子里的地窖里,除了俺仨,谁也找不到。每次打造,俺都把门插上,不让人靠近。” 周成也跟着说:“俺刚才看了轴承的结构,知道关键在轴套里的滚珠,跟谁也绝不提铁滚珠。” 薛天直接把画着轴承图纸的纸折成小块,塞进贴身的布囊里:“师傅放心,这图纸俺天天带着,睡觉都压在枕头下。”
踩水车装好那天,吴老大第一个跳上踏板,双手扶住横杆双脚往下踩。木轮 “咯吱” 转起来,竹筒 “哗啦啦” 舀起蓄水池的水,顺着支渠流入毛渠,又顺毛渠流进干裂的黍米地,水流快速灌满一片田。旁边几个负责提水的壮丁看呆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喊:“吴大哥,俺也试试!以前提水提得胳膊酸,这玩意踩着跟走路似的,还快!”
吴老大踩得满头汗,却笑得咧嘴:“你看这水,流得匀!以前浇一亩地要俩时辰,现在半个时辰都用不了!今年黍米肯定能丰收!” 苏涵站在田埂上,看着水流进地里,又朝张洪山点头:“铁套轴没白加,转得稳,也没磨木头。”
趁着黄山镇的大集,苏涵决定带上一批物资去赶集。黄山镇距离坞堡只有40里,是最近的一个大集镇。当初前往临川坞堡,这支队伍曾经路经黄山镇,而且专门停留了三天,在这里出售过15张鹅颈犁,还有十几件改良农具。赚了一大笔银子,又用这笔银子,购买了大批粮食,还买了三匹马,两头牛。这次苏涵不仅又带了20张鹅颈犁,还有一架踩水车样品,几十件改良农具,还有狩猎队打到的十几张兽皮,活捉的野兔和山鸡,十分丰富。虽然距离只有40里,可以早出晚归,不过苏涵还是决定商队在黄山镇留宿一夜。为了安全,让李秀春留守坞堡,王琮带着四个护卫组带刀沿途保护,另外让薛天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也都带上了弓箭,铁矛等武器一共12人骑着三匹马,赶了两挂牛车,浩浩荡荡直奔黄山镇。
这是临川坞堡的第一次商贸出征,苏涵亲自带队。他还没有在现有的人员中,发现商业人才,这次也想在外面物色一下可以合作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