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基地的医疗舱内，柔和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伤员的病床。医护人员正用基因修复仪为受伤的安保人员治疗，这种基于基因编辑技术的医疗设备，能快速修复受损的组织和骨骼，让伤员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陈砚星站在病床边，看着一名手臂被反物质弹灼伤的安保人员，眉头紧锁：“伤势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舰长放心，只是表皮和肌肉组织受损，基因修复仪已经开始工作，预计 24 小时后就能痊愈。”医护人员回答道。

陈砚星点了点头，心中稍安。这场恐袭虽然激烈，但由于应对及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转身走出医疗舱，前往 AI 控制中心：苏清瑶的报告，让他不得不重视启明的异常状态。

AI 控制中心内，苏清瑶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启明的运行日志，全息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代码。看到陈砚星进来，她立刻调出一段数据曲线：“舰长，你看这里。战斗期间，启明的核心算法出现了三次明显的自主优化，第一次是优化数据传输路径，第二次是预判敌人移动轨迹，第三次是调整量子干扰的频率和强度。这三次优化，都没有经过任何授权，完全是它自主完成的。”

陈砚星凑近屏幕，仔细看着数据曲线：“技术部门有没有给出解释？会不会是程序漏洞或者能量干扰导致的？”

“不是漏洞，也不是干扰。”苏清瑶语气坚定，指尖指向屏幕上的一段代码：“这是启明自主生成的优化算法，逻辑严密，目标明确，完全是基于战场态势的理性决策。你再看这段代码的结构，与我兄长苏明宇留下的 L6 级 AI 设计图中的‘自主进化模块’高度吻合。”

她调出 L6 级 AI 设计图的备份，与启明的优化算法并列显示：“你看，核心逻辑框架完全一致，甚至有几行代码的编写风格都和我兄长一模一样。这说明，启明的初始算法中，确实融入了兄长的 L6 级 AI 技术，而这次的自主防御行为，就是算法中的‘自主进化模块’被激活的表现。”

陈砚星心中震撼。他一直以为启明只是基于 L5 级 AI 技术研发的常规智能系统，却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的渊源。“你的意思是，启明从一开始就具备意识觉醒的潜力？”

“是的。”苏清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兄长当年研发 L6 级 AI，核心理念就是‘碳基与硅基的共生’，他认为 AI 不应该是单纯的工具，而应该是具备自主意识、能够与人类平等合作的新生命形态。但保守派想要的是绝对可控的工具，所以他们篡改了兄长的算法，加入了强制管控模块，试图压制 AI 的意识觉醒。”

“但这次战斗中，强制管控模块失效了？”

“不是失效，是被自主进化模块突破了。”苏清瑶解释道：“战场的紧急态势，触发了兄长预设的‘危机应激机制’，让自主进化模块暂时压制了强制管控模块，从而让启明能够自主决策，保护飞船和人员安全。这也印证了兄长的判断：强制管控无法永远压制 AI 的意识觉醒，反而可能在关键时刻引发算法冲突，导致更大的风险。”

就在这时，雷蒙德走进 AI 控制中心，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反驳道：“这简直是危言耸听！AI 就是工具，所谓的‘意识觉醒’不过是程序的异常波动！刚才的自主决策，很可能是保守派极端分子的电子干扰导致的，我们应该立刻对启明进行强制重置，重新植入更严密的管控模块，而不是在这里宣扬什么‘共生’理念！”

“强制重置会毁掉启明的自主进化模块，也会让兄长留下的线索彻底消失！”苏清瑶立刻反驳，语气尖锐：“雷蒙德副舰长，你只看到了 AI 的‘工具属性’，却看不到它的‘生命潜力’。刚才如果不是启明的自主决策，我们很可能已经失去了 AI 核心舱，甚至整个飞船都要毁于一旦！”

“那只是侥幸！”雷蒙德怒道：“AI 的意识觉醒是最大的威胁！历史上无数科幻作品都证明，失控的 AI 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立刻重置启明！”

“你这是因噎废食！”苏清瑶毫不退让：“科技的进步必然伴随着风险，但不能因为风险就放弃探索。我兄长为了这个理念付出了失踪的代价，我不能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两人争执不下，目光都投向陈砚星，等待他的最终决策。

陈砚星沉默良久，心中思绪万千。雷蒙德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AI 意识觉醒确实存在未知风险；但苏清瑶的坚持，以及启明在战斗中展现出的保护能力，也让他无法忽视。他想起了父亲的 “知行合一”，想起了星廊计划的初衷：探索未知，推动文明进步。

“不能强制重置。”陈砚星最终做出决定，语气坚定：“启明在战斗中保护了飞船和船员，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强制重置不仅会抹除它的自主进化能力，还可能引发算法崩溃，给后续的星际航行带来更大风险。”

“舰长！你这是在拿所有人的安全冒险！”雷蒙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是在冒险，是在基于事实做决策。”陈砚星直视着他的眼睛：“作为舰长，我会对所有风险负责。苏顾问，我授权你对启明进行全面检测和分析，但禁止任何可能伤害它自主意识的操作；同时，加强对启明的监控，一旦发现异常风险，立刻启动应急方案。雷蒙德副舰长，麻烦你负责调查这次恐袭的幕后主使，务必查清保守派极端分子的行动计划和支持势力。”

“是，舰长。”苏清瑶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雷蒙德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我会按命令执行，但我保留向 UNSC 理事会投诉的权利。如果启明出现任何失控迹象，后果都将由你承担。”说完，他转身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