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空地上,百人队列整齐排列,身影在晨光中拉得颀长。曾经的护矿队早已不是当初十几人的小队伍,如今麾下既有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矿工,有穿着短打、眼神警惕的贫民窟平民,有洗心革面的前帮派成员,还有背着药箱、带着学徒的游医联盟子弟。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武器,蒸汽喷火器的铜管泛着冷光,铁轨盾牌整齐排列,气势如虹。
林野站在高台上,手中攥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齿轮。这齿轮是他从黑石矿带出来的,当年父母就是在那里反抗苏家压迫,最后长眠于矿道深处。齿轮的齿痕里还嵌着煤屑,像是凝结着无数矿工的血汗与不屈。
“从今天起,护矿队改名了。”林野的声音洪亮,穿透晨雾,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们叫野狗帮。”
台下一阵骚动,有人面露疑惑,有人低声议论。“野狗?这名字会不会太土了?”一个前帮派成员忍不住说道,在他看来,帮派名字该威风凛凛,而非如此“接地气”。
林野没有解释,只是将手中的齿轮高高举起:“野狗,没有主人,却懂得抱团取暖;没有光鲜的外表,却能为了守护自己的窝,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们这些人,都是被这世道抛弃、被强权欺压的人,就像野狗一样,只能靠自己,靠彼此。”
他的目光扫过队列,眼神坚定而炽热:“我们不是那些为非作歹的帮派,我们是想活下去的人。以后,‘野狗帮’这三个字,就是我们的誓言。不管是谁,只要敢欺负我们的人,敢踏我们的窝,我们就像野狗一样,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热血与共鸣。矿工们想起了被苏家克扣的工钱,平民们想起了被银鼠会盘剥的日子,前帮派成员想起了被大佬当作棋子的过往。他们都是无依无靠的“野狗”,如今终于有了可以抱团的窝,有了可以守护的人。
“把旗杆立起来!”林野大喊一声。马三带着几个弟兄,扛着一根粗壮的铁管走了过来,将铁管深深插入地面,固定牢固。林野亲自爬上高台,将那个黑石矿的齿轮,牢牢固定在旗杆顶端。
齿轮在晨光中转动,折射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林野站在旗杆下,抬起头,看着齿轮旗帜,声音沉重而有力:“这面旗,是用矿工的血汗铸的,是用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撑的。以后,这面旗在哪,我们的窝就在哪。旗在人在,旗倒人亡。在这面旗下,不准欺负女人孩子,不准克扣弟兄物资,不准背叛自己的同胞。谁要是坏了规矩,就是和所有野狗帮的人作对!”
“誓死追随林哥!”陈九第一个喊道,举起手中的改装步枪。
“旗在人在,旗倒人亡!”百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久久不散。晨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他们眼中的坚定与决绝。这不仅仅是一次更名仪式,更是一场庄严的宣誓,是一群小人物对命运的反抗,对家园的守护。
更名仪式刚结束,阿竹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灰色工装,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眼神却异常灵动。自从从黑石矿赶来后,她跟着听风人的电报员学习,很快就掌握了电报技术,成了野狗帮的通讯兵。
“林哥,有情况!”阿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她刚刚截获的电报内容,“银鼠会的残余势力发通讯,说不服我们野狗帮,要在三天后,踏平我们的据点,抢回被我们缴获的物资!”
林野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嚣张的气焰。银鼠会自从银爷被抓后,就分崩离析,但仍有几个堂口的残余势力,聚集了一些亡命之徒,盘踞在城市边缘,靠着抢劫为生。如今野狗帮声名鹊起,他们自然不服,想趁机抢占地盘,重振银鼠会的威风。
“来得正好。”林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刚更名,正好用他们的血,给野狗帮立威!”
他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开会,制定作战计划。“阿竹,继续监听他们的通讯,弄清楚他们的人数、武器配置和具体进攻路线。”林野吩咐道,“马三,你带三十人,去我们的旧据点埋伏,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们进入包围圈。陈九,你带四十人,埋伏在旧据点两侧的小巷里,等他们进入埋伏圈,就封锁他们的退路。剩下的人,跟我一起,从正面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眼神里满是兴奋。自从野狗帮扩张后,还没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残余势力。
接下来的三天,野狗帮的人各司其职,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阿竹日夜守在电报机旁,仔细监听着银鼠会残余势力的通讯,不断将他们的动向汇报给林野。马三带着人,在旧据点布置陷阱,将一些破旧的物资放在显眼位置,故意营造出防守松懈的假象。陈九则带着人,在小巷里挖掘战壕,架设蒸汽喷火器和改装步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决战当天,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像是预示着一场血腥的厮杀。银鼠会的残余势力果然如期而至,足足有八十多人,手里拿着刀、火枪和一些简陋的蒸汽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旧据点冲去。他们看到据点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防守,还堆放着不少“物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地冲了进去。
“兄弟们,冲啊!抢光他们的物资,杀了林野!”领头的是银鼠会以前的三当家,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
就在他们全部进入旧据点的瞬间,马三大喊一声:“动手!”据点里的伏兵立刻冲了出来,用铁轨盾牌挡住他们的去路,手中的武器朝着银鼠会的人砍去。
银鼠会的人见状,脸色大变,想要后退,却发现两侧的小巷里,陈九带着人冲了出来,蒸汽喷火器喷出熊熊火焰,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封锁。“不好,有埋伏!”三当家大喊一声,想要组织反抗,却已经晚了。
林野带着人,从正面发起了进攻。他挥舞着蒸汽扳手,一路冲杀,所到之处,银鼠会的人纷纷倒地。野狗帮的人像是一群真正的野狗,悍不畏死,对着敌人猛扑上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银鼠会的残余势力本就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野狗帮的对手。他们被包围在旧据点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拼死抵抗。但在野狗帮的猛烈进攻下,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人数越来越少,惨叫声此起彼伏。
三当家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想要逃跑,却被林野拦住了去路。“你就是银鼠会的三当家?”林野看着他,眼神冰冷。
三当家吓得浑身发抖,想要求饶,却被林野一扳手砸在脸上。“你们银鼠会作恶多端,欺压百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林野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手中的扳手再次挥舞,三当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银鼠会的残余势力被全部消灭,没有一个人逃脱。旧据点里,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地面,但野狗帮的弟兄们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胜利的喜悦和坚定的信念。
林野站在旗杆下,看着顶端的齿轮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胜利欢呼。他知道,这只是野狗帮的第一场硬仗,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议会和七大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相信,只要野狗帮的弟兄们团结一心,像野狗一样抱团取暖,守护彼此的窝,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陈九走到林野身边,脸上带着笑容:“林哥,我们赢了!从今往后,南华市再也没人敢小看我们野狗帮了!”
林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没错。但我们不能骄傲,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野狗帮不是好惹的,我们守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据点,更是所有被压迫、被欺负的人的希望。”
乌云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旧据点里的齿轮旗帜。野狗帮的弟兄们围在一起,欢呼雀跃,庆祝着他们的胜利。这面齿轮旗帜,将带着他们的信念和希望,在南华市的土地上,迎风飘扬。而野狗帮的故事,也将在铁与火的江湖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