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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独身闯军营 单刀战群雄

就在薛东方和二位卫士交谈的那会儿,日军一队骑兵来到了自卫军团部,双方坐定后,左滕说,“我要跟黄团长单独的谈谈,”

黄冠忠量左滕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便向汤团副和站在他身后的两位贴身卫兵摆摆手,汤团副带着那两位卫兵也出了大厅,厅里只剩左滕和黄冠忠。

左滕这次去而复返,显然有了底线,口气生硬多了,单刀直入说:“黄团长,我奉师团长官命令,明白的告诉黄团长,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师团长已经大大地发脾气了,你的自卫军今天的务必给皇军一个明确答复。要么接受皇军改编,享受皇军提供的待遇和保护,要么与皇军为敌,这对黄团长是没有出路的。我还可以向黄团长透露,皇军正在调兵遣将,不日将对中国军队发起进攻,这次进攻对中国军队来说将是毁灭性的,大日本帝国30万铁军将会一举荡平中国军队防线,到那时,黄团长区区一千人的部队,又何足道哉?请黄团长的权衡……”

连日军即将大举行动这类秘密都告诉他了,不论是真是假,黄冠忠心里明白,左滕是孤注一掷了。他过去一直是利用日军想拉拢他们的心态玩太极,但自从夫人出了事儿后他才发现,同日本人玩就是与狼共舞,时时都有被咬伤的危险。这几日他已暗下决心,要了断这件事,只是还没想好公开和日本人决裂时机。另外,和日本人搞僵后他的部队在日军和国军夹缝中将如何生存,都是他日夜挠心的事儿。就在昨天黄冠忠突然听说,他在汤池训练班的老师赵成武正在随南白兆山一带组织抗日游击纵队,于是派刘英前去,欲与共产党人取得联系。刘英才走两天,此事尚无着落,左滕就来下最后通牒了。幸而黄冠忠甚少喜怒于色,左滕说完,黄冠忠仍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样子,左右扫视一眼,端起茶杯有礼有貌地让一下说,“左滕阁下,请——!”

左滕面露悻色,可也无可奈何。经过数次与此人交量,发现他心机深沉,不是三言两语能激得动的。眼下,已失去耐心的左滕,心想:在日军大兵压境的状态下他能依然如此稳如泰山,可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么,不得已只好走一步险棋了。左滕主意打定,端起茶杯阴笑一下又放下。

黄冠忠沉思了一会儿,以拖延的口气说,“左滕少佐,我们同意被你们改编,但有个条件,改编前您得拨给我军一批枪枝弹药和服装,还得一笔经费。您还不知道,我这一千多号人哪,他们都是从北边打散的国军和当地土匪收拢来的,这些人要说打也很能打,要坏事也容易得很。他们很多人对我与皇军交往意见挺大,中国有句古语叫欲速则不达,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做这些人的工作,向他们宣扬大日本皇军的好处,可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哦!”左滕不解,故作姿态,打断话愣着眼问,“兔子的和鹰的什么关系?”

“真真野岛傻瓜。”黄冠忠眯着眼好笑,说,“兔子藏在洞里,鹰看不见,撒了也没目标啊!”

左滕惶然大悟,“哦!黄团长的这样,大大的明智!”

黄冠忠接道,“可是宣扬去宣扬来,大家总是说,日本人不可信,为什么不可信呢?这不,谈了几个月不是没给咱们一丁点儿好处么?这又有点儿像空手套白狼……”

左滕又一个惊奇,睁大眼睛问,“啊?空手套白……白狼?什么意思?”

黄冠忠沉吟了会儿,强忍笑脸,说,“连一点诱饵都舍不得丢,还想捉住狼?”

左滕哈哈大笑,八角胡子翘了几下,说,“原来是这个的原因?黄团长的怎么不早说?皇军给的好处大大的,服装的随时都可以运来,这个武器的么,还要师团同意,不过这个的也没关系,同样会很快解决。”

黄冠忠进一步试探,请问阁下,“不知皇军何时向国军发动进攻?”

左滕警觉地摇摇头反问黄团长,“为什么的问这个?”

黄冠忠张口叫苦,说,“不瞒少佐,我的内线告诉我,国军五战区左路军也在图谋吃掉我的自卫军。我在皇军和国军夹缝中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尤其是这几个月来,我与您来往频繁,难免不被国军密探发觉,他们计划要以叛国罪处置我呢!叛国罪,就是背叛祖宗,大逆不道,千人……”

左滕手抚下颌,执执悟说,“唔!这倒有极大可能。所以!不过,您黄团长从此不可以再走钢丝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当断不断反为其乱。”

黄冠忠迷惑的口气里增添了三分的试探,他说,“所以呀!我得摸清底牌,这让您多心了。我不得不权衡一下嘛,我得给我手下的弟兄们交个有信心的底儿,才能一举成功啊!”

“这个的……”左滕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说,“关于皇军何时进攻,这个的,是军事的机密,黄团长的不必知道!”

黄冠忠脸色一寒,即刻又转暧,随机应变的口气驱除左滕疑心,说,“我的意思是时间最好早点,不然国军对我们压力太大,皇军也没显示出对我们的诚意,我很为难呀!我的这些下属就这点好,你给他点好处,他看到了实惠,说不定就非常顺利地同意改编,否则的话,我就是强制性地把部队改编了,大家同床异梦,不和皇军一条心,我这个团长也只是光杆司令呀!”

左滕点点头,咧嘴一笑,说,“唔!”

黄冠忠以守为攻,逼他乱神失言。便单刀直入,说,“左滕少佐应该对我有信心,有诚意,这才是合作的基础嘛,如果阁下连这点事都对我保密,又怎能让我相信皇军是真心和我共事呢?”

左滕又喝了一口茶站起来,在厅中踱了两步说,“皇军的部队正源源开来,将从左中右三个方向突破,具体进攻时间么,还没定,不过据我估计,将在五月初开始……”

“混蛋!”这时“哐”地一声巨响,大厅左侧雕木隔墙从中间断裂开来,木屑尚未落地,一人已闪到了左滕身后。

来者正是薛东方,他左手持着那柄祖传破风刀,刀刃已勒住左滕的脖子,右手驳壳枪直指黄冠忠。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薛东方刀刃勒住左滕的脖子,驳壳枪指着黄冠忠阴沉沉地说,“无论日本人什么时候进攻,你们两个是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左滕的脖子被勒出血来,饶是他多么骄横跋扈的武士道,此刻生死悠关,也是吓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任凭处置。

黄冠忠毕竟是闯过惊险世面的兵痞子,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耗时间。薛东方虽然要为屈死的妹子报仇,但也得说个清楚,让他死得明白。他说,“姓黄的,我一直相信我的眼睛,所以才把我妹子嫁给了你,可你……没想到你狗日的背地里竟如此肮脏,出卖灵魂,背叛祖宗……你还有什么说的?”

日本兵和黄冠忠的警卫排听到厅里动静,一下子冲进来,全都持枪对着团部大厅。

厅门被汤团副推开了,日本兵行动更加快捷,仿佛事先排演过一样,10人拔出马刀指向薛东方,另20人背护左滕成半圆扇子型,全都端着冲锋枪指向黄冠忠的警卫排。

“哈哈哈哈”,薛东方朝这阵式扫了几眼,朗声大笑说,“老子真是大开眼界啦!堂堂自卫军大营,一条条好汉,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祖宗的荣光啊!”

汤团副拔出枪指着薛东方的太阳穴,要他放开黄团长,可以饶他不死!薛东方点下头,歪下嘴,刹那一个后伸腿翻脚尖向上一挑,汤团副”啊呀”一声,垂枪弯腰半天直不起来。薛东方冷哼一声,说,“黄团长,约束你的属下,别让他们太来劲,看看日本人的家伙可比你们汉阳造厉害得多,一旦动起火来,你的团部可就成为屠宰场了。再说,我的枪要是走了火儿,先见祖宗的可是你黄冠忠了……但我总是有些于心不甘,始终想证明一下,我薛东方当初是不是真的瞎眼了?不然怎么会看中你?还把自己的妹子嫁给你?”

可黄冠忠始终把生死置之度外,摇头叹气,漫不经心的口气,说,“不需说!我也不想说!我知道你薛东方厉害,随时都可以取走我项上的人头。现在给我一枪也好,照我脖子上来一刀也罢,我黄某要是眼皮眨动一下,就不是汉子……”

薛东方冷笑一声,说,“眼皮不眨就是汉子么?狗屁!一个与日本人合穿一条裤子还嫌肥的汉奸头子。”

“你!”黄冠忠最反感的是“汉奸”两字,现在又被他列为头子,忍几忍叹口气说,“怎么对你说呢?你英雄!你好汉!可以独往独来,快意恩仇。可你,唉……什么都不懂,狗屁不懂!坏我大事。”

薛东方仍一腔浩然正气,说,“咱是不懂,可咱知道如何做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中国土地上,决不能引狼入室,更不许日寇入侵!”

黄冠忠还他一个正气凛然,冷笑一声,面向左滕说,“大佐,听见了吧?还是命令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吧!这位先生武功了得,别看你手下这些兵武器好,可他们没一个是这位薛先生的对手,即便一起上也未必胜得过他。”

左滕已经镇定下来,毕竟久经沙场的倭寇,有种视死如归的傲气。这种蔑视中国人的狂妄,激怒了薛东方,咬牙切齿,动了一下手中刀,刃锋又铣进肉内一些,鲜血开始下淌,左滕仍傲气十足。

“还愣那儿干啥!”黄冠忠忍无忍,手指薛东方,大喝一声。

薛东方懵然醒悟,回手一指点倒左滕,旋转身子闪进持刀日军和持枪者中间的缝隙,左右腾挪,片刻功夫点倒10余人。自卫军士兵一涌而上,全部将鬼子兵制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