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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节

副样子!”

“项链不戴,耳环没有,绝不染红红的手指甲,甚至连一条牛仔裤考虑再三才去穿,于是有人笑你呆板,甚至向你投来轻蔑的一瞥。

讲台上绝对要挥洒自如,什么都不能去想,眼里只能装下书本,装下学生,要有一张口若悬河的嘴,要有一颗与学生一样年青的心。下课了,身披一层白白的粉笔面,疲惫而又满足地走下讲台,身后老是牵扯那么多学生的目光,有钦佩、有好奇、也有不屑一顾的。是的,在学生的眼里,课堂上的老师,就是战场上的将军,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演讲家。课下才发现老师原来如此普通,像一滴水,是地上的一朵不引人注目的小花,是天边飘荡的一朵白云彩,虽然普通,却富有活力,富于激情,富于对生活的一片爱。

我是一名老师,我为此常常感到骄傲,常常感到快慰,我虽然普通却能创造出不普通,凭着自己的一颗滚烫的心,一颗对学生高度的责任心,谱写我不寻常的篇章。

我是一名老师,一名普通的公民,生活简朴,两袖清风,工作决不能马虎。备课、讲课、批改作业,整天像一只陀螺不停地旋转向前,没有他人的鞭策,只靠着自己心中坚定的信念导航,靠着艰苦奋斗的努力,写出不平凡的篇章......”

往事历历在目,韩敏老师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回响,可时光却一下子飞逝了二十多年,而她赵雅兰,已经由一个年仅十八岁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位身心都疲惫不堪的中年的妇人,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教育战线上的一名无所作为庸庸碌碌的老兵,往昔的梦想渐行渐远,只留下了丝丝缕缕的遗憾牵挂在心头,夜已深深,一阵困倦袭来,她这才在朦胧中睡去......

下了一夜的雨,早晨起来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白丽云老师只好步行到公路边,准备打车去学校上班。

雨似乎越下越大,整个北城都笼罩在茫茫的烟雨中,路边行人很少,偶尔有骑自行车或摩托车的人快速从身边闪过。空气中透着一股冷清清的气息。等了半天不见一辆“的”车的影子。虽然打着伞,但白丽云脚下穿的鞋被雨水快要淋透了。脚下积水越来越多……

“怎么办?”白丽云自言自语地说“要不回去取自行车上班,要不就迟到了......”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路上行人稀少。白丽云欲转身离去。

“老师……”一声亲却地呼唤,在雨中听起来也如此地清脆悦耳。她猛一回头,发现一辆蓝色的运货车停在她的身边。

“老师,快上车”一张已经很成熟的男子汉的脸,显得是那么真诚。白老师看清了,这是一位她曾经教过的男孩子,现在他已长大了。这个男孩子叫陈小虎,在白老师教他时,他的爸爸因为股骨头坏死而不能干活养家。相反,为了治病他却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的积蓄,日常的生活靠他的几个姐姐支援,他的妻子大部分时间服侍他,有时也干点零活挣些小钱补贴家用,白老师十分同情聪明懂事的小虎,经常自掏腰包给这个学生买一些学习用品,她还说服了校领导给小虎减免了学费。使小虎顺利地上完了初中。车门被迅速打开,白丽云上了车。车平稳地在雨雾中穿行。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她教这个学生时,自己还很年轻,不满三十岁,而学生大概才十几岁吧,如今一晃七、八年过去了,而学生居然在雨中准确地认出了她。看来现在的陈小虎还记得白老师的样子,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的恩师。

道路难行。通往学校的道路有一段正在抢修,因此要绕道而行。车子慢慢穿行于北城的胡同里。

“你去干什么呀?” 白老师亲切地问。

“我去城南进货,正好看到您……”

雨还在下,车内浓浓的师生情使白老师的心里暖融融的。车子渐渐地靠近了目的地,白老师想提前下车,她关照她的学生无论从哪里进货务必注意安全!她还像以前那样关心她的学生。

“不,这段路不好走,我要送您到门口”学生坚持道。

雨雾中白老师终于目送这辆显得有点破旧的进货车,若有所思。

“白老师,您是怎么来的?”一位同事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走过,问道。

“一个我曾经教过的学生,一直送我到校门口。”白老师说到这儿,她觉得幸福极了……

上午只上了一节课,白丽云老师就在办公室里判作业,然后就精心地准备下午的课,还有几天将要举行一次段考,老师们的工作马虎不得。老师从事的就是这样一项工作,容不得你放松,更容不得你偷懒,如果你放松一小步,学生将会放松一大步!但忙里偷闲,老师们有时也会在办公室里闲谈。今天有一位年青的老师谈起了自己剖腹产时留下的刀口太大,遇到阴雨天刀口处感到隐隐作痛,她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谈到作为一个职业女性的难处,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忧郁而伤感。的确,作为一个女人,受的罪比男人要多得多,她们不仅要克服来自生理上的种种不适,而且还要承担起职业赋予她们的重担,除此之外,出于女性爱的本能,她们还要用柔弱的肩膀挑起家庭的重担。女人啊!连她们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雨水不停地敲击着王家庄的地面,微风吹拂着庄北那片绿意盎然的苇塘,路上行人稀少,在这样的天气里,村民大多躲在自己的家里忙自己的事情。王秀苇的儿子今天没去上学,而是在家里疯狂地玩他的游戏机,妈妈根本管不了他,已经是九年级的学生了,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学习放在肺上,现在他的学习成绩已经很差,可妈妈不敢管他,只要妈妈一管他,他就会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和妈妈顶撞起来,如果妈妈管的严一些,他会立刻搬来救兵,他是爷爷、奶奶的长孙,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娇生惯养,养成了一身的坏习气,没办法,现在的农村仍然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一些老人的心目中生下个丫头片子远没有生个小子光荣,小子是能够传宗接代的,而小丫头片子行吗?

今天的王秀苇还真是没一点心思管她的孩子,她现在头痛欲裂,身子发着低烧,低垂的窗帘使屋里的光线更加暗淡,烘托出一片悲伤的氛围,她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日子对她来说,总是过得无情无绪。

儿子的游戏机已经打到高潮阶段,于是他的脸上充满了愉快而紧张的神情,他无心照顾妈妈,而此刻的王秀苇正在想着昨天发生的事,痛苦又一次强烈地啃噬着她的心。

昨天傍晚时分,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王秀苇赶紧去接,这才知道,韩冬已经在村子里的小饭馆喝醉了,有人通知她快去接他。

在村东头的小饭馆里,只见韩冬醉态可拘,大着舌头和一位老人高声大嗓地争论着什么,他不知道窗外正下着雨,更没有看到被雨水打湿了衣裳的王秀苇。

王秀苇走进去,看到韩冬红着一双眼睛,嘴边粘着一堆污物,样子狼狈不堪......

昨夜,他们争吵地很凶,韩冬似乎吃了令他疯狂至极的药,他对自己的妻子毫无怜惜的意思,他用手指着她,骂得很难听,他没有考虑王秀苇的承受能力,只是一味的发泄自己的情绪,那就是他对生活的不满,和身为一个小人物的无尽的悲哀!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我根本看不上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韩冬用手指着王秀苇的鼻子骂道:“我真后悔娶了你这个扫帚星,看见你这张苦瓜脸我就生气,你这哭丧相就是败家相......”

王秀苇被韩冬狂妄地骂声惊呆了,好一阵她才哭出了声,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了。

“我不想活了!”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凄厉极了,像受了伤的小动物在呜咽。

“他妈的,去死吧,你!”说完这句话后,韩冬似乎在精神上得到了一种巨大的胜利和满足,瞬间,他感到了困倦,于是就仰面躺在沙发上鼾声大作地睡去。

王秀苇偷偷地哭了一夜,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一丝睡意。

就在这一天,村庄的上空时时飘荡着哀乐,人们正在发送一个死去的不算太老的人,这人刚刚五十多岁,据说前些天还坐车去城里看病,下车后回到家里不几天的光景居然死了。一家人兴师动众,买来上好的棺材和装裹,并叫了吹鼓手儿,把丧事办得体体面面的。

小村人对死人向来是非常同情的,对鬼神亦是十分敬畏。庄里人不论平时的关系处得如何,大都忙着去张罗儿,一个个忙忙碌碌的。庄上知情的人偷偷地感叹道:“这人死的太可怜了!”据说,在生前,他的儿子、儿媳把他安置在破旧的小偏房里,他们自己住正房。他病后无人照料,想吃什么也没人给买。还听说,去年八月十五那天,他想吃肉,他的儿媳理也不理。如今人就这么突然间死去了,亲属们却跪在地上一个个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死者在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他们一下子想起了他生前的许多好处,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想,越想越哭得厉害。大伙儿劝他们节哀,可他们哭得更凶了。其中有一个女人哭得悲悲切切,那是死者的儿媳。

装殓了,死者被送进棺椁,顿时哭声让人惨不忍“听”,亲友们的哭声传出很远很远,这时雨声也紧一阵慢一阵地下, 悲痛的气氛达到了高潮。送葬时,雨下大了,天地间一片迷茫。死者的儿子被人搀扶着,在泥水中跌打滚爬,他浑身软绵绵的,看起来像团棉絮。他手拿花圈,虔诚地往后退着走。

村里人不由地评论起来,说死者往阴间赴任去了,迷信的说法,有些在生前活得不如意的人,死后却可以扬眉吐气,被委以重任。此时,知情的人不由地议论起死者的生前事。

“人都死了,哭也哭不回来了,哪如在人活着时,对他好一点儿!”一位大婶感叹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个人活着时都没有享过一天福,老伴早就死了,留下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真够他受的,这样更好,省得他活着受罪!”村中的一位大爷眼圈儿都红了,看来他对死者的情况很是了解。

“是呀,他爸爸算对得起他了,这孩子从小就好吃懒做,不学好,他爸爸硬是坚持着让儿子念完了一个什么大专?这样好,死后也可以给他老伴儿一个交待了。”一个大娘颤声说。

王家庄的人们纷纷谈论着,据说,死者的儿子是一个让自己的爸爸操碎心的人,死者生前曾经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省吃俭用供他念书,可是这个逆子在上高中时期拿着家里的钱肆意挥霍,在学校里经常做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由于不用功读书,每次考试都有几科挂起了红灯,鉴于他不良的表现,学校想劝退了他,死者为了他气得差一点吐血,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他又求人弄脸,让学校再给他儿子一次学习的机会,后来这孩子高考没考上大学,他爸爸就又让他复读一年,后来他勉强考上了大专,毕业后又托人给他找工作,工作是找到了,让他在南港一家工厂上班,为此花去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大笔外债。他爸爸原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了,可万万没想到,游手好闲的儿子又不好好工作,不久,由于不能适应环境,自己又主动辞了这份工作,从此就和他人打打麻将,玩玩牌,田里的活也做不好,或者是懒得去做,用庄稼话说,那小子活脱脱是一匹懒得干活儿的假马,什么也干不成。死者感到自己养了一个馋懒皮滑的败家子,于是心中窝了一块病,身板儿自觉一天不如一天,从此就埋下了病根儿。几年后,死者的儿子娶妻生子,人变得勤谨起来,能够干一些营生,但他对自己的爸爸却不孝顺,死者为此更加郁闷,想到自己的老伴儿早年去世,为了这个逆子不受委屈,他从此就再没有娶亲,“真是你疼他,他不疼你呀!”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一副臭德行,死者自知是自己教子无方,把儿子娇惯坏了,常常自责,他渐渐地郁闷成疾,最终早早谢世了。

老天不管人间的伤心事,不久雨慢慢地停了,送葬的队伍也远去了,小村又恢复了平静。

“大疯丫头”是出现在当今校园的一个新名词儿,处于教学一线的老师都知道这到底指的是什么!在白丽云老师所带的八三班有几个疯丫头,这几个人让白老师操碎了心。柳青青小姑的女儿常小琳是班里典型的“大疯丫头”,在她的眼里,似乎所有教她的老师都是神经病,要不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老师们对她的批评教育,在常小琳看来,是对她的莫大的约束,所以她特别不喜欢老师。由于营养过剩,十五岁的她身体明显的肥胖,尽管如此,她和妈妈一样爱打扮自己,也和她的妈妈一样性格叼钻,同时她还时时显现出一副蛮横无礼的样子。她爱和同学吵架,班上的同学大都害怕她,很多同学对她敬而远之,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不爱学习,上课经常爬在课桌上,高兴就听几句,不高兴了就忙着干自己的事情,有时把她喜欢的歌词抄在笔记本上,有时就给她喜欢的男同学写情书,有时在白纸上涂抹乱画,如果老师管她,她就顶撞老师,时间长了,老师们也就不再管她,只要她能够做到上课不捣乱,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总之,她从来没有认真听讲过。白老师已经找她谈了几次话,和她谈理想,启示她将来得靠自己的本事生存于社会,可是她听不进去,白老师又找她的家长,和他们谈如何转变常小琳的事情,可她的妈妈郑美娟也拿她没有办法,她的爸爸出租车司机常立新也没空管她,他已经打过这个女儿多次了,有时气极了就用自己的裤腰带拼命地抽打她,可她却一声不吭,一滴眼泪都不流,从不说一句求饶的话,倒是她的爸爸被气得哭了,后来她的爸爸对她彻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