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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啊!不要,不要……

凌晨五点钟,侯青山戴着防尘口罩走进了车间。车间里老工人任务都快完成了,再看看杜惜秋她们,侯青山眉眼间涌动着一似不易觉察的笑意,然后默默地走开。

精抛车间里,自从方婉雪来了以后,好像很不受陈晓嫚欢迎,对待别人是一副嘴脸,对待方婉雪又是另一幅嘴脸。侯青山走进精抛车间的时候,陈晓嫚正不高兴呢,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粗抛那边不下班,我们这等到驴年马月下班呀?”

“你们现在可以按照上下班的时间下班了。”陈晓嫚不知道侯青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陈晓嫚转身才看见了侯青山,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虽然脸上戴着防尘口罩和潜泳眼镜。从陈晓嫚的肢体中完全可以读懂她此时的心情:“主管,这些计划不急等着发货吗?”

“啥计划,这是下个月的计划,我只是把它往前提了提。”

“还是主管体恤我们做下属的,好了好了,大家准时下班,都回去洗洗休息吧。”陈晓嫚冲着大家挥了挥手。

大家听说下班了,都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关掉了设备,收拾收拾随身的东西准备回去了。侯青山随着陈晓嫚去了里面一间班长做报表的临时办公室,随即把门关上了。

大家都散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车间,车间里的粉尘本来就不大,随着设备的关闭,车间里渐渐还原本来面目。方婉雪出了车间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把眼镜落在车间里了,便转身回到了车间里。刚进车间,就听见里面班长临时办公室里响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死鬼,不要这样,别人会听到的。”

“谁会听到,都下班走了。”侯青山小声地说,声音里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手不安分地在陈晓嫚的身上游走。

“你把那个贵州妹子弄来精抛车间,是不是别有企图?快说。”陈晓嫚似乎有些心猿意马了,话音里带着醋意,声音明显弱了下来,嘴里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小骚货,就知道会吃醋。在你眼皮底下,我能对她做什么?”屋子里一阵剧烈的响动,随着“砰”的一声,好像有重物落在了办公桌上。

“谅你也不敢,你要再沾花惹草,小心老娘把你骟了。”随着陈晓嫚狂呼了一声,屋子里陷入沉寂;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音,偶尔传来有节奏的‘啪啪……’声音,还有夹杂着欢畅的喊叫声。

方婉雪似乎觉察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脸“唰”地通红,快速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捡起潜泳眼镜逃一样地离开。

不到六点钟,粗抛工序那些熟练的老工人已经按照计划的数量完成了任务,并且依次地离开了车间。车间里只剩下了杜惜秋她们四个人,再看看她们完成的情况,杜惜秋、方婉雪、郑三妹完成了大概三百片,程思佳仅仅完成了一半。

此时四个姑娘又累又饿,二十五公斤重的哑铃片端在身上,重似千斤。胳膊早已又酸又痛,没有丝毫的力气。

“这个王八蛋,有意这样折磨我们。哪有我们一来就给我们这么多的任务,而且跟熟练工一样多,分明就是整我们。”程思佳大声的咒骂。

四个人一齐停下了手里的活。“别说了,干吧。”杜惜秋看了一眼程思佳,接着继续手里的活。

“我实在干不动了,我的胳膊好像都不属于我了。”程思佳一屁股坐在哑铃片上。

“这样挺好呀!我们跟老工人干一样多,就可以跟他们拿一样的钱了。”尽管郑三妹也很累,想到一晚上可以挣跟老工人一样的钱,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

“钱,钱,钱,你就知道挣钱,这钱是人挣的吗?”程思佳瞪了郑三妹一眼,潜泳眼镜戴在眼睛上,郑三妹根本看不到。程思佳管不了这么多,他也不管她看到看不到。

“没办法,我家里目前就这状况,我就要挣钱寄回家还债。”郑三妹搬起一个哑铃片开始抛光。

杜欣然也开始干活了,只有程思佳一个坐在哑铃片上,坐了一会也觉得没趣,便也继续开始工作了。

九点之前,杜惜秋、杜欣然、郑三妹已经完成了五百片的计划。看着还在忙碌的程思佳,三个人实在不忍心离去,尽管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大家还是咬咬牙,帮助程思佳把剩余的几十片全部抛光完毕。

四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出车间,外面的阳光刺眼,四个人累得亏腰甲斜,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如果可以不洗澡的话,估计四个人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她们太累了。

匆匆洗完澡,累的连早饭都没心思吃,四个人快速爬上床铺睡了。

这一觉睡得真香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因为睡得比较晚,眼睛还有些发涩发疼。杜惜秋醒来时一直眯着眼睛,多么希望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睡下去。昨天因为迟到的事情,已经挨了批评,今天不能再犯了。

杜惜秋猛地一个起身,想把瞌睡虫彻底赶走,可是胳膊一点不听话,“哎呦”了一声,又重重地跌在了床板上。其他人也相继醒来,都叫苦连天说胳膊疼。杜惜秋揉了揉胳膊说:“照这样的话,估计今天也抱不动那哑铃片呀。”

“是呀,我的胳膊也快断了。”程思佳更夸张,躺在那里冲着早已起床的方婉雪招手。“婉雪、婉雪快过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方婉雪笑着走过来:“我的娇公主,遵命。”说着,走过来把程思佳从床上拉了起身来。程思佳揉着胳膊问:“婉雪,你怎么不嫌胳膊疼?”

“怎么不疼,只是我醒的比你早,你没看见而已。”方婉雪揶揄了程思佳一句。

“你们工序怎么下班那么早,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婉雪,你的命真好。”程思佳一脸羡慕。

方婉雪没有搭茬程思佳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惜秋,那个侯青山好像是故意的,他把下个月的计划提上来做了,不然是没有这么多任务的。”

“卑鄙的家伙。”杜惜秋很鄙夷地哼了一声。

“婉雪,你现在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杜欣然对这个问题有点感兴趣。

“嗨,厉害什么,那个侯青山和精抛工序的班长,他们之间有点那个……”方婉雪有点不好意思说。

“哪个呀?”杜欣然不明就里,还不住地追问。

“就是那个……”方婉雪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脸早就红到了耳根。

杜欣然被方婉雪比划懵了圈:“比划啥?你就明说呗。”

“切,不跟你说了。”方婉雪瞅了杜欣然一眼。

“傻妮子,你就不要问了,自然是难以启齿的男女关系了。”杜惜秋一语道破。杜欣然如梦初醒:“原来你说这个呀!”

方婉雪便把凌晨时候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侯青山真无耻。婉雪,他好像对你挺照顾,估计也是不怀好意,你可要注意了,千万离这条色狼远一点。”杜惜秋对着方婉雪说。方婉雪点了点头:“惜秋,你放心吧。”

五个人匆匆洗漱完毕,去了食堂吃了晚饭,便直奔抛光车间。一路上三三俩俩成群结队,大家各自朝着自己所在的车间走去。今天计划又是每人五百片的任务,看着码放整齐的哑铃片,杜惜秋叹了一口气。“唉——干吧。”其实杜惜秋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只是自己牵了头,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家也一样心理,上次因为程思佳打退堂鼓,在宿舍里和杜惜秋吵了一架,大家都不好意思把这个念头说出来,都不想做临阵逃脱的懦夫。

只有郑三妹一心一意做下去,因为她太需要这笔钱给家里救急了。

现在杜惜秋最恨的人就是表哥了,如果他在这里,恨不得使劲扇他两个耳光,究竟给她们找的什么事。

这个侯青山真他妈不是东西,净暗地里使绊子。本以为胳膊再也无法承受了,谁知道做了下来,胳膊已经麻木了,反倒不觉得什么。第二天上班,她们完成比以前整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三天胳膊两天腿。一个星期以后,她们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下班的时间并不比那些老工人晚多少。她们真的彻底适应了,计划反而没有以前多了,因为那些计划是侯青山把次月的计划提前做,工作都坐在了前面,后面反而计划越来越少。

她们可以和老工人一样,准时上下班了。

那天凌晨五点,杜惜秋她们四个人回到宿舍,发觉方婉雪还没有回来。“遭了,遭了,婉雪一定被侯青山留下来了。快,跟我回去,把婉雪找回来。”说完,转身就往车间奔去,其他三个人也跟在杜惜秋的后面。

粗抛工序车间一片黑暗,精抛工序车间里的灯光还亮着,她们四个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主管,你想干什么?”方婉雪果然在里面,声音里有些颤音。

“告诉你,我把你调到精抛工序享福,你说说怎么报答我?”侯青山厚颜无耻地说。

“我没有让你把我安排到精抛工序,要不你把我调回粗抛杜惜秋那里吧。”方婉雪声音似乎在哀求。

“想的美,享了这么久的福,怎么也得报答我一下吧。”说话间,屋里好像侯青山已经动起手来。“啪”地一声清脆,方婉雪狠狠地抽了侯青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你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丫头片子。”

“啊,不要,不要……”

门被推开了,杜惜秋几个人闯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侯青山把按倒在整齐的哑铃片上、罪恶的手正在解方婉雪的裤带。“住手,你个畜生。”杜惜秋冲了过去,使劲把侯青山从方婉雪的身上拽了起来,用力一推,侯青山踉踉跄跄跌在地上,溅起一屋子的灰尘。

“侯青山,我告诉你,你欺负我们是新人,在计划上使绊子也就算了;如果你想在我们身上打什么主意,你算瞎了你的狗眼,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如果你胆敢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杜惜秋指着地上的侯青山义正言辞地说。

说完,有对着方婉雪说。“婉雪,我们走。”

程思佳对准地上的侯青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人渣。”四个人拥着浅泣的方婉雪离开了车间。